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你是多么尊贵的人呀！——《不平凡的平凡》
117、你是多么尊贵的人呀！——《不平凡的平凡》
于连玉每次问起，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妈妈的时候，在他爸爸和大爷那里得到的都是今天如此同样的回答。使得于连玉很是困惑不解而闷闷不悦……“这些事呀！连玉呀！只有在你叔这里能说说，在哪都不能说呀！那是不得了的事呀！这要是赶上前几年的批斗会，不把我斗死，也得扒层皮呀！”爷三个都因不同的感受沉默了……“那，我看施书记跟你不错呀？”于厂长打破了沉默向于连玉问到。“咳！怎么说哪？”于连玉从沉思中走出来接着说道：“人家是学校'文革’副主任时，我才是一个纠察队的小队长，人家施援朝是第一个组建红后代红卫兵的，那时都得通过外调查成分的，我大爷是贫农……”“你大爷是贫农？在咱们村子里你爷爷家是数一数二的富裕户，要不然你爸爸能念起书么？……”于厂长很是不服气的说到。“咳！是这么回事，我回到老家是那是一片废墟了，抗日那会儿，为了淹小鬼子，掘了黄河大堤，正把咱家的那个村子给淹了……我回去的时候没地方住，就在县城边子搭了个窝棚住下了，土改时都定了个贫农，你大爷的那个贫农就是从我那定的。”“反正我没费劲就加入了红后代红卫兵，可是你知道施援朝最要好的朋友，一个班的同学，还是住在一个宿舍的，住校生叫甄念中的一调查，他父亲是《金都机械厂》的总工程师，解放前曾是国民党员上校工程师，施援朝硬是没让他加入红卫兵，那原则的很。不过人家俩的个人关系还是那么的好，下乡还是一个青年点的。就我爸这个事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还了得？”于连玉很是佩服得说到。“是！据我接触来看，施书记虽然很随和，但是原则性很强很正义的。你爸这个事永远不能说的。（后来还真的大说特说了）”“爸爸你看！我们抓了一瓶子拉拉蛄，明天我的大鲁花鸡有饭吃了！”随着于厂长大女儿欢喜的喊声，于婶子领着孩子们回来了。“好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了，都快七点了，振东呀！哪！明天你与姬书记一起去呀！”“好的！没问题。”说着于连玉爷俩出了于振东家门，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七点刚过，于连玉就来到了局独身宿舍，恰巧看到援朝由食堂吃完早饭就要上班上去。“援朝！”连玉叫住了援朝。“啊！于连呀！有事呀！”援朝一时对于连玉名字的称呼还没有改过来。“嗯……回你宿舍说吧。”连玉吞吞吐吐的说到。说着二人就来到了援朝的宿舍。“就你一人呀！”连玉看宿舍一人也没有说到。“啊！都与对象'压马路’去了。”援朝笑呵呵的说到。“那你也有对象了？”连玉很是好奇地问到。“啊！……她在女独身宿舍，中午到她那吃午饭的。有事你快说吧！”援朝多少有些不耐烦了。“啊，……我爸爸邀请你下午到我们家吃顿饭……”还没等连玉很卑微的说完，援朝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到：“没必要！于连，咱们是同学，没有那一套！”“不是！是……还有我叔于厂长也去……处里姬书记也去……”连玉准备了半宿的理由全说乱套了……“啊！……”援朝听说姬书记也去愣住了。“援朝呀！你去吧！要不然我爸……又说我……”连玉此时也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咳！要不然这么的，我上班到处里，与姬书记碰个头，要去我们一块去，你看行吧。”施援朝无奈的说到。“援朝，不，施书记！你的一定要去呀！”于连玉近似哀求的说道。“好了，于连你别这样好不！……我们是同学……我指定去！行了吧！”援朝想了想说道。就这样施援朝与于连玉走出了宿舍分手了。果然援朝刚到办公室，姬书记就过来了，说到：“走呀！援朝，今个没什么事，到各工地转转去。”“嗯！好！”说着施援朝心领神会的就随姬书记下楼去了。援朝与姬书记坐车到了小孤山矿施工工地，在工区主任陈玉琢、副主任原二工区一工段的工长施成弟的陪同下，在工地转了一圈，姬书记很随便的在四工区办公室与大家聊起往事来了。四工区也是原基建局的老底子，由于当年支援“三线”工程的需要，调走了一部分工人，成为了“工改兵”。剩下的一部分人，由于金北矿务局“小孤山矿工程上马”，又从原金北矿务局土建处调来一部分人，组成了四工区。因此大家都很熟，由工程聊到了施工队伍，由施工队伍聊到了往日的熟人，……原来两个工程处都是从老矿区调来的，原金北矿务局土建处也是老矿区调来的第十九工程处，与后调来的第十七工程处，只不过是早来晚来罢了。……离开了四工区就有意的来到了红砖厂，拉上了于厂长直接就来到了于连玉在红房子的他爸爸家了。
吉普车在于厂长的指点下开到一趟房的路口，就进不去了，姬书记、于厂长和援朝三人下了车，姬书记让小马打车开回去了。三人在胡同里东躲西迈的，走在泥泞的两趟住宅间只有两人宽的小道上。初春的中午，在暖暖的阳光下，小道阴面黑灰色的残雪，和阳面泛白的水坑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爸！姬书记他们来了！”随着连玉的喊声，趟房中间的一户很是显眼的，蓝色的院门打开了，连玉跑了出来急忙说到：“这个道呀！今天早上我还用炉灰垫来着，你看！到了中午又化的……姬书记、于厂长、援朝快进屋。”进了院里就等于下了一蹬台阶似的。“啊，这里也有'三级跳”呀！”援朝心里惊叹道。这是一户坐北朝南一间房的红砖瓦房住宅，院里靠着东南两面墙盖了个小下屋，正房进门就是做饭的地方。“老于大哥！你家老大这是要结婚了吧？”进了屋姬书记看着在灶台上，正在忙乎着的于连玉的父亲和大儿子于连金，挑着里屋的半截门帘很是热情的说到。“哎呀！是呀！是呀！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小破屋，今天可是紫气东来迎贵客呀！姬书记、施书记快进屋吧！坐吧！坐吧！先喝点茶，我那可是今年的信阳毛尖呀！”于连玉的爸爸十分惊喜的一边用手巾擦着手一边挑着那半截门帘说到。进了东屋紧靠着门就是一铺炕，炕上那樘新打的，深红色的，镶着四块山水画玻璃的炕琴柜很是显眼，靠着新刷了蓝色油漆的南窗，有一张新涮了油的咖啡色的两提桌，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把刚洗出来的冒着热气的瓷茶壶，和四个二大碗。一进屋援朝就随着姬书记坐在了那两把椅子上，援朝一坐上椅子朝两边晃了一晃。“哎呀！施书记呀！这椅子我的收拾收拾了。”于连玉的爸爸很是不好意思的说到。“援朝呀！这是我父亲……”于连玉边倒着茶边急忙插了一句，“啊！于大爷没关系的，您老是长辈，我和于连是同学，您就叫我援朝就行了。”援朝站了起来很恭敬地向于连玉的父亲伸出手去……“哎呀！我这手呀，净是些油……那哪行呀？连玉哪能与你相比呀，我这一看呀！你是多么尊贵的人呀！你与姬书记这一来呀！我这小破屋里那可是蓬荜生辉呀！”于连玉爸爸一边摆着手，一边很是留心的端详着援朝，又是十分谦卑的说到。“哎呀！我今天怎么发现，于老大哥满嘴是词呀！很有学问呀！”姬书记像新发现了什么似喝茶的笑呵呵的说到。“是呀！那是我们村里的秀才，解放前念过高小的，要不算盘怎么会打的那么好……”于厂长大咧咧的还没夸完。连玉的爸爸就有意地打断了，急忙说到：“是呀！那时家里虽然很穷，硬是逼着我念了点书，指望有个出息，咳，还不就是个穷命。”“不管怎么说，别向老齐大哥似的，小齐子结婚也不打个招呼，到日子一定告诉我一声呀！”姬书记很是认真的说到。“好，好，好！姬书记、施书记呀！你们也别打扑克了，还没吃午饭吧！振东呀你陪着喝茶唠会嗑，我这饭菜都好了，连金、连玉呀你们俩忙着摆桌，我这还有最后一个菜，我这就去忙活去了。”连玉的爸爸说着就到外屋去了。一会儿，两张炕桌就摆满了，“来吧！我说，两位长官，上炕呀！你俩不上炕，谁敢坐呀！”于厂长笑嘻嘻戏说着，硬是把姬书记和援朝推上了炕里。“哎呀！这是炖鹅、这是炖鸡、这是红焖肉，净是硬菜……哎呀！老于大哥呀！你哪来的这新鲜物呀！炒木耳！……”上了炕姬书记就数到着。“那是去年底一位黑龙江的老乡回河南老家，路过这给我留下的，一直没舍得吃。”在屋外忙活着的连玉的爸爸说到。……“好了！”随着连玉爸爸的一声好了，就看连玉的爸爸端着一个黄搪瓷盆来到桌前放下，回手从连金手里接过来一碗汤汁，浇在了搪瓷盆里的，一条足有二斤多的，炸成了金黄色的大鲤鱼上，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的声音，顿时就吊起了援朝的胃口……“这就是浇汁鱼呀！”援朝想起了他姥姥曾经做过的浇汁鱼……“哎呀！我说么，施书记尊贵呀！吃过吧？……”“我姥姥做过……”“啊！那你姥姥一定是大户人家了。”“是！解放前是地主。”说得连玉的爸爸一阵沉默……又不得已的接着说道：“啊，啊，我在大户人家学记账时，学的……多少年没露过这一手了。”“我说么，大哥呀！我跟你这么多年，就是过大年，你也没露这一手呀，也没准备过这么丰盛的酒席呀！”于厂长还多少有些埋怨得说到。“来吧！来吧！于（鱼）大哥呀！你也上来吧！你这条鱼（于）不上来，我们也不会吃这个，叫什么的浇汁鱼（于）呀！”姬书记很是风趣地说到。“好，好，好好！”说着连玉的爸爸就坐到了援朝身边来了，连金、连玉哥俩坐在了炕沿边上。“姬书记、施书记呀！这就是我们家最好的酒了，来我先给各位领导敬上。”说着于连玉的爸爸由连玉手中接过一瓶《河口大曲》。“咳！让他哥俩给满酒就行了，你这老大哥的……”姬书记要接过酒瓶说到……“那可不行！这第一杯酒必须我敬，要不是姬书记您帮忙，犬子哪能回来的这么痛快呀！首先得谢谢你呀！没有姬书记的帮忙，连玉也不能和他同学施书记高攀重逢呀！真是好事成双呀！欢迎欢迎呀！……”援朝顿时感觉到连玉的爸爸很会应付这个场面，说的滴水不漏头头是道……经过几轮得客套敬酒后，话题自然的就转到援朝和连玉身上来了。“于老大哥呀！我看你这二小子也错不了，大城市的中学生，又是我们施书记的同学……”“那可差老了，我不是会相面，但是我一看就知道，施书记为什么这么年轻有为……”还没等姬书记说完，连玉的爸爸就把话题接了过去。连玉连连摆手又马上接过来说道：“那我可比不了！人家施援朝虽然只比我大一年级的初中生，还比我小一岁哪！那可是在学校是大大有名的……把那些高中生戏弄的都是闭口无言服服的，我给当文书的那个全校高中的大头头，见了当年的施援朝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可别瞎说了！连玉！……”援朝放下酒杯，瞪了连玉一眼……“这个我信！咱们那个尚主席，不就被我们的施书记在会场上，当众训斥的……那叫什么来的……无地自容么！……”姬书记喝了口酒马上接着连玉的话头说到。“姬书记您可别说了！”援朝抢过话来说到，“在座的都是我和连玉要永远学习的长辈，就说姬书记吧，是我这辈子都很难得的师长……”援朝也学会会说酒话了……“我就是个大老粗……”姬书记抢过话去。“那可不能这么说，就说这个联系群众吧，深入群众，向群众学习，就够我学一辈子的了……”援朝深有感触的说到。“施书记，这个还真叫你说着了，姬书记对我们这些老伙计呀，那真是照顾关心的……有求必应……”于厂长马上插话道。“这个你还真别说，我看那《大参考》，不说外国都是什么大选举吗？要是那样的话，我指定最受拥护，援朝呀！群众关系好那可是做好工作的第一条呀！”姬书记还真是很得意的说到。“是呀！语录歌不是那么唱的么：'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所以……”援朝还没说完，姬书记就插话道：“你看看，人家施书记马上就能联系起来，这就是水平呀！二小子呀！你可真得好好的向你这位同学学习呀！这么地！援朝呀！听说连玉文笔不错么，先调《批林批孔》办公室锻炼锻炼，啊！”“那可不行！……”“怎么不行？不就因为是你的同学么，我提议……”“姬书记他还不是党员哪！”“啊！这是个问题，政工部门必须是党员，那……正好这是就是于书记的事了。”“没问题年内解决”于厂长很是兴奋的说到。“哎呀！那可得谢谢各位领导了，连玉呀！还不快给各位领导满酒。咱们爷三个一起再敬各位领导一杯。”“于大爷呀！这可是二大碗呀！我来啤酒吧……”援朝忙说到……。这顿酒一直吃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了才散去。姬书记说要出去走走，就没有再叫车，连玉的爸爸陪着姬书记和于厂长向道东住宅区走去……连玉于援朝一起向局独身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