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精灵 | 马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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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精灵

马冰川

在古石村有位村民，人称鬼精灵。他家的大田地头边，有半亩遍布石头的荒地。这里是清末时期，一座城池的角落。鬼精灵想把这半亩荒地播上种子。怎耐，石头太多，清除起来费时费力，自己又不想动手。

鬼精灵瞧着石头，眨巴几下眼皮，道道就想出来了。他把一块十几斤重的扁石头，让村民帮忙运回家去，放在院门口的道上。

吃过晚饭，鬼精灵给县城的朋友打去电话，天南地北的闲聊一会。然后，诡秘的交代一番。

过了几天，有位收购笨鸡蛋的人，在村里转了一圈，看见鬼精灵家院门口地上的石头，当着村民的面，搬起来仔细瞧瞧说，是块好石头。他向鬼精灵讨要，鬼精灵不给。要出一百元钱买，鬼精灵不卖。

收笨鸡蛋的人走了。隔天，他又领来一个人，直奔鬼精灵家。对那块石头进行了详细的查看。敲敲、听听。一个劲说，是清朝遗留下来的古石。二人与鬼精灵讨价还价，非要购买。引得村民前来围观看热闹。

鬼精灵脚踩石头，生怕被人抢走似的，下了最后通牒，少五百元不卖。二人小声嘀咕一会，决定买下。临走，给鬼精灵留下电话号。告诉他，要是再有这样的石头，他还买，有多少，要多少。

鬼精灵当着村民的面，数着票子，去村里小超市买来酒肉，哼着小调走回家。看得村民直咂嘴，瞪眼睛。

一块石头，卖了五百元的消息，就像是一颗炮弹，在村子里炸开了。村民们想到古城遗址的一角，就在鬼精灵家大田的地头上。于是，抢先的村民，开着各家的农用车，直奔鬼精灵家大田地头。

半亩荒地，一上午的功夫，大大小小的石头，就被刮分净了。不仅如此，还把荒地翻了几翻。

只有鬼精灵稳坐在炕上，耳听二人转，美美的喝酒吃肉，兴奋的不得了。

弄回石头的村民，找鬼精灵要来电话号。结果，对方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听。村民只好等着，盼望收购笨鸡蛋的人，快点再来。

到了种大田时，鬼精灵把地头的半亩荒地，播上几斤黄豆种子。收购笨鸡蛋的人，还没出现。

鬼精灵的老婆看不下去了，告诉村民，你们别等了，那是老鬼使得歪心眼子。

村民这才恍然大悟，说上了鬼精灵的当。骂他心眼子太多太尖，比猴子还精。气得村民把石头，都运送到鬼精灵家的道上，堵住他家的门口。

谁知，村民的这种做法，又让鬼精灵捡个大便宜。他用这些石头，把自家四面透风，要散架的猪圈，重砌筑一个坚固的新猪圈。

村民见了，既气又笑。骂他是人老奸，马老滑，贼到家了。

待到了秋收的季节，村民正准备丰收时。又见几个外地人，围着鬼精灵家的猪圈看。他们不是看猪，而是细瞧砌猪圈的石头。有好信的村民，再次凑上前看热闹。这才知道，人家是来买石头的。

鬼精灵神秘地把来人让进屋里，再次进行讨价还价。来人报价，出二十万元。

鬼精灵听了，激动的尖叫，多少，二十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眼珠子一转说，那可是清朝的古石，三十万我也不卖。

来人再次报价，愿出四十万购买。鬼精灵想想，还是摇头笑说，这数字不好听，给个吉祥数吧，六十万。

来人从猪圈墙上，取下一块石头带回去，说商量商量，过两天回信。

村民得知消息，半信半疑，不知鬼精灵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相互转告，慎防上当。

而鬼精灵呢，狐疑地围着猪圈转圈，摸摸这块石头，敲敲那块。取下一小块石头打碎。左看右看，里看外看。琢磨来琢磨去，没看出门道。

不出三日，几个外地人开来两台汽车，再次和鬼精灵协商价格。鬼精灵见了，心中有了定数。他张嘴要七十万。来人再三压价。鬼精灵退让一步，少五十万不卖。来人见鬼精灵比石头还硬，只好成交。

鬼精灵先和他们去镇上银行办理转钱手续。然后，雇村民拆猪圈，往车上装石头。

这回村民们相信了，知道鬼精灵发了天大的财，找各种理由，想与他分一杯羹。已进肚里的肥肉，鬼精灵岂肯往出吐。

夜里，鬼精灵家的玻璃，被人打碎好多块，稀里哗啦的。小园的杖子，连院门都被拆的稀巴烂，就差扒房子了。两头猪也没了影。鬼精灵和老婆，躲在炕沿下边，熬过一夜。

天刚放亮，鬼精灵就报了警。说昨天夜里家被砸了，院子被毁了，两头猪被偷了。接到报警的警察，详细询问经过后，在村里调查一圈，竟把鬼精灵带走了。这一去，鬼精灵再没回来。罪名是私自贩卖古建筑物。

鬼精灵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村子每个角落。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主动帮鬼精灵的老婆，维修院子，安上玻璃，找回两头猪。

村委会，没收了鬼精灵多得的半亩地。

不久，鬼精灵又被放了回来。理由是，提供线索，追回古建筑物有功。主动上缴非法所得，免于起诉。

从此，鬼精灵牢记着，不是自己的，贪不得。

作者简介

马冰川，爱好文学。已在《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大世界》《华东文学》《黄海文学》《短篇小说》等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几十篇。《不了情》获《黄海文学》全国小小说征文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