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曾经如此简单美丽
中医曾经如此简单美丽
前几天看文章《中医毁于中药,中药死于贪婪》,文章从中医现状、药材收取炮制、药材价格操纵到中医管理现状及国际上中医、汉方占比,对中医做了一次痛心疾首的剖析。中医现状,从日常生活中可以看出,的确是日见式微,更有不少人贬低甚至全盘否定中医。他们高举科学的大旗,带着毁灭一切的嘴脸,对中医进行了穷凶极恶的围殴。
他们不知道,或者故意忽略中医的简单和美丽。
父亲是个普通的行政干部,业余时间喜欢搜集中草药古方,也喜欢和中医及乡下土郎中交朋友,在他们身上父亲学会了很多中药方子,甚至到了后来,父亲能自己开方子给人看病。文革期间,父亲在中学任职。为了稳住学生,父亲抓住了教育与劳动相结合的最高指示,带着学生们一边上课一边劳动,成功的阻止了学生冲出校门,稳定了学校。劳动课,父亲分了木匠组和医学组,学生们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父亲自己亲自带着医学组的学生,教他们识药,采药,中药,甚至炮制药材。医学组的同学们长大后基本上能看点病,有不少人在乡村做了赤脚医生。
中医的简单和美丽,在父亲的医案中彰显着传统的魅力和道德传承,这是现今中医最缺乏的地方。
传奇中的传奇
直到现在,我们还会拿着小妹开玩笑,你是拿自己的生命逼着父亲去救人呢。
那时我们住在直街公房,一层木板房,有一阁楼,平时柴火就放在阁楼。这天母亲烧火做饭,发现柴火没有了,就叫了一声没柴火了。然后听到大哥变调的喊声,妹妹掉下来了。谁也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爬上阁楼了。父母和大哥抱着妹妹急急赶到了医院,还好阁楼不高,加上是冬天,穿的衣服厚重,就如大哥后来说的,就像一个棉被包袱掉下来了。到了晚上,妹妹就醒来了。父母放下心了,妹妹留在医院继续观察几天。
第二天父亲送饭来医院,同房病友的老公蹲在病房门口哭泣。父亲问他有什么事,丈夫说,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表示无能为力了,要他准备后事。
父亲拉着男人进了病房,说“我来看看吧”。妇人躺在床上,身上长了丁疮,人事不省,伤口散发出臭气。父亲仔细观察丁疮的创口。心里有数了。父亲对那男人说,自己有把握治好他老婆,但是……男人立马许诺做什么都行。父亲说,考虑医院的面子,外敷药等医院医生走了才改用自己的药,内服药父亲煎好了拿到医院晚上喝。男人抹着眼泪答应了。第二天晚上,妇人就已醒来,高烧也退下来了。男人对父亲更有信心了。第三天,父亲带着妹妹出院,男人也要出院,医院不肯。一开始医院没反应过来,就几天前下了病危通知书,这几天怎么好的医生也没有反省。结果男人一急,忘记了父亲的嘱托,直接说出来:要你们治疗,我老婆早就死了。这些医生方才反应过来,那时医生也淳朴,就请教父亲,父亲说是丁疮引发的败血症。再后来,医院有些疑难杂症,那些医生就推荐病人来找父亲。父亲好说话,除了药成本不另收一分钱,这样父亲的名声越来越响。
这个男人和女人虽然穷,却是极有教养的人,男人似乎还带有外地口音。他们每年过年过节都会自己养的鸡鸭过来,然后母亲又要买点东西送给他们。以朋友身份一直来往了二十来年。后来因为搬家失去了联系。每每念及,父亲都带有一丝遗憾。
幸福的大苹果
县城原来有驻地部队,武装部离麻州果园也不远。父亲和驻地官兵关系不错,部队子弟也多有在中学读书。有一天部队政委找到了父亲,说是他的一个胡姓参谋背上身上长了一个丁疮,求医半个多月不见效,在家痛的要打滚了。听自己孩子说校长懂草药,试试吧。父亲跟病人见面,胡参谋忧伤的说他的父亲也是背上长疮死的。父亲说我回去一趟,你啊,准备一个脸盘就行了。傍晚,父亲配好了他的花花草草,给病人敷上了,交代团长,晚上不要睡,派人守着胡参谋给他挤脓水。
第二天,政委来了,告诉父亲,脓水挤了一脸盘,关键是脓头也挤出来了。父亲说那就好了。我给胡参谋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就好了。
病好了以后,胡参谋特意买了十几斤苹果来感谢父亲,父亲正在给医学组学生上课呢,把苹果往桌上一摆,孩子们,都归你们了。医学组大部分是农家子弟,生平第一次吃苹果,这幸福他们记忆了一辈子。我们也埋怨父亲没有给我们留一个。
神奇的古方
几十年变迁,中学也大变模样。唯有父亲当年带领学生手植的楠竹,凤尾竹挺拔,高大的乔木亭亭如盖。
那几年,父亲用自己所学中医,治疗了很多病人,在为民服务的同时也不断丰富自己的医案。其中最神奇的一个医案是破伤风了。一个老师的亲戚破伤风送到医院,由于耽搁时间较长,医院束手无策。老师找到了父亲,父亲问他病人还能呼吸不?老师说只有进的气不见出的气了。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要求病人出院了。父亲花了两三小时配好了药就来到了医院。病人家属也很配合,把医院相关人员支开,父亲用一张纸,卷成喇叭形,药末通过纸喇叭吹进病人口中,算是把病人给抢了回来。临走时父亲特意交代,这病是医院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