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辉斌：厚德堂三姊妹 （引子 · 一 · 二）
厚德堂三姊妹
邹辉斌
引 子
湘中，有一奇葩之地，丘陵之中高高拱起一块平地，平地之东路，通往双峰、长沙，从东路而上，88级台阶。南路，通往衡阳、广州，从南路直上，经坟墓岭要爬108级台阶。西路，上宝庆要下68级台阶。走北路去涟源要下58级台阶。东面之水流入湘江，南面之水注入蒸水，西面之水归入资水，北面之水汇入涟水，此地乃四水之源头，方圆八公里。
平地东高西低，形成由东向西并排二条山脉，南山脉起伏九拱，源头两块大石下流出一股清泉，叫夫泉。北山脉起伏七拱，源头石缝中流出一股清泉，叫婆泉，泉水源源不断流出，故取名淡泉，两股泉水汇入一池塘，又名淡泉塘。
相传，有一鹤发童颜老先生，路过此地，染上疾病，彭氏后人给予救助，度过难关。此人乃峨嵋山老道，风水高人，从南岳传道归来，为感谢彭氏后人救命之恩，道出一秘密，此地系南岳龙脉之延伸，老龙起身，拱出平地，南北二山脉是两条小龙跟随老龙，南山脉是青龙，属公龙，北山脉是白龙，属母龙，两龙相汇，形成两股泉水，有水龙则活，此地风水宝地也。青龙有一穴位宜葬坟，是武官之地，白龙有一穴位宜砌屋，文官之地，将官之地在龙头，文官之地在其身。穴位何处，不得而知，这要看彭氏后人的造化和运气，建议，将坟葬在青龙之头，将屋砌在白龙之身。
一
明朝末年，南蛮造反，朝廷派彭大将军南征，经江西路过此地，见山青水秀，四面皆低，易于防守，驻扎该地，看上南方美女，娶为妻，眷恋儿女情长，厌倦飘泊厮杀，遂疏散下属，解甲归田，隐居于此，生儿育女。膝下有四房男丁，分居淡泉。彭氏乃贵族之后人，男丁传承北方人血统，个子高大，女性传承南方血缘，眉清目秀。
经四百多年，到民国初年，彭氏发派已有五百多号人丁。晚房的后代一个分支，旗下有三个儿子，分别是昌仁公，昌义公，昌礼公，大房、二房人丁兴旺，昌礼公生一子一女，儿名盼生，昌礼公之妹嫁邻村丰山，生育一女，在族人牵线之下，结为夫妻，因近亲结婚，没有生育，未能传宗接代。
盼生之妻王氏，因不能延续彭氏香火，深感内疚，便与公婆商议，给盼生选一小，邻近女子不愿上门。有一远房亲戚在四十里以外的大山之中天台山，有一陈氏人家，生了五个女儿，未等到男丁，将五岁晚女常娥送远房刘氏做童养媳，刘氏家遇不测，儿子患病夭折，在常娥10岁那年被退回娘家。陈姓已举家迁往江西，常娥留在伯父家寄养。伯父将常娥送给昌礼公家做童养媳，大房王氏贫苦人家出身，心地善良，与公婆商议，待常娥成年再成婚事，常娥遂由王氏和公婆带养。
1928年，常娥成年，与盼生成婚，不久后常娥怀有身孕，次年三月生下一女婴，取名夏菊，全家有了喜气。
昌礼公三兄弟住在染房大屋，其父勤劳，置水田三十石，还经营染房，属殷实人家，婆婆强势，未分家析产，由公婆掌管大家庭。分给昌礼公二间厢房居住，亲兄堂弟住在一个大院，邻里长，乡里短，时有嗑嗑碰碰，公婆对晚房昌礼公人丁不旺，时有冷落，昌礼公昐望常娥生个男丁，十年间常娥却生下三个女儿，分别是夏菊，秋菊，冬菊。
二
昌礼公父母年老，儿孙一大把，树大要分枝，由房上组织分家，昌礼公因无男丁接后，房亲提议只分田八石，二间厢房，兄弟闹翻，昌礼公心高气傲，与父母大吵一场，提出搬出染房大院，另开新院，要求多分田五石，父母盘算，晚崽无后，多分田，也是一时，便一咬牙答应了昌礼公的要求，约定三年之内搬出老屋。
分家之后，昌礼公带媳妇常娥到猪婆山仙神殿求子，抽得上上签，道长指点迷津，苦主苦难之运即将走完，子孙有百年官运，但需砌新院方能时运昌盛，建议宅地选址，在白龙山第三拱之处。
常娥回家，作一恶梦，遇见一条白蛇，次日告诉公公，昌礼公大喜，这就是道长所讲了龙孙即来，半月后常娥果然怀了身孕，全家精神大振，盼生也有了精神，昌礼公以身作则，起早贪黑，带领盼生，秋收后，下田放砖，冬季到斗角岩炼铁，王氏开作坊卖豆腐，卖酒，生意兴隆，次年五月，常嫦生下男丁，取名承志。
昌礼公有了孙子，接起了香火，彭家有了希望，他心境也高了，是个有骨气之人，决定振兴家业，超越兄长，兑现分家成诺，砌一座大院，三年之内搬进新院，昌礼公心灵手巧，亲自设计，带领盼生夜以继日，奋斗一个春夏秋冬，在白龙山第三拱之处，打出一块宅地，从青龙山把做椽头房梁的树锯下，独自背回家，累了，困了，喝一口酒提神，长此以来，染上酒瘾，父子硬撑着，建成了一座四合大院。
大院座北朝南，南面青龙山，青松参天，生机盎然，背靠白龙山，毛竹遍山岗，郁郁葱葱，左侧有深水池塘，碧波荡漾，荷花绽放。东西两侧有圆型拱门进入，一条青石官道从大院屋檐之中通过，彰显东家厚德仁心，炎热之天乘乘凉，风雨之时避避湿，冰雪之天防防寒。屋檐下六根圆木柱顶立，圆柱上榫卯横担上，雕龙刻凤，青石八角莲花底座，莲花座与圆柱之间配有长凳子，供过客小憩休闲。
大院布局严谨，主体建筑为二层砖木结构，纵深二进，一进大厅为货房，三向装有货柜，顾客出进自如，东进西出，具有现代超市之理念。二进大厅，为彭氏家族之神台，两个大厅之间有大型天井，采光通风。横连前四排，后四排，前后排之间左右各有一间横堂屋，左右对称，左侧一排杂屋，左右槽门相连，将货房大门和两侧槽门关上，铁桶大院，无人能入。大院总占地面积3000平米，正屋十二间，杂屋五间，圆柱十六根，大气精巧，具有南方丘陵典型小四合院建筑风格。
整座建筑，封火墙上四角，飞檐翅角，凤凰腾飞，屋脊龙骨翅角，龙头皍首，气势宏伟大气。
房檐门窗雕花刻草，各类浮雕装饰，工艺精美，栩栩如生。
1942年3月新院建成，历时三载。尚未取名，昌礼公积劳成疾，病于塌上，儿孙守候，昌礼公交待，彭氏新院虽建，但力单势薄，单传两代，现兵荒马乱，盼儿多病，承志年幼，常娥年轻，我走后，彭氏家业可能大起大落，不望必守家业，只要传承香火，传承精神，方是光宗之本，特定家训为“厚德”，只有厚德载物，方能发扬光大，新院取名“厚德堂”吧。说完望着儿孙媳妇久久不能咽气，常娥见此，带着承志跪于塌前，大声呼唤：公公我与承志记住了，厚德载物，发扬光大。言毕，昌礼公注视在常娥和承志身上的目光收回，安祥地闭上双眼，撒手西去。（待续）
【作者简介】邹辉斌：中国法学会会员，湖南省法学会会员，四级高级法官，邵东县作家协会会员。其文学作品及法学论文散见于《中国法院网》，《小说阅读网》，《昭阳文艺》及其它省以上法学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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