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向军|厨记
那时我们居住的房子是父亲单位上的集体宿舍,只有中间一间屋,前后是临时搭建的棚房,靠最里面的给哥哥住,中间的房子里有两张床,我和父亲睡在一间屋里,最外面的就是厨房,所以一到夏天,屋子里就像蒸笼,夏天对父亲来说简直是“炼狱”。
[作者厨艺]
父亲微胖,肚子又大,单位上的同事喊父亲就叫“大肚子”。因为都是单位宿舍,许多人看到父亲做饭,总要问一句:大肚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父亲总会回一句,家常菜,要不过来喝一杯?于是就在屋子外面支一圆桌喝起来。我小时候最喜欢躲在厨房里看父亲做饭,天热,父亲就穿个大裤衩,脖子上有条毛巾,专门擦汗。那些年母亲还在乡下的小学教书,除了双休日很少来城关。经过一番拣、洗、切等程序,父亲开始做饭,不大一会儿,厨房里就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忍不住我就偷吃,父亲见状,不会骂我,还笑着说,咸三块,淡三块,不咸不淡又三块,然后上桌子就没有了。接着我们一起大笑起来。
[作者厨艺]
父亲的拿手菜就是青椒炒肉丝、烧肉、煎豆腐、还有蒸虾子。一顿饭做下来,父亲浑身就跟水洗的差不多,但父亲从来不说一句埋怨的话。即便车站上有食堂,父亲从来不会带我上食堂吃饭,他就那样沦陷在烟气腾腾的火热中。吃饭的时候,不管天气多热,父亲总会先喝一杯白酒,最后再喝啤酒。等父亲睡觉的时候,看着父亲身上的热疮,有时我也会给父亲挠一挠,刮刮痱子。
[作者厨艺]
今天轮到我赤膊站在厨房里做饭,才理解了父爱无声,才懂得浸润在汗水里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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