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灿灿的柚子
秋风习习,好不凉爽,路边法桐树上夏日里翠绿的树叶开始慢慢变黄,如同每年要退伍的战士,在风中留恋的摇摆着。
阿有下了班,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有个小货车改装的水果摊正放着沙哑的广告:柚子,新鲜柚子,福建平和蜜柚,吃了都说好……
一个大柚子,扒开了一大半,歪躺在金黄色的柚子堆上,露出鲜红诱人的果肉,宛如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甜美的气味溢了出来,诱人的很。
阿有驻足一旁,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好久不吃柚子了。
阿有突然回忆起第一次吃柚子的经历。
那一年,阿有还是个18岁的少年,兴冲冲的穿上绿军装,来到南国小城,成为二连的普通一兵。
稍显木讷的阿有心里有股子劲,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阿有的目标很明确,绝对不虚度年华,扎实当个好兵。
这种劲头,用在训练上,妥妥的一名好兵。
站军姿,整理内务,打扫卫生,剪草,无论那样工作阿有干得有声有色,后来被副指导员推荐去干通信员。
连长和指导员稍加思索,也就同意了。
显然,阿有不太适合这个岗位。
多年以来,每次聊到阿有,指导员总会开怀大笑,这是二连史上最“实诚”的通信员,没有之一。
“实诚”这个评语自然是有原因的,故事很短。
那也是个秋天,贵港的秋天其实还是夏天,60块钱的防暑降温费一直发到九月。
有人休假回来,来自“H”打头的省份——福建人,带来几个金黄的柚子,给指导员送了一个。
指导员笑笑,把头探出窗户,一声大喊“通信员……”
“到……”阿有应声而答。
“上来。”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有冲到了二楼,“指导员,什么指示?”
“去,把这个柚子搞开,给兄弟们分分。”指导员笑呵呵的指了指桌子上的柚子。
“是!”阿有立刻抱起柚子,一溜烟跑去切柚子了。
指导员他们继续闲聊,一支烟的功夫不到,阿有端着战备盆,从炊事班跑了回来。
“指导员,柚子切好了。”阿有向指导员报告,同时把战备盆放到桌子上。
“这么快?”指导员有点懵,这也太利索了。
起身一看,指导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别人也好奇的站起来,往盆中看去。
哈哈哈……整个房间都在笑,惊吓的门前芒果树上鸟儿四散而飞。只有一脸懵逼的阿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傻站着。
“阿有,这是柚子!”指导员缓了口气,耐心的对阿有说。
“对,是柚子。”阿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到底吃过柚子没有?”指导员眼神中带有浓浓的怀疑。
“没,没有。”阿有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
“唉……”指导员叹了口气,苦笑几声,“难怪,这是柚子,不是西瓜!”
原来,这是阿有第一次切柚子,他想当然的,直接在炊事班用菜刀,三下五除二把柚子切成七八块,放进战备盆里,一溜烟的又跑回来。
后来炊事员还抱怨,都没来得及阻止,柚子已经切好了。
“你要先剥皮,然后把果肉用力掰开就好了,就像个大桔子,桔子你总吃过吧?”指导员耐心的同阿有讲柚子的吃法,同时慢慢的把果肉掰出来,递给阿有一块。
阿有害羞的接过柚子,年轻的小脸红灿灿的,如同手里新鲜的果肉。
“吃吧,这可是著名的福建平和琯溪蜜柚,芳香浓郁,果大皮薄,瓤肉无籽,很甜的,好吃。”指导员吃了一块,笑呵呵对阿有说。
阿有低头咬了一口,甜美的汁水瞬间从果肉里炸出来,味蕾直接被燃烧到爆炸。
真TMD好吃!阿有忍不住赞美起来。
兄弟们三三两两的把柚子吃的干干净净,个个赞不绝口。
退伍后,阿有回到北方老家,却始终对这种南国美味水果恋恋不忘。每年他总会在柚子上市的时候,买上一两个尝尝,却总是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来一个呗!”摊主乐呵呵的招呼阿有。
“是福建平和琯溪蜜柚吗?”阿有问的很专业。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一样好吃……”摊主回答的很狡猾,“先吃一块,试试味道”
阿有从柚子上掰下一小块,放进口中,也蛮甜的,脸上的笑容却很勉强。
是不是离开了二连,就再也吃不吃那么美味的柚子了?
回不去的二连。
忘不掉的柚子。
后记:
1、这是真事,阿有是个很朴实的河北兵,在二连是第一次吃柚子,不懂,闹了个大笑话。这一晃,十多年没见了,希望他一切都好。
2、顺便帮二连的老战友打个广告,他是福建平和人,当地特产著名的福建平和琯溪蜜柚,退伍回家创业,欢迎多多支持,谢谢。
下面是他的二维码,有需要的话,请加他的二维码。
美味甜蜜柚,浓浓战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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