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京法主,三帝国师,长命过百的神秀大师

神秀大师(公元606~706),俗姓李,汴州尉氏(今河南尉氏)人,北宗禅创始人,与师弟慧能(南宗禅创始人)并称“南能北秀”。

神秀自幼即习经史,博学多闻,史书说他“身长八尺,庞眉秀耳,威德巍巍,”长的是仪表堂堂,有“王霸之器”。

一、尽得五祖的“东山法门”真传。

隋朝末年,神秀少年时就出家当了和尚。由于机缘巧合,直到公元655年前后,50岁的神秀大师,在蕲州双峰山东山寺(湖北黄梅县东北)拜偈了禅宗五祖弘忍祖师,看到以每天定时静坐,专心排除杂念的“坐禅”为每日的修行功课,不禁大加赞叹:“这才是我真正的师父啊!”于是就留了下来,专门侍奉弘忍祖师,每天打柴挑水干杂物,磨炼自己的心性,达六年之久。

弘忍祖师对神秀也颇为器重,曾赞叹道: “东山之法,尽在秀矣!”并称其为“悬解圆照第一”、“神秀上座”,使之为“教授师”。

五祖弘忍禅师曾赞叹神秀道: “吾度人多矣,至於悬解圆照,无先汝者。”这是弘忍对这位得意弟子的最高评价。

史料记载说,​弘忍祖师为付衣法,命弟子们各作一偈以呈,神秀作偈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而当惠能禅师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偈子出现在五祖弘忍的眼前时,弘忍祖师则果断地选择了惠能禅师为嫡传的禅宗六祖。

二、两京法主,三帝国师,度众甚多。

唐上元二年(公元675年),弘忍祖师圆寂后,神秀大师来到了江陵当阳山(今湖北当阳县东南)玉泉寺,大开禅法。大师精通儒道大义,饱学老庄玄学,又尽得五祖真传。20余年中,门人云集,四海僧俗闻风而至,且在京师腹地,影响极大。

武则天闻其盛名,于久视元年(700)迎神秀禅师入京,时神秀大师已经95岁了。武则天不仅亲加跪拜之礼,还于当阳山建了一座度门寺,在大师的家乡尉氏(今河南开封尉氏)建一座报恩寺,以旌其德。

神秀因为先后为武则天、中宗、睿宗三帝说法,在东京洛阳和西京长安之间奔走弘法,而被尊为“两京法主,三帝国师”。

神秀禅师与其弟子,弘扬“念佛禅”达80年之久,门人甚多,其中“入堂七十,味道三千”。禅师灭寂后,普寂、义福两大弟子继续阐扬四祖道信“念佛禅”的宗风,曾经达到“两京之间,皆宗神秀”,“北宗门下,势力连天”之势。普寂的弟子道璇还把神秀的北宗禅法传到了日本。

直到神会的“无遮大会”后,随着朝廷对南禅地位的逐渐承认,加上伟大的禅师马祖的出现,北渐“念佛禅”法门一统天下的地位才被动摇。但是直到唐末“安史之乱”,还有人弘扬此法门,日后则逐渐衰落。

三、敬荐六祖。

当初,武则天请神秀禅师为国师时,神秀禅师曾经说:“我没有这个资格,传承衣钵的是我的师弟惠能禅师。”这是六祖惠能的名字第一次传到当朝的最高领导人耳中,这样就为“南顿”的禅法后来一统中国奠定了外相上的基础。

大师对自己的师弟慧能极为认可,曾屡次请人带信,派人迎请惠能大师北上传法,甚至几次上表,向朝廷荐举。(至于后来他的弟子对六祖的种种不矩之举,非本文探讨内容,故不录入。)

只是,惠能大师每次都称疾固辞,始终只在曹溪弘法。六祖总是谦下的说:“我形貌丑陋,身材矮小,如果到北方,北方人身材比较高大,见到我丑陋的样子,反而不信佛法,还不如我不去。”

四、神秀大师的禅法。

“北渐”神秀法嗣,主要是“不取相貌,心系一佛,起大疑情,‘念佛者谁’”的北渐念佛禅法门,后世称其法系为“北宗禅”。

神秀的示众偈说:“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舍父逃走。”大师忠实的继承了道信祖师以来的东山法门,以“心体清净,体与佛同”立说,把“坐禅习定”、“住心看净”作为一种观行方便。

史书上说,有一次,武则天曾经问神秀禅师:“大师所弘法之长,是谁家的宗旨?”

神秀回答:“贫僧秉承的是东山法门。”

武则天又问:“东山法门所据何种经典?”

神秀禅师答:“《文殊般若经》一行三昧。”

而据《六祖坛经》上记载,神秀的弟子志诚谈到神秀大师示众时说:“常指诲大众:住心观净,常坐不卧。”

(“东山法门”简介。因五祖弘忍禅师住在黄梅山,其山在县之东部,因而叫做东山。东山法门禅法,也就是“念佛禅”,始于四祖道信。念佛禅的修行模式为“甚深般若、一行三昧、念佛者谁”。 念佛禅就是把“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禅宗,通过佛经文字的载体,和严格的修行模式,成为让一般修行人能接受的禅宗法门,史称“北渐”。

编者注:本段括号中的文字注解,内容重点参考了回家人著的《如何修证念佛禅》一书。)

五、大师圆寂,举国哀悼。

大师任国师期间,以尽百岁的高龄来往于两京之间,不辞劳苦的弘法度众。

神龙二年(公元706年),大师在洛阳天宫寺圆寂,世寿101岁。武后极为哀痛,特为此辍朝五日,并亲自为大师送葬。左丞相燕国公张说则为其撰写碑文。而唐中宗则赐其“大通禅师”谥号,并根据神秀遗愿,下诏归葬当阳度门寺,并赐钱为其建砖石塔(俗称国师塔)。

六、后记。

关于渐顿之法,六祖慧能曾经开示道:“法无顿渐,人有利钝,故名顿渐。”

虚云大师也曾开示说:“佛说的法,门门都是妙法,都可以了生死、成佛道,只有当机不当机的问题,不必强分法门的高下。”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经历的一件趣事。编者早年仰慕佛道之学,未成家前,曾经去一个道观参拜某省道协秘书长,不知不觉和老师谈论起了禅。我越听越高兴,对老师说:“听您讲禅,境界好像坐了电梯一样的快。”

老师马上笑呵呵的对我说:“你愿意坐电梯,快是快了,可是电梯下来的也快。不如修习道法,那个才稳,上去就掉不下来了。”

忽然,老师又接着说了一句:“六祖禅宗公案里的四句偈,其实神秀说的那个方法,真的挺好的。”

对老师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参考文献:

《宋高僧传》

《如何修证念佛禅》

《楞伽师资记》

《景德传灯录》卷四

《六祖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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