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向前走

前几天还在说梅雨未至，现在的暴雨就下得好像满世界都是声响。

暑热退了些许，人便清醒了不少，清醒是私密的畅快、是庆幸的放松，清醒后就能够对悲伤和喜悦归类，就算是刺目的闪电和轰隆的雷声，也会叫人更心安。

有时，过度安静人反而会让人不安。城市里的门和窗一关闭，热气进不来、噪音也进不来，世界瞬间就被消音，安静得如同要耳鸣了一样，意识会混浊膨胀，人就莫名地不安起来。

雷雨天气里还是要打开一点窗户，让声音进来，会更安宁。白居易在《琵琶行》中写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我听着雨水落下，就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躺在床上静静听着，像小时候倚在老家的玻璃窗旁听雨一样，窗户是紧闭了还能听到清晰的声响，世界就在外面闹腾，又像是世界也紧靠在身旁一样。

是不是在安全的房间里，我们会依恋起命运的暴雨来？这是旁观者的小窃喜，像是一个毫无动机的恶作剧。

可生活有时不仅是恶作剧那么简单，生活严肃起来的时候也会霹雷砸雨的，也会令人狼狈不堪。无人可幸免。

还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崴到脚好几天都不见好，晚自习下课后我决定去校医院看看。就在距离校医院还有几百米的地方突然下起了大雨，当时的路旁没有可以遮雨的地方，崴到的脚也无法迅速奔跑，只能淋着雨一步步走着。

终于走进医院里，踩上洁白的瓷砖时，身上的水顺着裤脚滴落在地板上，鞋子的四周蓄起了一圈圈的小水洼，干净又可爱。

后来每当遭遇生活的突袭时，我会想起被淋雨的那段路，有点狼狈有点措手不及。当暴雨来临时还是要继续低头往前走，走到目的地后就不会被淋到了，这段路有时会很长很孤单，有时也会走着走着在半路上雨就停了，幸运的话还能看到彩虹。

到了某个地点，走进房间里躲避风雨听着雷声时，人会沉静下来。不知道雨要多久才会停，但知道它总会停的，往后还会再来。而我们会继续往前走，也会随时等着它的到来。

文/又木

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