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红：老照片

导读

看着一张张老照片，回忆和亲们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是幸福的回忆，那是美好的回忆。而我至始至终都相信爱是可以延续的，爱是可以传承的。

老照片

作者：姚小红

雨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哗啦啦，滚落大地，滚落河流。大地变得湿漉漉的，河流咆哮着奔向远方。

天空阴沉沉，雨声渐渐变大，看着外公外婆舅舅一家的老照片，看着结婚时爸爸的笑容，看着妈妈抱着小侄女冰娃的照片，思绪万千……

有外公外婆的日子，就是幸福的日子

外公外婆和舅舅一家的照片，是大年正月初二照的。在老家，正月初二是女儿女婿给父母拜年的日子，所以每年的初二，阿姨全家，我们全家，还有舅舅全家，都会去拜访外公外婆。

孩子们最喜欢围在外公身边，听他讲故事。外公喜欢听戏、唱戏，所以他的脑海里大多是戏曲中的英雄人物故事：西汉时期的名将霍去病，善于骑射、勇猛果断，十七岁跟随大将军卫青，大破匈奴；隋唐演义中的罗成，面容俊俏、枪法了得，享有“冷面寒枪俏罗成的美誉”；杨家将中的烧火丫头杨排风，风风火火、武艺高超，朝中与军中上下心悦诚服……外公绘声绘色地讲，我们津津有味地听。

这时候，外婆会笑盈盈地拿出花生、瓜子、糖，一一摆在小桌上。我们都围坐在炕上，吃着好吃的零食，听着好听的故事。

外公外婆相敬如宾，说话总是细声细语，我从未见过他们争吵。只要我们任何一位孙辈来他们家里，都会竭尽所能让我们吃好、喝好。

小学、初中、高中，只要周末，我和哥哥都会去外婆家。暑假和寒假，自然而然会在婆家住上好多天。外婆变化着不同的饭菜，馒头、花卷、包子，面条有宽的、细的；外公则会将脑海里的故事翻出来，讲给我们听。

后来，我到浙江工作了。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记得2005年的春节，我第一次领老公去看望他们，外公问我老公叫什么名字？我说：“外爷(weiya)，他叫姜葱，生姜的姜，大葱的葱。”外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哪有叫姜葱的呀？”我告诉他那是老公名字的谐音，老公叫蒋聪，为了让他们好记才故意改的。

初五我们要回婆家去了，临走前再一次看望他们。记得那天天寒地冻，看到我们俩，外婆不停地说：“我就知道娃们会来的，娃们会来的。”

如今，我已在浙江生活了十七年。外公外婆早已和黄土地融为一体了，而我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舅舅家最小的表弟也当了爸爸。

爸爸的笑容

我和老公结婚那天，爸爸全程陪着我。他看着我化妆，看着我穿婚纱，看着我照相。虽然他戴着眼镜，但是我知道，他始是微笑着。

2005年春节，我们回老家。大年初三那天，爸爸专门为我们杀年猪、摆喜酒，和亲朋好友热闹了三天三夜。

2005年9月30日，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要出嫁了。不用他担心找工作，不用他操心找老公，不用他费心置办各种嫁妆。因为老家太远，什么新柜子、新箱子，一层层的新花棉被都无法运过来。

爸爸和妈妈千里迢迢来浙江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们的爱就是最好的嫁妆。

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放假回家，一到饭点妈妈就让我去找爸爸回家吃饭。好几次去富贵叔家找他，总能看到他和老友们谈笑风生，看到我了，高兴地说：“我碎女子叫我吃饭哩，我先回去了，下午接着聊。”我和叔叔们一一打招呼，紧跟着爸爸的脚步回家了。

今年5月中旬，因为老乡曹叔叔的介绍，我找到了爸爸生前的好友李叔，而李叔的大舅哥就是爸爸的发小吉吉叔，我进而又联系上了吉吉叔。叔叔们提起爸爸，赞不绝口。说他这个人仗义豪爽、热情开朗、精明能干。

从吉吉叔口中得知，爸爸和他同年上的初中。初一上学期，因为爸爸的馍馍被同学偷吃了，他没有吃的，只好辍学回家了。我一直以为爸爸上到小学三年级，原来爸爸是老中学生啊！

我忘不了，爸爸和老友们高谈阔论时那爽朗的笑声。爸爸的照片我见过很多，有二十几岁的、三十几岁的、四十几岁的还有五十几岁的，每张照片都是笑盈盈的。他向我传递着一个信息：一定是要笑着面对人生。

妈妈怀里的冰娃

因为哥哥嫂嫂要去西安打工，小侄女很小就由妈妈照顾。那时候我上高中，周末回家时，小侄女晚上要喝奶，哭声响彻整个院子。妈妈让我帮忙泡奶，可能因为冰娃太饿的缘故，她哭得不停息，直到我将奶瓶递到她的嘴边，她才止住了哭声。

小侄女小的时候是我的跟屁虫，我到哪里她都会跟着，甚至我上厕所时也跟着，如今，当年的跟屁虫已经长大了、结婚了、当妈妈了。今年3月份她和她老公来到浙江，我介绍他们进的厂。到现在他们已经工作了一百多天。看着小侄女认真工作的样子，真好。

老照片里的爱

看着一张张老照片，回忆和亲们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是幸福的回忆，那是美好的回忆。而我至始至终都相信爱是可以延续的，爱是可以传承的。

外公的故事为我种下了一颗崇拜英雄的种子，虽然我没能成为英雄，但是我的英雄梦一直都在。

爸爸的笑容，是他留给我的最大的一笔财富。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任何困难，都要笑着面对人生。

看着当年襁褓中的小侄女一点点长大，成人，看着她努力工作，看着她变得热情诚恳，我知道，她继承了我们姚家的优良传统，那就是：一定要热忱待人，一定要勤劳才能拥有财富。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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