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情69】贺智华：一路上我成长我领悟我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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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成长我领悟我怀念

贺智华

（一） 学前的懵懂

我出生在一大家庭里，祖辈是工商业地主，父亲早年是家庭的大少爷，生活优厚，善言、精诗书，可后来被戴了二十多年的“右派”帽。母亲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一美女，当时是仰慕我父亲的才华嫁给我父亲的。那时妇女没有进行节育手术，女人们生育纯属自然，有了就生，所以我那生育能力旺盛的母亲，在生了五个哥哥哥姐姐后，年近四十还生下了我。

打小，只记得常在父亲的怀抱里度过，他每晚一歇下来，就抱着我，就着昏暗的油灯，时而哼着歌，时而检查大姐、二姐的作业，母亲在一边忙着家务。爸爸的歌声如同催眠曲，我常常不知不觉睡着在他的怀抱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床上，直到第二天醒来。父亲对哥哥姐姐的学习要求严格，可对于我，他从来不教我什么，仿佛我就是他手中的宝物一样，也没想到要教我什么。所以入学前，我是懵懵懂懂，狗屁都不懂。快六岁了，读卫校的大姐送我去大队部的小学去报名，启蒙老师是担任我大姐初中三年班主任的妻子，大姐成绩优异是黄陂桥学校出了名的。大姐见我什么都不懂，也许是怕失自己的面子吧，对我进行了一上午的强化训练，从一教到二十，还有在去学校的路上，给我做了记号，说：“智妹仔，你拿枞树枝的那只手是左手哦，空起的那只手就是右手，你记得吗？”我边走边望着大姐说：“晓得哩！”到了学校，师母见了她老公的弟子，可是分外热情，想必姐姐那样优秀，妹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什么都没问我，就给我报了名。

呵呵，懵懵懂懂的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读书生涯。

（二）懒哥哥

我有三个哥哥，前面两个哥哥排行是：老大、老二，后面一个老五，就大我三岁。我娘称他为满崽，喊我为满女。因我家坐落在一小山脚下，独家独院的，因此我儿时的玩伴就是这小哥，父亲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名字：“畅达”，自然我就叫：“畅哥”，黄陂桥的土话就好像是“唱歌跳舞”的“唱(Tang)歌”。

我这个哥哥，“懒”得很。经常不喜欢洗脸洗手的，上学时，从床上一爬起来，第一个动作不是洗脸漱口，而是把个书包斜搭在背上，然后吃饭，吃了就往学校走，常常是娘追上用毛巾给他脸擦几下。感冒时鼻涕水自然用右手擦掉就是，那手背呀有时是黑得起油疙疙。但每过半月，我们会发现他的脸呀，手呀是格外的白，格外红润，为什么呢？每过半月，我那懒哥哥自己会到水井边，精心的把脸上、手上的“曼皮’细细地搓掉，这样被尘封的细皮嫩肉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我那懒哥哥从小就好玩，并且玩得出蛮多名堂。我想我后来的智力发展，还得益于和小哥游戏时的智力开发。我家屋前黄花地里的泥土是粘黄土，一放学我们就去玩泥巴，首先挖一大堆泥巴，调些水，学着娘揉面粉一样，我们使劲揉，然后掰成大大小小的几坨。不一会儿，这些泥巴在他长长的手指下神奇般地变成了汽车，自行车，板车等各种坯子，最后还要在高土墙上挖个洞，做成“窑”，学着大哥烧红砖的技术，到山上捡些树枝烧起来，由于技术没过关，烧出的东西都是黑乎乎的，但我们都视之如宝。

懒哥哥，“懒长”，家里姊妹就他最高，读初中时就很高大了。那时农村早已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懒哥哥并没因为他的高大而多做些农活。此时的他就以“憨”出了名，就是要他做事，他不会说不去，而是不性急，慢条条的，看得让人急。有时我们插秧插到垄中，他才下田。可“懒人有懒福”，常常是他一下水田，天就会下大雨。“好！都回去”。我们匆匆往回赶，可懒哥哥不怕雨，慢条斯理的也往回走，回到家时已是落汤鸡一个，妈妈心疼地怨责道：“你呀，你，事没做，把一身搞湿！哎呀，你莫切（去）哩！”

懒哥哥也“好吃”。小时家里经济拮据。一到夏天，家里的责任地里全都种上了西瓜，黄土地上的西瓜格外甘甜，可不能随便吃，因为我们的学费和家里的各种开销就靠这些西瓜。晚上我们姊妹轮流到西瓜棚里去守西瓜。我不敢偷吃，因为每个长成的瓜都用石灰做好记号的，这样瓜在心中有数，也可以“防贼”。每次懒哥哥值班时，总是有贼偷西瓜。那时，我总纳闷，为什么贼总在他值班时来呢？现在一想到就觉得好笑，原来那个贼就是懒哥哥。也难怪他呀！人高大，自然就需要更多的营养来给养啊！

俗话说：“福有福相，官有官相”。懒哥哥生就一副福相。家中六姊妹就他最出息。儿时那黑乎乎的小车坯子现在变成了高级小轿。我常想：小哥能有今天，就是因为“懒得好”、有个性得好！。

透过懒哥哥的成长过程，我没有给我女儿太多的约束，不用条条框框来框她，让她有足够的思维和智力发展空间。这样还真灵，如今女儿的学习越来越好！

三、细雨霏霏念慈父

爸爸，今年早已入夏，可天还是细雨霏霏，犹如我对你的思念，绵绵不绝，尤其是你的慈爱，念念在怀！

爸爸，你在那边还好吗？寒冷时，可曾有人为你取火暖被；炎热时，可曾有人为你拍扇纳凉；下雨时，田地间可曾有人为你送伞披蓑；病痛时，可曾有人为你打针熬药？还有爸爸，我为你做的布鞋在那边穿着还流行吗？

爸爸，你一辈子，仕途坎坷！前次我和大姐还说起这个，庆幸你是正月初一走的，在那边算是中了“状元”的。老爸，你的状元名额，应该不会又被人顶替了吧？！你那边是哪朝哪代呀？可是你所期望的，天地平和，老少怡乐？！

爸爸，知道你最不舍离开的就是妈妈，你们相爱一辈子，相吵大半生。现在成家的我，已能体会你吵架时的隐忍大度，那全是对妈妈的爱，对我们儿女的慈爱!

爸爸，我回来了，摸摸我的手看看，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爸爸，我无数次的呼唤你，可为何总不肯应允我？

深夜，依窗而立，遥望远天，那颗颗寒星，可是你的眼睛在看着我？还记得，小时候的我，坐在你的怀里，望着天上的星星，哭着要那最亮的一颗。你哄着我，说以后一定给我去摘。昨晚梦里我听见银河里吵吵闹闹，嚷着遇了贼，遭了盗,星星日渐减少。老爸，是你在摘星星，要相送于我吗？。

猎户在天，相思亦然。我无数次的梦见你，衣袂飘飘，带着笑容归来了。 可你的足音不响，那飒飒飘舞的衣炔声,是风吹梧桐树叶声,不是你, 你是不归人……

爸爸，自你走后，总有一份遥遥的相思淡淡地涌上心头。但我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不哭！因你说：你喜欢坚强的孩子！那我就坚强吧！直至痛彻心扉的时候,才打开泪泉之闸,让它尽情地流……

爸爸，我回来看你了，你归来呀！——

【作者简介】贺智华，网（笔）名Lisa He。1972年出生于邵阳市邵东县黄陂桥乡。毕业于湖南师大外语系。从小喜爱文学，曾多次在网络上发表作品。现任教于城步县第二民族中学，是一热爱生活的女性。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