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铎论头痛;论痰药
陈士铎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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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之症,人以为阳之病也。然阳虚而头痛与阳实而头痛者有殊。
盖阳虚之病,即阴虚之症也。阳气之虚,以致阳邪之旺,倘阴气不衰,则阳邪有制,何能作祟乎?然则头痛不可尽言阳症也。
吾今辨明有阳虚之头痛,有阴虚之头痛。或曰头乃六阳之首,阴气不能到头,如何说是阴虚之故?不知阴气到头而还,而阳气既衰,不能接续阴气,以致头痛。虽是阳虚之故,而实亦阴气之衰,阴气苟旺,亦能上接夫阳气也。
阴阳原两相根,亦两相接,原不可分为二也。惟其一偏之虚,遂至两相之隔矣。然则治之法,何可不辨阴症与阳症乎?
阴症之痛也,颠顶若晕而头重似痛不痛,昏昏欲睡,头重而不可抬,非若阳症之痛之甚也。其症朝轻而晚重,身胝又不觉十分之重,此乃肾水之衰,而肝气 g 脾,虚火升上之故也。方用平颠化晕汤治之,自然平复,但非一二剂可以奏功。盖阴病多无近效,非药饵之不灵,万勿责之近功可也。此即四物汤之变方。妙在用桔梗、细辛于补阴之中,阴足而二味解其头之晕,是顾阴为本而散邪为末也。
平颠化晕汤
熟地一两 山茱萸五钱 麦冬一两 北五味一钱 川芎五钱 当归三钱 白芍三钱 白芥子三钱 细辛三分 桔梗一钱 水煎服。
若阳虚之头疼,多是风邪侵袭而然,阳气不虚,邪何从入?于脾胃之阳虚,而气遂不能顾首,风邪因而相犯,然则祛风而可不补正乎?但其间阳气之虚,从何辨之?亦观之症以辨之。其症必鼻塞而多涕,口渴而多痰,其痛必走来走去不定于一方,而痛连齿牙,或痛连于项背,彻夜号呼,竟夜不寐者是也。吾有一方最佳,方名解痛神丹。一剂而痛如失。此方用川芎至一两,而又佐之天、麦二冬,纯是补阴之味,如何治之阳虚有邪之头痛也?不知阳邪之旺,终由于阴气之衰,补其阴而阳自旺,阳旺而邪自衰,况方中各有散邪之品,用之于阴药之中,愈足以见其功用之大。倘纯用风药,未尝无功,然真气散尽,头痛虽除而他病将见,又不可不知也。
解痛神丹
川芎一钱 黄芩三钱 蔓荆子一钱 麦冬五钱 天门冬五钱 辛夷一钱 桔梗三钱 细辛五分 天花粉二钱 甘草一钱 水煎服。
陈士铎论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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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母消热痰,而不能消寒痰,半夏消寒痰,而不能消热痰也。南星峻猛,中风闭关,不得不用之斩关直入。若其它痰病,原未有关之坚闭,又何必用南星哉。
白芥子善化痰涎,皮里膜外之痰无不消去,实胜于半夏、南星。半夏性燥而烁阴,南星味重而损胃。独白芥子消化痰涎,又不耗损肺胃肝心之气,入于气分而实宜,即用于血分而亦当者也。夫膜膈之痰,统胃肺而言之也。胃肺中之膜膈,尤善藏痰者也。白芥子消膜膈之痰,是有痰之处无不尽消。试看疟疾,正痰藏于膜膈之中也,用白芥子一两,炒为末,米饭为丸,一日服尽,而久疟顿止,非消痰之明验乎?疟止之后,神气不倦,非消痰而不耗气之明验乎?其余消痰之药,或安肺而不安胃,或安胃而不安脾,总不如白芥子之能安五脏也。故白芥子消痰,实胜于贝母、半夏。 膜膈之痰在于何处?曰:在胃脘之上下之中,而不在胃脘上下之外。虽痰分五脏六腑,要皆存于胃脘膜膈之中白芥子善消膜膈之痰,亦于胃脘中消之,岂各入于五脏六腑而后消之乎。
白芥子阴分阳分之痰,无不尽消,不必分阴阳也。但肾经水泛火沸之痰不能化,余则尽消而无疑矣。服白芥子而仍有痰者,宜补其肾,肾足而痰自化。火沸生痰,乃肾中之火上沸,非肺中之火上升。六味汤止治火沸为痰之圣药也,然六味汤补水以止沸,非化痰以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