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银】老 喝

文\张明银

老 喝

灿烂的阳光映照在碧波般的秋苗上，好像绿色的海洋。早饭后骑着电动车行驶在上班的路上，我被这美丽的景色深深的吸引着。“张大夫，等等我 ，等等我。”惊得我一怔，向后一看，一个穿红戴绿，靓丽的妇女骑着电动车紧紧地跟过来，离近一看，这不是“老喝”嫂子吗，她那好看的丹凤眼还是很迷人。

我说：“嫂子啊，几年不见变得更漂亮了。”“哈哈，老了老了!”与以前她被“老喝”折腾得那邋遢的样子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老喝”本叫白英俊，年轻时，1.80米的个儿，笔直，皮肤很白，大大的眼睛，双眼皮，长得特别的英俊，性格温和，为人忠厚，义气。老喝嫂子也是十里八村的靓女，订婚时都说是金童玉女，珠联璧合。传说还是女追男。

老喝经过商，当过包工头，钱没挣多，酒没少喝，酒肉朋友一大群。家人说他他还满有理由，不喝酒咋能和别人拉关系？咋能包到工程活呢？几年过去了，工程也没有做几个，人却慢慢地成了酒晕子，见酒既喝，每天三顿的喝，被众人送了个雅号“老喝”。他的老伴脾气及为人很好，大家都称她叫老喝嫂子。只要他在家，每天都有酒场，酒晕子们像苍蝇一样都围着他转，因为吃饭喝酒抽烟都是他拿钱。有一次还喝死过一个人，酒肉朋友们躲的躲，藏的藏，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因为是他出钱买的单，结果闹到法庭上，他赔了个大头30万，狐朋狗友群解了散......

她说到县城里顺丰快递站取“老喝”哥又给她买的衣服，因为我在县医院上班她想和我同路去。我问她“老喝哥还喝么？”她笑着说：“不喝了，6年多不喝了，1年还能捞个10万、8万多。”“以前见了他，吓得同学、朋友及熟人都乱躲”。“为什么不喝了？”“再喝，儿媳妇也找不着。”“是不是为找儿媳妇不喝的？”“对了对了，猜对了一半”。

她给我详述了不再喝的原由：“因为他醉酒惹事，我没少与他闹了别扭，软的硬的都用过。他喝醉了不是骂街就是打我，在外头喝醉了常常地被人家抬回家，头上脸上及身上也没断过伤疤瘌，上吐下泻也是一六三八，喷的地上床上墙上酒气熏天，家里没有好味过。有时还摔倒在厕所里，弄得满身是粪尿，我给他擦洗半天，嗅到的味还是臭哄哄地，气得我把他的耳朵都扭红了。”

“为什么不与他离婚？”“一是为了孩子，二是他不醉时对我还是蛮好哩，有时看到我干活累了，还经常给我洗洗脚，”说着说着她高兴地眼角里流出了幸福的泪花。“后来，两个儿子都到了订婚的年龄，来了好多说媒的，女方一打听，娃他爸爸老喝，天天的醉，以后都没回音。大儿子28岁了，小儿子也26岁了，见了生人被介绍都说：这是老喝家的老大；或说老喝家的老二。气得孩子们都不敢到人多的场合去，天天愁得挠头皮。一次他因饮酒后得了严重的坏死性胰腺炎，疼得大汗淋漓，要不抢救的及时，命也保不住，吓得我和孩子们没少流了泪，亲戚朋友也都劝说他：为了孩子们能成个家，也为了你的身体，甭喝了。出院时医生告诉他：如果不要命了，今后尽管喝!哈哈，还是你们医生说的话管用，起那再也没喝过。”

“大兄弟，你是医生，你见了他还得吓唬吓唬他，他听医生的!别让他酒瘾再犯了。”我答应她说“好的，”心里说，不是他喝病了，谁也管不住。为老同学的改变，特别的高兴。说着说着到了快递站，她去取快递，我到医院上班了。回忆起路上她说的话，还有点怀疑，“酒瘾能好戒吗？”是不是她为了给儿子们找对象编造的谎话呢？

今天下午，巧的是在下班的路上遇到了“老喝”，他用电动三轮车拉着3个几岁的孩子，2男1女。我问他“拉的谁家的孩子，干什么去了？” “老大家1男1女，老二家才1个男孩，都上幼儿园了，接他们回家。”看着他那如沐春风高兴的样子。我故意试探他，说：“有时间，咱老同学喝两盅。”“不喝了，不喝了，早就戒烟戒酒了。”“等国庆节学校放假时咱老同学一块逛泰山去。”“好。”

年过六旬，孙子孙女绕膝，我想他的心里一定乐滋滋的。

作者简介:张明银，男，河南省台前县人民医院主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