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公三十一年谁能无偷 鲁襄公薨 子产相郑 犁比被弑 小决使导 北论威仪

  【经】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秋九月癸巳,子野卒。己亥,仲孙羯卒。冬十月,滕子来会葬。癸酉,葬我君襄公。十有一月,莒人杀其君密州。公元前542年,己未,周景王三年,鲁襄公三十一年,齐景公六年,晋平公十六年,秦景公三十五年,楚郏敖(亦书俧敖)三年,宋平公三十四年,卫襄公二年,陈哀公二十七年,蔡灵公(灵侯)元年,曹武公十三年,郑简公二十四年,燕惠公三年,吴余祭(亦书馀祭)六年,许悼公五年,邾悼公十四年,杞文公八年,纪荘侯三年,莒废公,滕成公三十二年,薛献公三十七年

  【传】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会,见孟孝伯(仲孙羯),语之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杜预注曰:成二年(前589年),战於鞍,赵朔已死,於是赵文子始生。至襄三十年(公元前543年)会澶渊,盖年四十七八,故言“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杜预注曰:言朝不及夕,偷之甚也。)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

  及赵文子卒,(杜预注曰:在昭元年。)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为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谗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会。(杜预注曰:平丘会在昭十三年(前529年),晋人执季孙意如。)

  齐子尾(公孙虿)害闾丘婴,欲杀之,使帅师以伐阳州(今山东泰安市东平县北境,此时尚为鲁邑,以后属齐。)。我问师故。夏五月,子尾杀闾丘婴以说于我师。(杜预注曰:言伐鲁者,婴所为也。伐阳州不书,不成伐。)工偻洒、渻灶、孔虺、贾寅出奔莒(杜预注曰:四子,婴之党。)。出群公子。(杜预注曰:为昭十年栾高之难复群公子起本。)

  公作楚宫。(杜预注曰:適楚,好其宫,归而作之。)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大誓》即《尚书·周书·泰誓》,杜预注曰:今《尚书·大誓》亦无此文,故诸儒疑之。○大音泰,本亦作“泰”。)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辛巳(二十八),公薨于楚宫。叔仲带(叔仲昭伯)窃其拱璧,以与御人,纳诸其怀而从取之,由是得罪。(贵族苟且。杜预注曰:得罪,谓鲁人薄之,故子孙不得志於鲁。)

  立胡女敬归(杜预注曰:胡,归姓之国。敬归,襄公妾。)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十一),卒,毁也。(杜预注曰:过哀毁瘠,以致灭性。)

  己亥,孟孝伯卒。(杜预注曰:终穆叔言。)

  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公子裯(姬裯,昭公),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长立。年钧择贤,义钧则卜,古之道也。非适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武子(季武子,季孙宿)不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杜预注曰:言其嬉戏无度。)。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杜预注曰:为昭二十五年(前517年)公孙於齐传。)

  冬十月,滕成公来会葬,惰而多涕。子服惠伯(子服椒)曰:「滕君将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无从乎?」(杜预注曰:为昭三年(前539年)滕子卒传。)癸酉(二十一),葬襄公。

  公薨之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寇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闳hàn hóng(里巷的大门;住宅的大门;里巷。),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盟主,缮完葺墙,以待宾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之不间,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bì,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厩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 wū rén ] (泥瓦匠人)以时塓mì馆宫室。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宾至如归,无宁灾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代表春秋时期建筑最高水平的晋国铜鞮宫,在古书上有多处记载,但经历了2500多年的风吹雨打,宫城遭到了废弃和侵蚀,其具体位置就在今山西省沁县南22.5公里的地方。)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天厉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以命之?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文伯覆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

  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绎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诗经·大雅·生民之什·板》,杜预注曰:言辞辑睦则民协同,辞说绎则民安定。)

  郑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适晋告,礼也。

  莒犁比(杜预注曰:犁比,莒子密州之号。)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犁比公虐,国人患之。十一月,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齐,齐出也。展舆,吴出也。(杜预注曰:为明年奔吴传。)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杜预注曰:买朱鉏,密州之字。)言罪之在也。

  吴子使屈狐庸(杜预注曰:巫臣之子也,成十年(前581年)適吴为行人。)聘于晋,通路也。赵文子问焉,曰:「延州(即今江苏常州市。)来季子(季札)其果立乎?巢陨诸樊(吴王诸樊,公元前548年),阍戕戴吴(吴王馀祭,前548年),天似启之,何如?」对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启季子也。若天所启,其在今嗣君(夷昧)乎!甚德而度,德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启也。有吴国者,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杜预注曰:言其三兄虽欲传国与之,终不肯立。)

  十二月,北宫文子(北宫佗)相卫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过郑,印段廷劳于棐林(今河南省郑州与新郑县之间。),如聘礼而以劳辞。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大叔逆客。事毕而出,言于卫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诗》(《诗经·大雅·荡之什·桑柔》)曰:『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热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

  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善于用人,人尽其长)

  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鬷蔑)谓子产曰:「毁乡校,何如?」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岂唯二三臣?」(给一处放气)

  仲尼闻是语也,曰:「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这里说明了几种重大关系:爱人予利还是与予政,美锦与官邑、学习与从政,射猎与技艺。如何对自己的靠山进谏

  卫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卫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杜预注曰:言语瞻视行步不常。)虽获其志,不能终也。《诗》(《诗经·大雅·荡之什·荡》)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令尹其将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诗经·大雅·荡之什·抑》)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像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臣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故能守其官职,保族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卫诗》(《诗经·邶风·柏舟》,杜预注曰:此《邶诗》剌卫顷公,故曰“《卫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诗经·大雅·生民之什·既醉》)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周书》(逸书,见于《尚书·周书·武成》)数文王之德,曰:『大国畏其力,小国怀其德。』言畏而爱之也。《诗》(《诗经·大雅·文王之什·皇矣》)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杜预注曰:又言文王行事,无所斟酌,唯在则象上天。)言则而象之也。纣囚文王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于是乎惧而归之,可谓爱之。文王伐崇,(杜预注曰:文王闻崇德乱而伐之,三旬不降,退脩教而后伐之,因垒而降。)再驾而降为臣,蛮夷帅服,可谓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诵而歌舞之,可谓则之,文王之行,至今为法,可谓象之。有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像,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译文

  三十一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穆叔从澶渊会见回来,见了孟孝伯,对他说:“赵孟将要死了。他的话毫无远虑,不像百姓的主人。而且年纪不到五十,就絮絮叨叨好像八九十岁的人,他不能活得很长久了。如果赵孟死了,掌握政权的恐怕是韩起吧!您为何不对季孙去说这件事,可以及早建立友好关系,他是个君子。晋国的国君将要失去政权了,如果不去建立友好,让韩子早点为鲁国做些准备工作,不久以后政权落在大夫手里,韩子又懦弱,大夫大多贪婪,要求和欲望没有个止境,齐国、楚国却不足以依靠,鲁国将陷入可怕的困境!”孟孝伯说:“人的一辈子能活多久,谁能说没有点得过且过的思想?早晨活着还怕到不了晚上,哪里用得着去建立友好?”穆叔出去,告诉别人说:“孟孝伯将要死了。我告诉他赵孟的得过且过,但他比赵孟还不如。”又和季孙说到晋国的事情,季孙不听。等到赵文子死了,晋国公室的地位下降,政权落在豪奢的大夫手里。韩宣子掌握国政,不能为诸侯所拥护。鲁国难以担负晋国的要求,奸邪小人很多,因此有了平丘的会见。

  齐国的子尾惧怕闾丘婴,想杀死他,派他带兵进攻阳州。我国询问他们为什么要出兵。夏季,五月,子尾杀了闾丘婴,来向我军解释。工偻洒、渻灶、孔虺、贾寅逃亡到莒国。子尾驱逐了公子们。

  鲁襄公建造楚国式的宫殿。穆叔说:“《大誓》说:'百姓所要求的,上天必然听从。’国君想要楚国了,所以建造楚国式的宫殿。如果不再去楚国,必然死在这座宫殿里。”

  六月二十八日,鲁襄公死在楚宫里。

  叔仲带偷了襄公的大玉璧,给了驾车的人,放在他的怀里,又从他那里拿了过来,因此而得罪。

  鲁国拥立胡国女人敬归的儿子子野,住在季氏那里。秋季,九月十一日,子野死,这是由于哀痛过度。

  十七日,孟孝伯死了。

  鲁国拥立敬归的妹妹齐归生的儿子公子裯为国君。穆叔不愿意,说:“太子死了,有同母兄弟就立他,没有就立年长的。年纪差不多就选择贤能的,贤能又差不多就占卜,这是古代的常规。死去的子野并不是嫡子,何必非要立他母亲的妹妹的儿子?而且这个人,居丧却不哀痛,父母死了反而有喜悦的脸色,这叫做不孝。不孝的人,很少不捣乱的。假如立了他,必然造成季氏的忧患。”季武子不听,结果立了他。等到安葬襄公,三次更换丧服,丧服的衣襟脏得好像旧丧服一样。当时昭公已十九岁了,还有孩子脾气,君子因此知道他不能善终。

  冬季,十月,滕成公来鲁国参加葬礼,表现得不恭敬而眼泪很多。子服惠伯说:“滕国的国君将要死了。在他吊临的位置上表现懈怠,而哀痛太过分,在葬礼中已经显出将死的预兆了,能够不相继死吗?”

  十月二十一日,安葬鲁襄公。

  襄公死去的那一个月,子产陪同郑简公到晋国去,晋平公由于我国有丧事,没有接见。子产派人将晋国宾馆的围墙全部拆毁而安放自己的车马。士文伯责备他,说:“敝邑由于政事和刑罚不够完善,到处都是盗贼,无奈诸侯的属官来向寡君朝聘,因此派官吏修缮宾客所住的馆舍,加高大门,围墙增厚,以不让宾客使者担忧。现在您拆毁了它,虽然您的随从能够自己戒备,让别国的宾客又怎么办呢?由于敝邑是盟主,修缮围墙,为接待宾客。如果都拆毁了,那么将怎么供应宾客的需要呢?寡君派匄前来请问拆墙的意图。”

  子产回答说:“由于敝邑地方狭小,夹在大国之间,而大国需索贡品又没有一定的时候,因此不敢安居,尽量搜索敝邑的财富,以便随时来朝会。碰上执事没有空闲,而没有能够见到;又得不到命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见。我们不敢献上财币,也不敢让它日晒夜露。如果奉献,那么它就是君王府库中的财物,不经过在庭院里陈列的仪式,就不敢奉献。如果让它日晒夜露,就又害怕时而干燥时而潮湿因而腐朽坏,以加重敝邑的罪过。侨听说晋文公做盟主的时候,宫室矮小,没有可供观望的台榭,而把接待诸侯的宾馆修得又高又大,宾馆好像现在君王的寝宫一样。对宾馆内的库房、马厩都加以修缮,司空及时整修道路,泥瓦工按时粉刷墙壁,诸侯的宾客来了,甸人点起火把,仆人巡逻宫馆。车马有一定的处所,宾客的随从有人替代服役,管理车子的管理员为车轴加油,打扫的人、牧羊人、养马的人各人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各部官吏各自陈列他的礼品。文公不让宾客耽搁,也没有因为这样而荒废宾主的公事。和宾客忧乐相同,有事就加以安抚,对宾客所不知道的加以教导,不周到的加以体谅。宾客来到晋国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还有什么灾患?不怕抢劫偷盗,也不担心干燥潮湿。现在铜鞮山的宫室绵延几里,而诸侯住在像奴隶住的屋子里,门口进不去车子,而又不能翻墙而入。盗贼公开行动,而传染病又不能防止。宾客进见诸侯没有一定的时候,君王接见的命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布。如果还不拆毁围墙,这就没有地方收藏财礼,反而要加重罪过了。”谨敢问执事,对我们将有什么指示?虽然君王有鲁国的丧事,但这同样也是敝国的忧虑。如果能够奉上财礼,我们愿把围墙修好了再走。这是君王的恩惠,岂敢害怕修墙的辛勤劳动!”

  文伯回到朝廷汇报。赵文子说:“说得对。我们实在是不好,用容纳奴隶的房屋去接待诸侯,这是我们的罪过啊。”就派士文伯去表示歉意并说自己无能。晋平公接见郑简公,礼仪有加,举行极隆重的宴会,赠送更加丰厚,然后让他回去。于是就建造接待诸侯的宾馆。叔向说:“辞令的不能废弃就像这样吧!子产善于辞令,诸侯因他而得利,为什么要放弃辞令呢?《诗》说:'辞令和谐,百姓团结,辞令动听,百姓安定。’他已经懂得这个道理了。”

  郑国的子皮派印段去楚国,先到晋国报告这件事,这是合于礼的。

  莒犁比公生了去疾和展舆,已经立了展舆,又废了他。犁比公暴虐,国内的人们为此担心。十一月,展舆倚靠国内的人们攻打莒犁比公,杀死了他,就自立为国君。去疾逃亡到齐国,因为他是齐女所生的。展舆是吴女所生,《春秋》记载说“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这是说罪过在于莒犁比公。

  吴王派屈狐庸到晋国聘问,这是为了沟通吴、晋两国交往的道路。赵文子询问他,说:“延州来季子最终能立为国君吗?从前进攻巢地死了诸樊,看门人杀了戴吴,上天似乎为季子打开了做国君的大门,怎么样?”屈狐庸回答说:“不立。这是两位国王的命运不好,不是为季子打开做国君的大门。如果上天打开了大门,恐怕是为了现在的国君吧!他很有德行而又合于法度。有德行就不会失去百姓,合于法度就不会办错事情。百姓亲附而事情有秩序,大概是上天为他打开大门的。保有吴国的,最后一定是这位国君的子孙。季子,是保持节操的人,虽然他应享有国家,也是不愿做国君的。”

  十二月,北宫文子陪同卫襄公到楚国去,这是由于在宋国结盟的缘故。经过郑国,印段到棐林去慰劳他们,依照聘问的礼仪,而使用慰劳的辞令。文子进入国都聘问。子羽做行人,冯简子和太叔迎接客人。事情完毕以后文子出来,对卫襄公说:“郑国讲究礼仪,这是几代的福气,恐怕不会有大国去讨伐他吧!《诗》说:'谁能耐热,不去洗澡。’礼仪对于政事,好像天热得要洗澡一样。洗澡用来消除炎热,有什么可担心的?”

  子产参与政事,选择贤能而使用他们。冯简子能决断大事。子太叔外貌秀美而内有文采。子羽能了解四方诸侯的政令而且了解他们大夫的家族姓氏、官职爵位、地位贵贱、才能高低,又善于辞令。裨谌能出谋划策,在野外策划就正确,在城里策划就不得当。郑国将要有外交上的事情,子产就向子羽询问四方诸侯的政令,并且让他写一些有关的外交辞令稿;和裨谌一起坐车到野外去,让他策划是否可行;把结果告诉冯简子,让他决定。计划完成,就交给子太叔执行,交往诸侯应对宾客,所以很少有把事情办坏的时候。这就是北宫文子所说的讲究礼节。

  郑国人在乡校里游玩聚会,议论国家政事。然明对子产说:“毁了乡校怎么样?”子产说:“为什么?人们早晚事情完了到那里游玩,来议论政事的好坏。他们认为好的,我就推行它;他们所讨厌的,我就改掉它。这是我的老师。为什么要毁掉它?我听说用忠于为善,能减少怨恨,没有听说用摆出权威能防止怨恨。靠权威难道不能很快制止议论?但是就像防止河水一样:大水来了,伤人必然很多,我不能挽救。不如把水稍稍放掉一点加以疏通,不如让我听到这些话而作为药石。”然明说:“蔑从今以后知道您确实是可以成就大事的。小人实在没有才能。如果终于这样做下去,这确实有利于郑国,岂独有利于二三位大臣?”

  孔子听到这些话,说:“从这里来看,别人说子产不仁,我不相信。”

  子皮想要让尹何来治理自己的封邑。子产说:“尹何年纪轻,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子皮说:“这个人谨慎善良,我喜欢他,他不会背叛我的。让他去学习一下,他也就更加知道该怎么办事情了。”子产说:“不行。人家喜欢一个人,总是希望对这个人有利。现在您喜欢一个人却把政事交给他,这好像一个人不会用刀而让他去割东西,多半是要损伤他自己的。您喜欢他,不过是伤害他罢了,有谁还敢在您这里求得喜欢?您对于郑国来说是国家的栋梁。栋梁折断,椽子就会崩塌,侨将会被压在底下,我哪敢不把话全部说出来?您有了漂亮的丝绸,是不会让别人用它来学习裁制的。大官和大的封邑,是庇护自身的,反而让学习的人去裁制,这比起漂亮的丝绸来价值不就多得多吗?侨听说学习以后才能从政,没有听说用从政来学习的。如果真是这么办,一定有所伤害。譬如打猎,熟悉射箭驾车的,就能获得猎物,如果从没有登车射过箭驾过车,那么只担心翻车被压,哪里有闲心想获得猎物?”子皮说:“好啊!虎真是不聪明。我听说君子懂得大的远的,小人只懂得小的近的。我,是小人啊。衣服穿在我身上,我知道而且慎重对待它,大官和大的封邑是用来庇护自身的,我却疏远而且轻视它。要没有您的话,我是不知道的。从前我曾说过,您治理郑国,我治理我的家族以庇护我自己,这就可以了。从今以后才知道这样不行。从现在起我请求,虽然是我家族的事情,也听从您的意见去办理。”子产说:“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好像他的面孔,我难道敢说您的面孔像我的面孔吗?不过心里觉得这样做是危险的,就把它告诉您了。”子皮认为他忠诚,所以把政事全交付给他。子产因此能够执掌郑国大权。

  卫襄公在楚国,北宫文子见到楚令尹围的仪表,对卫襄公说:“令尹的言行像国君了,将要有别的想法。虽然能实现这种想法,但是不能善终。《诗》说:'什么都有个开头,可是很少能有好的结束。’善终实在很难,令尹恐怕要不能免于祸难。”卫襄公说:“你怎么知道?”北宫文子回答说:“《诗》说:'恭敬而慎重地使用威仪,因为它是百姓的准则。’令尹没有威仪,百姓就没有准则。百姓所不会效法的人,而在百姓之上,就不能善终。”卫襄公说:“好啊!什么叫威仪?”北宫文子回答说:“有威严而使人能害怕叫做威,有仪表而使人能仿效叫做仪。国君有国君的威仪,他的臣子敬畏而爱戴他,把他作为准则而仿效他,所以能保有他的国家,有好名声,传于子孙后代。臣子有臣子的威仪,他的下面害怕而爱护他,所以能保住他的官职,保护家族,使家庭和睦。按照这个次序以下都像这样,因此上下能够互相巩固。《卫诗》说'威仪安详,好处不能计量’,这是说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都有威仪。《周诗》说,'朋友之间互相辅助,所用的就是威仪’,这是说朋友之道一定要用威仪来互相教导。《周书》列举文王的德行,说,'大国害怕他的力量,小国怀念他的恩德’,这是说对他既害怕而又爱护。《诗》说,'无知无识,顺着天帝的准则’,这是说把他作为准则而加以仿效。殷纣王囚禁周文王七年,诸侯跟着他去坐牢,纣王于是就害怕而把文王放了回去。可以说是敬爱文王了,文王攻打崇国,两次发兵,崇国就降服为臣,蛮夷相继归服,可以说是害怕文王了。文王的功业,天下赞诵而歌舞,可以说以文王为准则了。文王的措施,到今天还作为法则,可以说是仿效文王了。这是因为有威仪的缘故。所以君子在官位上可使人怕他,施舍可使人爱他,进退可以作为法度,应付得体,容貌举止可以值得观赏,做事情可以让人学习,德行可以作为仿效,声音气度可以使人高兴,举动有修养,说话有条理,用这些来对待下面的人,这就叫做有威仪。”

《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五行志第七中之上》:“襄公三十一年正月,鲁穆叔会晋归,告孟孝伯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孝伯曰:“民生几何,谁能毋偷!朝不及夕,将焉用树!”穆叔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九月,孟孝伯卒。”

(襄公三十一年正月,鲁国大夫穆叔(叔孙穆子)到晋国会谈后回来,告诉鲁国大夫孟孝伯(仲孙揭)说:“赵孟(赵文子,名武)快死了!他所谈的都是些苟且之言,不像为民做主的大臣;再看他年纪没到五十,而絮絮叨叨地像八九十岁的老翁,活不多久了。如果赵孟死了,代他执政的可能是韩子(赵起,即韩宣子)了,你何不找季孙谈谈,可以与韩子建立良好关系,韩子可是位君子啊。”孟孝伯说:“人生几何,谁能不苟且偷生!朝不虑夕,还建立什么良好关系!”穆叔听到这番话,又对别人说:“孟孝伯快要死了!我跟他说晋国赵孟萎靡不振,而他却比赵孟更严重。”当年九月,孟孝伯去世。)

闾丘婴,齐卿。

闾丘:邾国(今山东济宁邹城)境内有闾丘邑,原为齐国之地,公元前572年晋攻齐之战中,其地为邾国乘乱所占。公元前553年,邾悼公出兵去偷袭强邻鲁国,但很快即被鲁国的报复还击打得惨败。公元前551年“春闰正月,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杜预注:“庶其,邾大夫,以邾邑漆、闾丘奔鲁,故言窃邑畔君以要利也。”从地理位置分析,近代学者杨伯骏在《春秋左传注》中指出,古漆邑在今山东省邹县的东北部,而闾丘邑又在漆邑东北十里,因此其大致在今东曹村至西朱村一带。在成为鲁国的漆城后,闾丘之地则被并入漆邑,在《左传》中后来仅记载“城漆,有闾丘亭”。

公元前548年,夏五月乙亥(十七),齐崔杼弑其君光(庄公姜光)。闾丘婴以帷缚其妻而栽之,与申鲜虞乘而出,鲜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谁纳之?”行及弇中,将舍。婴曰:“崔、庆其追我!”鲜虞曰:“一与一,谁能惧我?”遂舍,枕辔而寝,食马而食。驾而行,出弇中,谓婴曰:“速驱这!崔、庆之众,不可当也。”遂来奔(鲁)。

公元前544年,为高氏之难故,高竖以卢叛。十月庚寅(二十七),闾丘婴帅师围卢。高竖曰:“苟请高氏有后,请致邑。”齐人立敬仲之曾孙宴(酀,高偃),良敬仲也。十一月乙卯(二十三),高竖致卢而出奔晋,晋人城绵而置旃。

公元前542年,夏五月,子尾杀闾丘婴以说于我师。

孟孝伯(-前542年),姬姓,鲁国孟孙氏第7代宗主,名羯,世称仲孙羯,谥号孝,是孟庄子(前550年)的儿子。

公元前550年,孟孙(仲孙速,孟庄子)恶臧孙(臧孙纥,臧武仲),季孙(季孙宿,季武子)爱之。孟氏之御驺丰点好羯(孟庄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亦称孝伯)也,曰:“从余言,必为孟孙。”再三云,羯从之。孟庄子疾,丰点谓公鉏:“苟立羯,请仇臧氏。”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应。己卯(初十),孟孙(孟孙,孟庄子)卒,公鉏(公弥)奉羯立于户侧。季孙(季武子,季孙宿)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仲孙羯,孟孝伯)。秩奔邾。

公元前549年,孟孝伯(仲孙羯)侵齐,晋故也。

公元前546年,齐庆封(子家,左相)来聘,其车美。孟孙(仲孙羯,孟孝伯)谓叔孙(穆叔)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

公元前545年,孟孝伯(仲孙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

公元前544年,晋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荀盈)合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仲孙羯)会之。郑子大叔(游吉)与伯石(公孙段)往。子大叔见大叔文子(大叔仪),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杞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周宗之阙,而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谓离德。《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云之?”

冬,孟孝伯(仲孙羯)如晋,报范叔(士鞅)也。

公元前542年,己亥(十七),仲孙羯卒。

《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五行志第七中之上》:“襄公三十一年,公薨。季武子将立公子裯,穆叔曰:“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感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必为季氏忧。”武子弗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是为昭公。立二十五年,听谗攻季氏。兵败,出奔,死于外。”

(襄公三十一年,襄公去世。季武子要立公子裯(鲁襄公之子,齐归所生)为鲁国之君,穆叔(公孙穆子)说:  “这个人啊,服丧没有哀痛之情,在悲伤期间却面露喜容,这叫不遵礼规。不守礼规的人,很少有不带来祸害的。如果是立他为君,必成为季氏的隐患。”季武子不听,终于立公子裯当了国君。到为襄公举行葬礼的时候,这位新君三次更换孝服,刚穿上的孝服很快弄脏,跟旧孝服一样。他就是鲁昭公。即位后二十五年,听信谗言而攻打季氏。兵败,出逃,死在国外(死于乾侯)。)

鲁襄公(前575年─前542年),姬姓,名午,鲁成公之子,春秋时期鲁国第二十二任君主,公元前572年―前542年在位31年。享年虚35岁。

公元前573年,(八月)己丑(初七),公(鲁成公)薨于路寝。

公元前572年,王正月,公(鲁襄公姬午)即位。春己亥(?乙亥,正月二十五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置诸瓠丘。

冬,卫子叔(公孙剽)、晋知武子(荀罃)来聘,礼也。

公元前571年,夏五月庚寅(十八),齐姜(姜氏)薨。初,穆姜(鲁宣公夫人,齐姜的婆婆)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齐侯(齐灵公)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召莱子,莱子不会,故晏弱城东阳以逼之。

秋七月,仲孙蔑(孟献子)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孙文子)、曹人、邾人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逼郑。”知武子曰:“善。鄫之会,吾子闻崔子(崔杼)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罃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君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之。”

穆叔(叔孙豹)聘于宋,通嗣君也。

冬,复会于戚,齐崔武子(崔杼)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会,知武子(荀罃)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

公元前570年,公(鲁襄公姬午)如晋,始朝也。夏,盟于长樗。孟献子(仲孙蔑)相,公稽首。知武子(荀罃)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

六月,公会单顷公、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莒犁比公、邾宣公、齐世子光。己未(二十三),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公元前569年,穆叔(叔孙豹)如晋,报知武子(荀罃)之聘也,晋侯(晋悼公)享之。

秋,定姒(姒氏,鲁成公妾,鲁襄公生母)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

冬,公(鲁襄公姬午)如晋听政,晋侯(晋悼公)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仲孙蔑)曰:“以寡君之密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

公元前568年,叔孙豹(穆叔)、鄫世子巫如晋。仲孙蔑、卫孙林父子会吴于善道。秋,大雩。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令尹子辛)。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献公、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穆叔(叔孙豹)认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会。冬,戍陈。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十一月甲午(十二),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会于城棣以救之。

公元前567年,秋,滕成公来朝,始朝公(鲁襄公姬午)也。冬,穆叔(叔孙豹)如邾,聘,且修平。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季孙宿)如晋见,且听命。

公元前566年,春,郯子来朝,始朝公也。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仲孙蔑)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小邾穆公来朝,亦始朝公也。秋,季武子(季孙宿)如卫,报子叔(公孙剽)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卫孙文子(孙林父)来聘,且拜武子(季武子,季孙宿)之言,而寻孙桓子(孙良夫,孙文子之父)之盟。公(鲁襄公)登亦登。叔孙穆子(叔孙豹)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公元前565年,春,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五月甲辰(初七),会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高厚、宋向戌、卫宁殖、邾大夫会之。郑伯(郑简公)献捷于会,故亲听命。

公元前564年,夏,季孙宿如晋。五月辛酉(二十九),夫人姜氏薨。冬十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诸侯伐郑。郑人恐,乃行成。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初十),同盟于戏,郑服也。公送晋侯(晋悼公)。晋侯以公晏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会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

公元前563年,春,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会于柤,会吴子寿梦也。夏,五月甲午(初八),遂灭逼阳。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冬,盗杀郑公子騑(子驷)、公子发(子国)、公孙辄(子耳)。戍郑虎牢。

公元前562年,王正月,作三军。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四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齐世子光、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诸侯伐郑。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二十六),晋赵武入盟郑伯(郑简公)。冬十月丁亥(初九),郑子展(公孙舍之)出盟晋侯(晋悼公)。十二月戊寅(初一),会于萧鱼(?)。庚辰(初三),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候,禁侵掠。

公元前561年,王二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季武子)帅师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夏,晋侯使士鲂来聘。冬,公如晋,朝,且拜士鲂(彘恭子,下军佐)之辱,礼也。

公元前560年,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冬,城防(山东省临沂市费县方城镇),书事,时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臧孙纥)请俟毕农事,礼也。

公元前559年,春,吴告败于晋。季孙宿(季武子)、叔老(子叔齐子)会晋士匄(范宣子,中军佐)、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人(北宫括)、郑公孙虿(子蟜,今年任司马)、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夏四月,叔孙豹(叔孙穆子)会晋荀偃(中行偃,中军将)、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北宫括(子结,北宫懿子)、郑公孙虿(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己未(二十六),卫侯出奔齐。公(鲁襄公姬午)使厚成叔吊于卫,冬,季孙宿(季武子)会晋士匄(范宣子,中军佐)、宋华阅(华元之子,右师)、卫孙林父(孙文子)、郑公孙虿(子蟜)、莒人、邾人于戚,谋定卫也。

公元前558年,春,宋公(宋平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十一),及向戌盟于刘。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晋,晋将为会以讨邾、莒,晋侯(晋悼公)有疾,乃止。冬,晋悼公卒,遂不克会。

公元前557年,三月,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薛献公、杞孝公、小邾穆子于湨梁。戊寅(二十六),大夫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秋,齐侯(齐灵公)围郕,孟孺子速(孟献子之子,仲孙速,谥庄子)缴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冬,穆叔(叔孙豹)如晋聘,且言齐故。

公元前556年,冬,邾人伐我南鄙,为齐故也。

公元前555年,春,白狄始来。秋,齐侯(齐灵公)伐我北鄙。中行献子(荀偃,中军将)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指荀偃)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冬十月,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会于鲁济,寻湨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己卯(十三),荀偃(中行献子)、士匄(范宣子)以中军克京兹。乙酉(十九),魏绛(魏庄子)、栾盈以下军克邿(山东省济南市平阴县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十二月戊戌(初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范献子)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仲孙速)斩其以为公琴。己亥(初三),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士庄子)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初六),焚东郭、北郭。范鞅(范献子)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门中,以枚数阖。齐侯(齐灵公)驾,将走邮棠。大子(太子光)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大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初八),东侵及潍,南及沂。

公元前554年,春,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曰:“大毋侵小。”执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归之于我。晋侯(晋平公)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赐之三命之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候奄,皆受一命之服。贿荀偃(中行献子,中军将)束锦,加璧,乘马,先吴寿梦之鼎。冬,城西郛,惧齐也。

公元前553年,春,及莒平。孟庄子(仲孙速)会莒人,盟于向,督扬之盟故也。夏六月庚申(初三),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盟于澶渊,齐成故也。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也。秋,孟庄子(仲孙速)伐邾以报之。齐子初聘于齐,礼也。冬,季武子(季孙宿)如宋,报向戌之聘也。褚师段(子石)逆之以受享,赋《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贿之。归,复命,公(鲁襄公姬午)享之。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

公元前552年,春,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季武子(季孙宿)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冬,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于商任,锢栾氏也。齐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会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

公元前551年,冬,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于沙随,复锢栾氏也。

公元前550年,夏,邾畀我来奔。冬十月乙亥(初七),臧孙纥出奔邾。臧纥致防而奔齐。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与田。

公元前549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晋故也。秋,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公元前548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以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夏,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秋七月己巳(十二),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公元前547年,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夏,中行穆子(荀吴)来聘,召公(鲁襄公姬午)也。六月,公会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赵武不书,尊公也。向戌不书,后也。郑先宋,不失所也。于是卫侯(卫献公)会之。晋人执宁喜(甯喜)、北宫遗(北宫括之子),使女齐(司马侯)以先归。卫侯(卫献公)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卫人归卫姬于晋,乃释卫侯(卫献公)。君子是以知平公(晋平公)之失政也。

公元前546年,齐庆封(子家,左相)来聘,其车美。孟孙(仲孙羯,孟孝伯)谓叔孙(穆叔)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公元前545年,夏,邾悼公来朝,时事也。十一月,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平公、陈哀公、郑简公、许悼公如楚。公过郑,郑伯不在。伯有(良霄)廷劳于黄崖,不敬。穆叔(叔孙豹)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置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

公元前544年,王正月,公在楚,释不朝正于庙也。楚人使公亲襚,公患之。穆叔(叔孙豹)曰:“祓殡而襚,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列先祓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公还,及方城。季武子(季孙宿)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只见疏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与公冶冕服。固辞,强之而后受。公欲无入,荣成伯赋《式微》,乃归。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孙见之,则言季氏如他日。不见,则终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以在冕服敛,非德赏也。且无使季氏葬我。”晋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荀盈)合仲孙羯(孟孝伯)、齐高止(子容)、宋华定、卫世叔仪(大叔文子)、郑公孙段(伯石)、曹人、莒人、滕子、薛人、小邾人诸侯之大夫以城杞,晋侯使司马女叔侯来治杞田,弗尽归也。杞文公来盟。书曰“子”,贱之也。

公元前543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罢(子荡)来聘,通嗣君也。穆叔(叔孙豹)问:“王子之为政何如?”对曰:“吾侪小人,食而听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问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焉,助之匿其情矣。”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公元前542年,夏六月辛巳(二十八),公(鲁襄公姬午)薨于楚宫。

《史记卷三十三·鲁周公世家第三》:”十八年(公元前573年),成公卒,子午立,是为襄公。是时襄公三岁也。

  襄公元年(公元前572年),晋立悼公。往年冬,晋栾书弑其君厉公。

四年(公元前569年),襄公朝晋。

五年(公元前568年),季文子卒。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以相三君(鲁宣公、成公、襄公)。君子曰:“季文子廉忠矣。”

九年(公元前564年),与晋伐郑。晋悼公冠襄公于卫,季武子(季孙宿)从,相行礼。

十一年(公元前562年),三桓氏(季孙、叔孙、孟孙)分为三军。

十二年(公元前561年),朝晋。

十六年(公元前557年),晋平公即位。

二十一年(公元前552年),朝晋平公。

二十二年(公元前551年),孔丘生。

二十五年(公元前548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立其弟景公。

二十九年(公元前544年),吴延陵季子(公子札、季札、延州来季子)使鲁,问周乐,尽知其意,鲁人敬焉。

三十一年(公元前542年)六月,襄公卒。其九月,太子卒。鲁人立齐归(襄公妾敬归之娣,胡女)之子裯为君,是为昭公。昭公年十九,犹有童心。穆叔(叔孙豹)不欲立,曰:“太子死,有母弟可立,不即立长。年钩择贤,义钧则卜之。今裯非适嗣,且又居丧意不在戚而有喜色,若果立,必为季氏忧。”季武子弗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君子曰:“是不终也。””

(十八年,成公去世,其子午继位,这就是襄公。这时襄公才三岁。

襄公元年,晋国立悼公为君。去年冬季,晋大夫栾书杀死了他的国君厉公。

四年,襄公朝见晋君。

五年,季文子去世。他的家中没有穿丝绸的妻妾,马厩中没有吃粮食的马匹,府库中没有金银珠玉,他连续辅助了三位国君。君子说:“季文子真是廉洁忠实啊!”

九年,与晋军联合攻打郑国。晋悼公在卫国为襄公举行冠礼,季武子随从襄公,辅助举行冠礼时当司仪

十一年,三桓将公室的军队一分为三,各领一军。

十二年,鲁襄公到晋国朝见。

十六年,晋平公即位。

二十一年,朝见晋平公。

二十二年,孔丘诞生。

二十五年,齐国崔杼杀了他的国君庄公,立庄公的弟弟景公为国君。

二十九年,吴国延陵季子出使鲁国,问他周王室的音乐,他完全了解其中的含义,鲁人对他很尊敬。

莒犁比公,己,名密州,莒渠丘公之子,莒国第17任君主。前577年—前543年在位35年。

公元前577年,春王正月,莒子朱(渠丘公,季佗)卒。

公元前572年,春己亥(?乙亥,正月二十五日),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宁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置诸瓠丘。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公元前570年,六月,公会单子(单顷公)、晋侯(晋悼公)、宋公(宋平公)、卫侯(卫献公)、郑伯(郑僖公)、莒子(莒犁比公)、邾子(邾宣公)、齐世子光。己未(二十三),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公元前569年,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

公元前568年,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献公、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穆叔(叔孙豹)认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会。

公元前567年,莒人灭鄫,鄫恃赂也。十一月,齐侯(齐灵公)灭莱,莱恃谋也。于郑子国(公子发,司马)之来聘也,四月,晏弱(晏桓子)城东阳,而遂围莱。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杞桓公卒之月(三月),乙未(十五),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人军齐师,齐师大败之。丁未(廿七),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王湫奔莒,莒人杀之。

公元前566年,楚子囊(公子贞)围陈,十有二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陈哀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于鄬以救之。郑伯髡顽(厘公,亦书僖公,釐公)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十六),卒于鄵。陈侯逃归。

公元前565年,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

公元前564年,冬,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十一月初十),同盟于戏。楚子(楚共王)伐郑。

公元前563年,春,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会于柤,会吴子寿梦也。秋,莒人间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彘恭子,下军佐)、魏绛(魏昭子或魏庄子,新军佐)戍之。丁未(二十四),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公元前562年,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齐世子光、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

公元前561年,春,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武子(季孙宿)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

公元前559年,春,吴告败于晋。王正月,季孙宿(季武子)、叔老(子叔齐子)会晋士匄(范宣子,中军佐)、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人(北宫括)、郑公孙虿(子蟜,今年任司马)、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夏四月,叔孙豹(叔孙穆子)会晋荀偃(中行偃,中军将)、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北宫括(子结,北宫懿子)、郑公孙虿(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

公元前558年,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晋,晋将为会以讨邾、莒,晋侯(晋悼公)有疾,乃止。冬,晋悼公卒,遂不克会。

公元前557年,三月,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薛献公、杞孝公、小邾穆子,于湨梁。戊寅(二十六),大夫盟。(晋人)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

公元前555年,冬十月,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同围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晋人欲逐归者,鲁、卫请攻险。己卯(十三),荀偃(中行献子)、士匄(范宣子)以中军克京兹。乙酉(十九),魏绛(魏庄子)、栾盈以下军克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十二月戊戌(初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范献子)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仲孙速)斩其以为公琴。己亥(初三),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士庄子)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初六),焚东郭、北郭。范鞅(范献子)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门中,以枚数阖。齐侯(齐灵公)驾,将走邮棠。大子(太子光)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大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初八),东侵及潍,南及沂。

公元前553年,春,及莒平。孟庄子(仲孙速)会莒人,盟于向,督扬之盟故也。夏六月庚申(初三),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盟于澶渊,齐成故也。

公元前552年,冬,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于商任,锢栾氏也。

公元前551年,冬,鲁襄公会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于沙随,复锢栾氏也。秋,齐侯(齐庄公)伐卫。齐侯遂伐晋,齐侯还自晋,不入。遂袭莒,门于且于,伤股而退。明日,将复战,期于寿舒。杞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重赂之,使无死,曰:“请有盟。”华周对曰:“贪货弃命,亦君所恶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何以事君?”莒子亲鼓之,从而伐之,获杞梁。莒人行成。

公元前549年,夏,齐崔杼帅师伐莒。秋,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公元前548年,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六月壬子(二十四),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秋八月己巳(七月己巳,十二),诸侯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公元前544年,晋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仲孙羯(孟孝伯)会晋荀盈(知悼子)、齐高止(子容)、宋华定(华椒之孙,司徒)、卫世叔仪(大叔文子)、郑公孙段(伯石,子丰之子)、曹人、莒人、滕子、薛人、小邾人城杞。

公元前543年,五月甲午。宋灾。冬,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子、薛人、杞人、小邾人会于澶渊,宋灾故。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会,以谋归宋财。

公元前542年,十有一月,莒人杀其君密州。

《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 五行志第七中之上》:“襄公三十一年,卫北宫文子见楚令尹围之仪,言于卫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它志;虽获其志,弗能终也。”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

(襄公三十一年,卫国大夫北宫文子(名佗)看到楚国令尹围(公子围)的仪容,对卫侯(卫襄公)说:“令尹像国君的气派了,可能心怀异志;不过就是实现了他的志向,也不能长久保持。”卫侯说:  “你怎么会知道?”回答说:“《诗经》上说'在上边的要虔敬谨慎自己的威仪,好做下民的榜样(《诗经·大雅·抑》。谓君敬慎其威仪,乃臣民所效法。)’,这位令尹没有像样的威仪,百姓也就没有标准可循了。百姓不可效法的人,却居于百姓之上,是不可能善终的(围以弑君篡国(前541年)终于取败于乾谿(前53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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