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奥运观众的一天,我好忙啊!

# 我跟你说!
# 我可太忙了!姐妹!
花花跟我说,她一天要做好多件事。
早上十一点闹钟刚响,她要先看看日本选手伊藤美诚究竟是如何败在我国奶呼呼的小将孙颖莎手里的。乘着翻身的间隙,拿在手里的移动终端也不忘给她推送另一条关于陈梦对伊藤美莎战术分析的采访,在听见“她先进决赛再说吧”的时候,心满意足地继续进行昏迷式沉睡运动——梦里,她还想着男单的半决赛里,奥恰洛夫和马龙会展开一场怎样的殊死搏斗。
下午两点被还没写完的课件惊吓而醒,手机里的新闻报道又开始庆祝张雨霏蝶泳冠军、中国女队自由泳接力赛冠军。顾不得睡眼惺忪和因为一夜头脑里兴奋的张望想象,跳下床只奔书房:
是时候拿出中国夺金速度来写课件了!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班班和她疲惫的身影在家里来回穿梭着找体温计,花花一边滔滔不绝地上课,一边用眼刀示意这个女人赶紧回房间呆着。而就在这个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几个大字硕然跳进她对班班嫌弃的眼睛里:
中国女子单打乒乓球勇夺第十五枚金牌!
花花沸腾了,连同着她刚点的沸腾牛蛙锅一起,在凌晨一点三十六分回看女子双人跳水比赛的时候,吵醒了隔壁七十三岁的阿嬷。
终于,疲惫的一天结束了。花花躺在床上看起了手机,明天早上,还有一场激动人心的混合泳比赛。她气势汹汹地冲出房门,直奔以为自己得了新冠而在床上悲天悯人的班班,高声宣告:
“靠!我这一天!好忙啊!!”

🏅️ 恭喜马龙摘得第十九金!!!!!
🏅️ China!!!永远的神!!!!!


 @ TuTouSuo | Super!!China!!! 
#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
# 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
因为疫情推迟一年举办的东京奥运会从开幕式甫一出世,就被连日本导演北野武在内的观众争相吐槽其「阴间艺术」的鬼魅魍魉之势,甚至因为奥运村采用的是「纸板床」而饱受社交媒体的调侃、恶搞。但这丝毫不影响国内观众对于奥运比赛的热情。如果说源自希腊神话的奥林匹斯运动会是希腊众神为庆祝大败泰坦神而举办的庆功宴,各自展示神力和健美的身躯,也让那宙斯老儿秀了一把操作的话,那今天的奥运会,便是一场藏在竞技体育精神之下的对于国家、民族意识的盛大狂欢。
芝加哥学派的研究者帕克在上世纪二十年代与其同事伯吉斯在大量社会田野调查的基础上,一同建立了人类生态学学科。他们认为,社区本身是“在地域意义上组织为一体的人口,他们或多或少地固着于该地域;同时,社会中的个体单元是相互依存的共生关系,而不仅仅是一个群集”,这类公众的聚合体可以被认为是一种群居而不固定的次级社会,在交往的过程中以竞争、冲突、调适和同化等几个环节相互交织,形成某种具体的风俗、习惯和信仰,由此建立起稳定的社会关系结构。舆论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可以说,对于共同体而言,就像是要形成能够流动、循环的生态系统一样,必须通过彼此间的传播、互动,构建起互相间彼此纠葛、影响的关系链条,无论是共同的身份认同,还是对某一事物的相同向往,都能够成为群体凝聚的关键。
1992年,戴扬与卡茨一同出版了《媒介事件:历史的电视直播》一书,力图站在大众媒介的社会功能主义视角上,对电视节目与社会共同体意识建立以及社会整合的问题展开讨论。他们认为,所谓的「媒介事件」,主要指那些“对电视的节日性收看,即是关于那些令国人乃至世人屏息驻足的电视直播的历史事件”,“可以称这些事件为'电视仪式’或'节日电视’,甚至是文化表演”。
有学者认为,二者对于媒介事件的阐释承接于涂尔干所言的「仪式」逻辑。因为仪式的出现并非是随意偶发的,而是拥有连接个人与社会的工具作用。通过仪式可以让接受者进入到互动空间中,享有同样的价值观、意识形态和文化道德,在不断浸润的过程中,达成群体所共同认可的情感、观念的“神圣中心”的强化。
与帕克的人类生态学可以衔接的是,社区、群体之所以可以形成,就是需要不断通过仪式的传播,拢合其之间的内在联系,形成稳定的个体关系。很明显,后来的美国文化研究学者詹姆斯·凯瑞也同样受到了涂尔干和帕克的启发,进一步提出了仪式观这样对于人类传播行为的独到见解。
作为美国文化研究转向的重要理论提出者,戴扬与卡茨将这类媒介事件进一步进行分类,阐述为“竞赛”、“征服”和“加冕”,并认为这些需要受众更多参与、分享、联合在一起进行传播的事件主题类型能够更好地促进仪式的生成,并带来团体之间所举行的神圣典礼——共享价值与信仰。
其中,奥运会便是典型的“竞赛”事件。它就像是群体和群体之间良性的冲突竞争,说着不同语言、拥有不同文化、代表着不同国家的运动员相继登场,通过胸前亮堂堂的国旗,为自己身后的民族、国家而战。
当腓尼基文字被智慧的古希腊人改进,诞生出属于不同城邦的语言之时,他们就通过这样的口音表达来区分不同的种族,将其他团队列为异族人。而今日,在奥林匹克的竞技场上,不同国家的代表队相继登场,以象征着国家特色的不同队服进行区分。所有的观众也被这场盛大的竞技体育比赛所吸引,像花花一样,从早到晚地忙碌、呐喊、助威:
中国队!必胜!
今天!就让你们学会中国国歌!
我们要让东京赛场上始终飘扬五星红旗!
观众的每一次关注、驻足、投入的热情的目光,都成为这场媒介事件中除了赛事举办方、媒介转播者之外,必不可少的核心要素。
我们乐在其中,享受国家的自豪感、民族的骄傲感。运动健儿在赛场上顽强拼搏,无论金牌还是银牌或者是没有奖牌,我们都会为每一个为国出战、为国争光的参赛选手摇旗鼓劲。
在国家与国家的竞赛中,十几亿中国人民被大众媒介——就算是网络也能承担大众媒介的功能——聚集在一起,共享着欢呼和民族自信。
这也足以回答微博上出现的那个话题#为什么不再唯金牌论?#。我想,这是因为在这个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国家中,我们已有太多太多的自豪和骄傲。无论是中国的抗疫速度还是智慧城市的发展速度,抑或者是华为这样的技术产业公司,都让中国人明白:
我们不再迫切地需要金牌证明自己。在世界都看到了中国的强大之后,我们更希望看到这些为祖国拼尽全力的奥运健儿们不负韶年、享受比赛,感受竞技体育的价值,传递中华民族深厚的有容乃大的气魄!
 @ TuTouSuo | Super!!China!!! 
# 在赛场之外,除了花花,
# 最忙的还是吴京和撒贝宁。
“让中国国歌,在东京放个不停。”
“中国人,就是很强。”
“不尊重中国,罚站一辈子。”
吴京先生身着「中国」字样的表情包火了。在整个东京奥运会进行至今,这个不下数百个句套用「中国」二字进行编排的表情包组图已经在各个社交平台上争相传阅、修订和补充,与当年荷塘月色传遍中国数以万计的中老年广场舞里的压轴歌单一样,令大部分在网上冲浪的中国人,感受到了表情包的迷因属性——在模仿重组的基础上,不断迭代、衍生。
整挺好。
可以说,当一个现象或者是事件、人物能够在互联网上得以大范围的传播,大部分原因都需归功于其本身的文本开放性。
德·塞托在《日常生活实践》中谈到读者与文本的关系时便着重认为,读者在进行阅读时会使用愉悦和挪用(appropriation)的策略,在其中进行侵犯、转移过去,如同内部的噪声一样不断扩散。他将这种文本挪用的过程看作是房客与房东的关系,语言中的对话者就像是在租赁的空间中进行改造、修复的租住者一样,用自己的故事创造和改变既有的内容。
文本内容在不断撒播传递过程中,会在不同受众的感知、创作下形成相异的解读阐释。如同詹金斯的文本盗猎者,“媒介消费者通过对媒介内容的积极参与而一跃成为了媒介生产者,利用媒介原本的内容进行自我创作”。
“我在路上被绊了一跤,定睛一看,原来是桥本大辉的脚”。
任何文本和符号都没有固定的指向性,创造它的主体可以为其赋予具有专属内涵的意义和价值,只为能够解码其内容的受众服务。而所有的符号相互组合,都可以在原有的意义上去表达不同的观点和立场。文本和内容本身,都是会发生不断延异的对象,所有的符号所承载的意义都不存在固定的解读,所有的意义都是没有最终意义的无限延缓。
颠覆、创新、重构,公众在无数的戏谑和拼贴中以游戏的方式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对于奥运赛场中不合规事项的抗争规则。
不管是撒贝宁的呼吸机急救,还是吴京的中国最棒,网友的公共参与精神总是用解构表达不满,用娱乐消解情绪。好像总拥有者赫伊津哈的人类游戏宗旨,在这个由不断的符号意义建构所组成的世界里,创造文本、为其加持意义的人,才是真正的规则制定者,所有其他人,都必须按照这个规则,看似创造、生产,实则只是在其中来回摆动跳跃。
情绪是愤怒,是不满,是疑惑,那么就算是调侃,也不会使其真正的本质消失。这或许就是当前网络群体参与社会公共事件的逻辑。
 @ TuTouSuo | Super!!China!!! 
# 最后,金牌?
# 拿来吧你!
这篇推送的撰写期间,中国队拿下了第19枚奥运金牌。回想起2004年雅典奥运会和我妈一起看张怡宁打球,我看不懂她淡定自若嗑瓜子的模样怎么和赛场上两相激烈比赛的运动员如此之格格不入。但最终也明白,因为这场球没有悬念。无论哪一方获胜,都是中国赢。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从八岁的我心里,就有了对奥运会的记忆——一抹红色、五星红旗、捧花在胸、眼含热泪。
旗帜高高升起,像是东方燃起的正在燎原的星星之火,体育馆里缓缓奏起那首歌的熟悉前奏,直至高潮:
“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这就是我的国家,也是我繁荣昌盛、越来越强大、自信的祖国。

- 晚 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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