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光的地方，都有星星
九山记 壹贰
1
被5150米的野山治好了我在拉萨的高反。
回拉萨爬四层楼也不喘了。
前面没有路了诶！
怎么没有路了？你看，这不是一马平川吗？
后面琢磨，这话真的给我很多力量，治好了的不止是我的高反。
下山的时候脑子里真是空荡荡的，抑郁那阵子也有着症状，但不一样。这种空荡是轻盈。我飞不起来，但我也好似有飞的潜能，看我想不想。
2
我好爱今天的云。小田说。
我抬头，哪里有云？
他指天上。
这也算云吗？
当然算啊，云淡风轻。
好吧，但我不喜欢。我就喜欢那种一团一团的，圆润饱满的，浓郁的丰厚的，绚丽的漫天都是的，甚至美的有点艳俗的。
3
在经幡下许愿，发现自己挂念的人真的不少。
下山的时候风大的真像能把我吹走，许愿的时候风忽然止了。就那么突然的，没任何预兆的，世界静成一片。
睁眼没多久，围巾又开始死命的往身后跑。
4
这对我来说不是一马平川，但这不是无路可走。
我是个很惜命的人，八成不会再有下次，但这次不后悔。
5
晚上回来路上，开车的小哥自誉导游，一路唠。
指着羊湖里戏水的鸭子说藏羚羊在洗澡，看着暮色四溢的羊湖说这是附赠的夜景。看我们对着漫天的环绕着的星星没见过世面的尖叫，“再过半个小时，抬头就能看见银河！”
笑。不用银河，这些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满足的像在做梦。
他说拉萨看不见这样的星星，因为城市的光太亮。这事呢，是光污染，也是光散射，可以用一万种物化去解答。但他解释的干脆，他说没有光的地方，都有星星。
我头靠在车窗边，看着天上，脑子里蹦出很多不知道在哪见过的句子。
“星光不负赶路人”
“那可是他奶奶的星星”
我一路都要了命的抓着手机拍，少说有半小时的时间，可是视频就死活拍不下来。漫天的环绕的一弯转弯还有一弯的，躲在矮矮小屋身后的星星，就在天上，就在我眼睛里。
留不下的东西，记下来，记下来，用脑子记下来。
也许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东西能留住，但也许因为我们那颗渺小的脑瓜，这世上没什么东西会被遗忘。
6
很痛苦的时候其实啥法子都没有，时间啊他就是走啊走，你能做的就是躲，或者逃，或者血淋淋的挨着。听到扎心口的话怎么办呢？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把钱赚了，先把钱赚了。
把钱赚了，努力让你去最好的养老院。没了。
苍白吗，无力吗。
但好像其实“先把钱赚了”也是某种希望和力量，至少是可行动的方案，让你觉得你还能支棱的，还能站直的一点勇气。
我昨天写完公众号，痛苦无比，开着小绿去拉萨河边，天，湖水碧蓝，候鸟四飞，咕咕作响。我心说你们好自由啊，真的好自由啊，像那天在山上，我一抬头，漫天的黑鸟四飞，心口就涌上这么一句话来。风刮着，停止了的合作告知我继续，brief有些需要修改，一二列得明晰。再次继续的心里感觉起伏不大，要改的不多，风好大，我手好像也不冷，记不太得了，但那时候确实手指一点也不想打字。
然后我蹲下，蹲在桥栏杆的阴影里。
他们很粗壮，足以遮盖我。又或者说，我很小，足以被遮盖。蹲下开始修改brief，虽然手指不想动，但对方还在对面等着。
先把钱赚了。
再说。
春寒也料峭
访名天涯海角
空门红尘难扰
夜半有松涛
听说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