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规21｜规矩与孝道

今天讲两句：“长者立，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

和长辈等一群人坐在一起，尤其是吃饭或者开会的时候，座位的安排是很有讲究的。幼年时期还没有上学的时候，我在外公家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就有一个感觉，处处都要讲究规矩，一切都要听从长辈的安排。

我外公有三兄弟，他是老大，是一个典型的老知识分子，他们非常看重传统的礼节。外公在本村乃至地方方圆十里的名气很大，辈分很高，平时乡村一些大事常常请他做主持，这也是他乐意做的。年轻时候，他曾做了多年教师，后来因为文革失去了教师职位。所以他平时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很喜欢给我们这些小孩子讲历史、讲故事。外公的口才好，历史知识渊博，常常能够旁征博引，借古喻今，所以不光我们小孩子喜欢，就连很多大人没事的时候也常常过来听，甚至有些外乡人还会过来听外公讲课。讲课的场地是在一个“大禾堂”——就是乡下用来晒稻谷的地方。大禾堂四周住了二十多户人，禾堂正中是李姓人的祠堂，坐北朝南。我们小孩子，常常是早早吃好晚饭，就自带凳子在禾堂中间围起一个大圈，等候外公给我们讲故事。

按照惯例，我们小孩子围着坐下来之后，我便叫舅舅帮忙把外公坐的太师椅搬出来。有一次，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看到外公还没有过来，我便想体会一下坐在太师椅上面的感觉。因为我是“外甥王”，大家都会让着我。于是我便大摇大摆地走到太师椅的前面，一屁股就坐上去，双手放在椅子的两边，小脚一晃一晃的，然后摇摇脑袋，模仿外公的样子，开始给大家讲故事。因为外公家的书籍很多，我5岁的时候已经看了不少经典，尤其是《西游记》，那时候已经看了很多遍。

“美猴王得了姓名，非常高兴，又拜了师兄，每天学习讲话，讲经论道。有时候帮忙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不知不觉过了六七年。”

我看大家听得聚精会神，故意卖弄一下，停顿了一下。

“外甥王，孙悟空学到法术了么？”一个大人问。

“孙悟空有几个师傅啊？”一个小家伙问。

我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准备继续卖弄我的“学问”。就在此时，大家一下子安静了，并且都站了起来。

我说：“好吧，我告诉你们。”但大家还是没有坐下来。

我一回头，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公站在我身后了！

“我们的孙悟空怎么不吭声了？”外公好像没有生气，但大家哄堂大笑起来！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大家应该没有看到我脸红的样子。

我赶紧站起来，用手擦了擦凳子，并且说：“请外公给我们讲故事。”

外公示意大家坐下，由于我没有拿来凳子，只好站在旁边，静静地听。外公当时并没有批评我。在讲完故事，大家都散开之后，外公才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你能够看书并且给大家讲故事是很好的，但要注意礼节。拿刚才来说，他们比你都有礼貌”。随后，外公给我讲了很多规矩。那天晚上外公讲的故事，我早已经忘记，但那天的情景，我依然历历在目。每当我看到《弟子规》这一句话：“长者立，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我就想起这段往事。

规矩是我们年轻的时候必须要学习的内容。在某个意义上，不能很好地掌握做人做事的规矩，我们便不能顺利地成长。年轻即意味着学习，学习才能让我们更加深刻地把握和领悟我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