泸州:期待一场“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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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爱酒。李白说: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余光中说:我辈此中惟饮酒先生在上莫题诗/酒入豪肠/七分化作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风过泸州带酒香,酒因泸州而名扬,泸州因酒而尊贵。拽住暑期长假的尾巴,我只身一人前往泸州,去见一见表弟,闻一闻酒香。
在我的观念中,泸州地处蜀地,没有细想,便查了南阳至成都的车次,卖了一张K205次列车的车票。踏上行程后,表弟打来电话,才知道我应该先到重庆,再换乘发往泸州的汽车。我将为我的粗心把奔波之苦拉长六七个小时。
走一走“难于上青天”的千年蜀道,也算不枉此生。还没有进入四川境内,列车像一只穿山甲,不停地穿越着一个又一个隧道,在黑与白的不停更替之中,我恍若穿行了忧乐更替的一生。
车廂内,文思涌动,我随手写下了《夏末,在K205次列车上》:
K205次列车/是一个流动的村落/我在有风的一隅抽烟、失眠/抽烟,不是因为孤独/失眠,也不是因为寂寞。
K205一路飞驰/从南阳奔向襄阳/奔跑在一场笔墨官司里/从襄阳奔向汉中/奔向成都/奔跑在孔明先生的谋略中。
在蜀汉的梦里/不停地跋涉/却怎么地走不出那一声长长的叹息。
K205次列车快到成都的时候,一位列车员说他们代售成都至泸州等地的大吧车车票,便交了20元定金。出站后,那位列车员把需要换乘之人交给了一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带着我们转了几个弯儿,又交给了两个小伙子。被倒买过来倒卖过去,我的一个多小时被倒卖掉了,连同我对成都的仰慕之情也倒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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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泸州,表弟已开车迎候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处。坐在车上,潦草地领略了泸州的整洁与奢华。在表弟家洗了个澡,表弟说他有一位叫冷三的兄弟恰恰从云南回泸州了,晚上给我们一道接风洗尘。
表弟带了两瓶“窖藏1938”,选了一家带着乡土味的饭店——豆花村,他执意带着我们坐进了杜甫居。在向作陪之宾介绍我时,表弟说:这是我亲姑家的表哥,姓郭,东郭先生的郭,是一位老师,也是一个作家。我笑了:我姓郭,南郭先生的郭。表弟也笑了:需要向别人作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总说我姓齐,齐天大圣的齐。
那晚,我非常乐意喝醉,酒醉之后,便可与流离失所的杜甫邂逅。我们会不会相拥而泣,会不会带着涕泪击桌而歌?我会告诉他:我是接你的魂灵回归中原腹地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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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尘之宴散去,“齐天大圣”带着我们又去了“夜色音乐会所”。那份喧嚣太尖锐,刺痛着我那乡土味太重的神经,刺痛着我那瘦弱的文思。走出音乐会所,雷电交加,豆粒大的雨珠倾倒而下,正是这些雨水才真正洗去了我的旅途之尘。
泸州的主干道旁所植之树枝叶繁茂,繁茂成葱郁的清凉。令人称奇的是,枝条上有一缕楼根须垂下,吸收阳光雨露,吞咽着浊气与尘灰,凸显出一份倔强,流泻出一份坚韧。
五年前,表弟带着妻子和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从赤水来到泸州,像一棵路旁的那种令人称奇的树,被移植了过来,凭着强大的生命力,慢慢舒展着枝条。
当我向表弟问及那种树的名字时,表弟摇了摇头。是的,漂泊之人的名字是不被熟知的。或者,漂泊之人根本没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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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要带我到拍过《风云2》的蜀南竹海,被我婉拒了,便一定要带我到泸州的酒城去看看。在那里我看到了上百家的酒厂,任谁百世也喝不完的酒。与美酒城的那些合影,成了被酒香熏染的记忆。
走出酒城,我才明白:泸州既是沱江与长江交汇之地,有着江南的婉约与清丽,也有着江北的厚重与率真;泸州也是蜀文化与酒文化的交汇之地,有着蜀文化的多元融合,也有着酒文化的醇香绵软。
从酒城回来,路过张坝,表弟说,现在荔枝的成熟期刚过,正是桂圆采摘之时,说张坝桂圆林风景区占地4500多亩,生长着15000多株百年桂圆树。成林于19世纪,树龄均在百年以上,最古老的桂圆“树王”高达三百余年。漫步于桂圆林里,氤氲在雨后的清新之中,与鸟儿的啼唱为伴,我吃到了平生最甜的桂圆。
在泸州,我一直在期待一场“艳遇”。想与表弟提一壶美酒,一壶香茗,撑一叶扁舟,荡漾于长江之上,荡漾于清风之间,荡漾于月华之中。困了就酣睡于烟波之上,酣睡于蜀地的古韵之间,酣睡于忧乐之外。
遗憾的是,表弟不解我意。但愿再次去泸州,会有此番“艳遇”的福分。不过,再次与表弟喝酒之时,一定要给他这位“齐天大圣”念念紧箍咒。
作者简介:
郭成志,男,生于1977年,河南省镇平县人,任教于镇平县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抚梦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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