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白怀岗/澄明与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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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怀岗

菩萨

在韩家院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菩萨

从一出生，父母就把菩提子种下

他们习惯于在阴历的节气中敬奉

赶在露水离去之前上香

也可以在星星的注视下秉告

让孩子在香火气息中，知晓为与不为

当然，汉子们也会用巴掌和藤条

替菩萨施以雷霆手段

更多的时候，他们不言语

和菩萨一样沉默

尽力把朴素与善良融入骨骼和血液

妇人逢节日给菩萨磕头

相夫教子操劳家务之余

没有别的愿望

她只要全家都是有菩萨保佑的人

野菊

那么多金黄色的灯盏亮着

应和着微霜里的晶莹

像是从星子的眼眸中开放出来

冷峻且有光芒

顺着溪涧，点缀着苍茫大地

和挺立的松柏一道

具象着原野深层次的秘密

一簇簇在山间爽朗的开

那些澄明，那些辽阔

是幸福，也是一种提醒

如遇一群背着书包，唱着歌上学的孩童

那是他们彼此遇到了最好的自己

笔端

和血液相通，肯定也连着泪水

它们不断流，我的笔端就不停

当然，我明晓自己的狭隘与笨拙

除了大山深处的山山水水，草木乡亲

我什么也不熟悉，什么也不会

除了朴素的善良，那些艳丽的手法我一个也不用

更多的时候，饱含着热爱，焦灼，叹息

把笔端扎进村落深处经历的苦难

和春天般的美好前程

如牛羊献上生活，蜜蜂献出刺

在彼此的相濡以沫中

歌赞抑或与沉沦

乡野

乡野苍茫，清风吹过山岗

如何安排剩下的时光，命题古老而弥新

韩家院子已没有一户韩姓人家

桃花源未必是因为有了桃花

松是男孩的模样，梅是女子的芳龄

因为情感过深，大山亦显得单薄十分

老榆树在村口频频点头，致敬

喜鹊，长一声，短一声呼唤乳名

一个人的孤独与坚守，被又一个黎明唤醒

旅人行色匆匆，试图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校园与孩子一道读书，变老

这是我与这方山水敬重互爱的本真

更多的时候，与清风明月一道

注目仍在颂歌外流浪的弱小生灵

河边

落光了叶子的柳树，成为水墨画中的粗线条

水鸟掠过别人的爱情

孤独的人没有出声

他数着波纹，这是第几次了

秦岭深处还没有下雪

远方的人也还没有消息

那些电子厂大车间真能把一切都改变吗

这时候他像凝固了的火焰

与风较着劲

试图让目光穿越河之对岸

在原野刻画出熟悉的身影

清晨

在北风反复的清扫中

时间洁净，大地如新，草木晶莹

早起的乡亲，在不同的田地间劳作

偶尔的一两声招呼

让脸前的薄雾灵动起来

溪涧一路蜿蜒，野菊花零零落落

炊烟应和着小学校孩子们的晨诵声飘摇

那个从远方归来的人

总是带着风尘仆仆的雪花

天地万物皆在原位

谦卑，冷峻，自带暖意

作者简介

白怀岗，男，乡村教师，七零后诗歌爱好者，笔名山溪晨曦、恒源，诗歌散发各报刊，数十次全国诗歌大赛获奖，诗文收入数种选集出版。

出品/河南阅读学会

编辑/河南文学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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