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粽子香

文/张梅英

又是一年端午节。

我买了一些黍子米和蜜枣准备包一些粽子。粽子年年吃，可是味道却因心境而不同。

我是心灵手笨的人，就是每次看着什么都很简单，自己一下手其实啥也不会。心灵手笨是我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发明的一个词，说白了就是眼高手低。

母亲在世时，我每年端午都能吃上母亲包的粽子，她包的粽子个大，光滑，有棱有角，就像古时代大户人家绣的荷包一样，精致精美。是既好看又好吃的。

以前家里穷，黍子便宜，江米贵，买不起江米就用黍子米包粽子、蒸年糕。
后来，富裕一些了，就开始包江米粽子了。

端午前一天，母亲总是中午就上泡米，然后烧水煮粽子叶，忙活个不停。
到了晚上，米泡好了，淘洗两三遍，母亲拿出提前备好的蜜枣或者红枣，开始包了。苇叶像是有了生命般，在她手中灵活地上下舞动。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粽子就包成了。
包粽子时，如果我也在家，就会张罗着下手。

却每每包不成，不是把苇叶弄烂了，就是把米露出来了。气的母亲嘟囔我：连个粽子都不会包，还能干什么？

母亲脾气不太好，惹急了，她还会追着打我。于是，一看她的脸色由晴转阴，我撒腿就跑。
我下手学包粽子的历史很长，但成果却是没有的。

终于有一年端午节，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包成了一个。怕米露出来，我用绳子捆呀捆，粽子被绳子密密麻麻地捆满了，真像五花大绑的螃蟹一样。

我高兴地捧给母亲看，母亲被逗笑了，她说，你包的那里是粽子呀，是“航空母舰”！
但是，“航空母舰”我也只包了一个，第二个就包不上了。

以后，年年吃粽子，却包不上粽子。
2007年的春天，端午节之前，母亲去世了。这一年我没能吃上粽子。
后来，父亲学会了包粽每年端午节包给我们吃。

再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平时，我想吃粽子了，就用一个箅子，贴着箅子铺上一层粽子叶，中间放上米和枣子，上面再铺上一层粽子叶，直接蒸。

你别说，蒸出来味道挺好的，有着粽叶的清香和江米的糯、枣子的甜。
我有些得意。到处显摆。

终于，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她告诉我，你那不是蒸粽子，你做的那叫凉糕。
哦！原来终究不是粽子。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我下定决心学包粽子。买了宽宽的苇叶，买了江米。学着母亲的样子，把苇叶打弯，放上米！真没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我想，该不会是母亲远远地看着，悄悄地帮她的笨丫头了吧？

粽子下锅，虽然有的露出了米，但大多还是粽子样。虽然没有母亲包的光滑，顺溜，但总是粽子了，凭谁也不能再叫它凉糕。

我终于学会了包粽子，想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以不屑地眼神看着我，并嘲笑我：“切，你包的是啥呀，真难看！”正是因为母亲太要强，事事都干得好，事事都是自己干，所以很多生活中的必备的技能我都没有学会。

看来，很多事情不是学不会，是有人帮你做着，你就可以安心不学，撒娇说学不会。

今年端午节前，我早早地备上了小时候常吃的黍子米和芦苇粽子叶。我给父亲打电话说：爹，今年你不用包粽子了，我包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