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样本||曹新华：企改（九首）

企改（九首）

◎文／曹新华

减去一台小车年费用的19万剩6万

减去年开支8600万剩360万

减去2323人剩26人

……

减去江湖剩下小溪

减去浑浊剩下清澈

减去不劳而获剩下天道酬勤

减去后门剩下前门

减去桌底剩下桌面

减去小团体剩下大家庭

减去漆黑剩下阳光

减去面子剩下里子

减去放水的剩下作缺的

……

减去一只手剩下另一只无畏

减去一只脚剩下另一只不惧

减去沧桑剩下正道

减去我剩下无我

泰迪乐乐

乐乐是捡来的

我常常

跟她头上扎朵花

天冷了给她穿背带衣

带她走亲戚

带她去郊游

带她看医生

我常常教她

别挡路别咬好人

夜半同伴呼叫要回应

不要只顾自己睡大觉

不要太冷漠

……

总之

我不想让乐乐

象我妈当年不想让我——

年少就没有爸爸的那个样子

钢是好的

从市面上买了几把锄子

都不是好钢做的

都钝于市风

都不敢碰硬，碰硬就首尾纠结

一些盘根错节的草类

即使锄子下手

也是无动于衷

我从老屋的搁楼上

找到一截钢

是母亲多年前存放的

孤单了好多年仍放着光

雪藏的那种

隐忍的那种

几乎绝迹的打铁铺

及几乎绝迹了的打铁匠

说——

好钢！

这种钢不是它娘老子本身硬

就是积了德

用这样的钢锻造的锄子锄孙

会有方向

会分得清敌友

它的锋利和光芒

不单令被怂出头的草和稗忌惮

那些不露声色，做为后台的根们

也甭想再为虎作伥了

殷祖印子粑

掺合在面条中

或粉丝中

是一种吃法

烤成两边黄

舀些水加点糖

也是一种吃法

两种吃法

其实

是粑的两种活法

一个配角

一个主角

人生风云际会

角色的演绎

有时受制于

那只短短长长

而又挥之不去的手

黄石港饼

芝麻粉，砂糖，麦粉

都是令人喜悦的一伙

都是使人和睦的一伙

它们的好

可以追溯到它们的祖辈

及一个民族

它们只要团结一起

快乐就是香喷喷的

幸福就是甜甜的

它们只要团结一心

梦是圆圆的

心也是圆圆的

大冶米折子

米折了

米就管不住自己

米就屈膝

米就泛滥

米折了

米就成了米皮

米就成了粉条

米折了

米认为自己的世面大了

米认为自己的粉丝多了

米折了

米就不是

米自己了

小草

败草，墙头草

你可以这样小看它

草莽，落草为寇，草菅人命

你可以这样栽赃株连它

你可以看它活了死

也可以看它死了活

你称呼它下里巴人

等等。它都不在乎

贵也好贱也好

关键是——

它可以死了活

它可以活了死

关键是——

它写它的生死史

永远都有续集

永远都有用不完的阳春白雪

金柯辣椒

嘴尖的嘴长的

身子胖的身子瘦约

味道辣的和不辣的

都装在一坛子天下里

神说：

盐是好的

你们里头应该有盐

且彼此相爱

金牛皮子

可以世面很广

可以身材苗条

可以火里烤

可以水里煮

无论跟萝卜白菜下锅

还是跟阳春白雪入诗

它都那么耐嚼有味

无论大我小我

它从不纠结

【作者简介】

曹新华，男，大冶人。有诗歌散见于《诗潮》《中国诗歌选刋》《星星诗刋》等，著有诗集《叫开春天》。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湖北陈贵矿业集团。

推介当下最活跃、最具特色的一线诗人，力塑当代诗人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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