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四训》纵横谈48 | 一心一意还是三心两意
一心一意还是三心两意
苏东坡说“无事此静坐,一日似两日。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无事的时候,内心能够静下来便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但对于现代人来说,无事的时候能翻翻手机可能才是一种“享受”,这是内心浮躁的表现。其实内心只有安静的时候,才能够知道自己,才能看得清身边的人与事。
古人造词,有“一心一意”,也有“三心两意”,无论从生理还是从精神上看,每个人只能是“一心”,不可能有“两心”或“三心”,“两心”和“三心”的本质是不能专注,不能持续对某一件物品或者某一件事保持“一心”或一种态度。当然在某个意义上,没有人能够持续“一心”,因为每个人都在不断变化,世界也在变化,只不过是有一些人能相对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上。因为对大多数人来说,能够让其“分心”的事情太多了。在所有人当中,最有趣的是婴幼儿。在古圣贤眼里,有道人的“心”便类似婴幼儿拥有的“心”,例如孟子说的“赤子之心”,老子说的“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又说“含德之厚比於赤子”,主要是因为婴幼儿简单、少欲,也就是“一心”。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其实他们非常容易“分心”,例如他们对一个玩具的热情很短,很快就被新玩具所取代;他们几乎不会记恨,无论哭闹得多厉害,都可以马上转变为灿烂的笑脸;他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睡就睡,几乎不受环境的限制。其实他们是“无心”,他对任何物品任何事情都“无心”,如果有一样物品让他“痴恋”的便是母亲。
一个人不断地深入社会,物质世界越来越复杂,内心不断受到各种诱惑,“分心”的事情越来越多,尽管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但大多数就是在“分心”中迷失了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都在不断地进行选择,最后确定一个能够让其“安心”的人、地方、事情、工作、物品等等,所以苏东坡说的“心安之处,即是吾乡”并非矫情,而是反映一个人找到了真正的落脚点(又可以称为“安身立命”)。不过“心安之处”并非一成不变,例如苏东坡,无论被贬到哪里都能够心胸宽大,无论到哪里都能够非常坦然地吃、喝、睡。从这个角度来说,假如一个人所谓的“心安之处”只能在一个点的话,其实还不能说“心安”,或者说其能“安”的一定是小“心”,很难是“雄心”。对于看惯了云聚云散的苏东坡来说,只要明白了,其“心量”就可以足够广大,他就能够成为打不死的小强,而且越活越洒脱。
无论如何,“一心一意”都比“三心两意”好,原因有三:一是“一心一意”代表专注,专注能够产生巨大的生产力,专注是聚集一个人精气神的关键;“三心两意”意味着浮躁,一个人的内心不能沉静便不容易看清楚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和事,看不清自己已经是现代人的通病。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只有大多数人能够专注,社会才能呈现出本来面目;二是“一心一意”比“三心两意”的人更容易寻找到幸福。幸福是人人追求的,幸福由物质和精神的因素组合,不过幸福不代表没事,而是体现在内心如何对待发生的一切;三是“一心一意”比“三心两意”更容易靠近生命的本质。有些人觉得生命短暂,所以要努力享受;有些人看到生命易逝,所以把握好时光中的分分秒秒;也有些人觉得生命太漫长,所以“万事待明日”。生命无论是永恒还是短暂,都需要用心去体会,感悟生命需要靠近“道”、理解“一”,因为“道”是“一”不是“多”。
不过有一种“一心一意”是因为心灰意冷,例如35岁之前的了凡。了凡年少时候遇到孔公,对孔公给他算的可谓真信不移,“益信进退有命,迟速有时,澹然无求”;“吾为孔先生算定,荣辱生死,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其实,这种以宿命论为前提的“一心”并非真正的“一意”,而是“假意”。当然了凡先生为云谷禅师开导之后,还是“一心一意”,但这个才是真正的“一心一意”,因为他转向专注于改造自我。
无论是“一心”还是“多心”,都要明白“心”始终是“一”,而且“心”终究会走向“无”。一个人真正能够“一心”,“二意”或“三意”便没有问题。一个人事业是从“一心一意”开始,事业要获得更大的超越或者走向衰败,或许要的都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