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德·休斯《美洲豹》

最初发表于《棋盘格》(Chequer) 杂志1954年11月号，继而登载于《诗歌》(Poetry) 杂志1957年8月号，并收入《雨中的鹰》(The Hawk in the Rain , 1957年)。诗人于1990年某日写给一位本·索纳伯格 (Ben Sonnerberg) 的信中写道：“1954年秋天我曾在摄政公园动物园 (Regent's park Zoo) 里工作过，认识了一只特别的美洲豹。它住在一个'过渡’的笼子里很靠近我大半天搞清洗所站立的厨房窗口。”有时候我觉得一首诗是一支舰队，用所有的诗句为其中的一句护航——在这首诗里（我认为）就是最后第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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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德·休斯 (Ted Hughes, 1930–1998)

美洲豹 (Jaguar)

猩猩在日头里打着哈欠欣赏自己的跳蚤。

鹦鹉尖叫仿佛浑身着火，或款步

像廉价的婊子招引带有坚果的闲逛者。

无所事事得浑身疲惫，老虎和狮子

太阳般静卧不动。大蟒蛇的绳圈

是一块化石。笼子接笼子都似空的，或

从呼吸的稻草里发出酣睡者的臭气。

此景尽可画在一面幼儿园的墙上。

但谁跟别人一样匆匆跑过这些都会抵达

一个围立着人群的笼子，谛视，神迷，

像一个小孩做梦，看一只美洲豹愤怒疾行

穿过监狱的黑暗跟随他双眼的钻头

触发一根短而猛烈的引信。毫不厌倦——

眼在火焰中失明正合其意，

耳朵则被血在脑中的锤击震聋——

他在铁栏前回身，但对他而言并无笼子

犹甚于对幻想家而言并无他的囚牢：

他的阔步就是自由的旷野：

世界在他脚踵的长推之下转动。

越过笼子地板无数地平线滚滚而来。

陈东飚 / 翻译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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