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家驹和我落寞痴狂的青春

无意间在一个公众号上看到有位女生写的追忆家驹的文章，不免触动我的内心。          ——题记
恍然如梦，21世纪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我们这些80后也将步入不惑之年。能真的不惑吗？恐怕不行！今年过年，同龄人在一起不自觉的会说到我们就要以4开头了，可心里还是像孩子一样，大家都不愿深谈这个话题，青春已经不再，身旁有的是日渐年迈的父母，正在成长的孩子，还有家庭、工作以及需要为之奔波的生活，我们不免唏嘘（家驹歌词爱用的词语）。
“回头有一群朴素的少年，轻轻松松的走远，不知道哪一天才相见。”《大地》歌词里的吟唱如今这么现实，曾经的那个少年的你在哪里？“秋风秋雨的度日是青春少年时”BEYOND四个人也是出身社会底层，青少年时光也是历尽艰辛，始终在寻梦，和我们一样。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竟不知不觉的无言，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和同龄人在一起，有的父或母已经不在，提到这个更是无法言传。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不在，我们只有归处。即使父母健在的，我们似乎也真正能多少理解点父母的艰辛和难处，如今我们正在担起父母曾经的责任，不禁会想父母和我们这样大的时候在干嘛？在田间辛苦劳作，在出力赚钱，在为生活而奔波劳碌……
01
1997年，伴随着香港回归，初中毕业后第一次出外读书，一群少男少女在一所学校，一个班级相遇，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同窗生活，这些中考成绩突出者，或许因为制度和家庭因素读师范，也为了能毕业后就能分配工作吧。青春的序幕就这样拉开，相对轻松丰富的校园生活，慢慢开阔了我的眼界，因为我当时还不懂规则里的早退是什么意思，想想真是土的掉渣。
总有家境好的，也有不好的，我属于后者……性格的内向与经济的拮据使我与外界有层绝缘体，没有趾高气昂，只有孤独与低调，有点像《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平……不敢追求时尚，不能随意消费，在自己看来是低调，或许在别人看来就是穷清高，除不咋地还那么高冷……
青春的心总是萌动的，在这样的压抑之下总得找到个出口，孙少平找到的是名著，我找到的是音乐。当时流行的歌曲也不错，也就是唱唱而已，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当时的美术侧重班有男生在听摇滚音乐，比如当时的唐朝，黑豹，指南针等乐队，还有人在听迈克尔杰克逊，相比之下感觉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过，什么都不会，就感觉更卑微了……
02
偶然的机会下，听到了《真的爱你》这首歌，真的是让我耳目一新，虽然粤语歌词听不懂，但其美妙的旋律让人无比陶醉，世间还有这么另类的声音？当时欣赏水平低，只觉的好听，也不能说出怎么好，只好借助歌词来理解，读了歌词就更感觉深入人心，悄悄问同学这是谁的歌，他们说黄家驹的，香港的，不过好像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接下来，听到了《大地》《光辉岁月》《海阔天空》《喜欢你》《旧日的足迹》《岁月无声》《不再犹豫》等等他的经典曲目，从此听歌不再是简单的听听而已了，这声音已经穿过耳朵，进入了灵魂了，疯狂的迷恋就开始了，干渴的心灵找到了甘泉，落寞的灵魂找到了出口，犹如寒风凛冽的冬日暖阳，让落寞的青春岁月有了一种寄托。
于是，开始在周末逛音像商店，从本就紧张的生活费里抠出钱来买磁带，哪怕少吃几顿饭也甘心情愿……一盘听完了，再去逛，再去买，买的时候三番五次和上一盘比较，争取少点重复的，多点新的……
教室前面有个电视柜，上面放着彩电，中间放着大家集资买的双卡录音机，在课余时间，大家都在上面放自己喜欢的歌，大家听的皆大欢喜。唯独我买的磁带没机会放，大家不爱听，因为听不懂粤语。只好在没钱吃饭的时候，趁放学教室没人才一次听个够。《光辉岁月》的前奏被听了无数遍，有时候还要反复倒带专门听……
一首首流进心田的歌声能让我暂时忘记现实的卑微，闭上眼睛在音乐的世界里飞翔，和家驹以及他的乐队一起悲伤，一起愤怒，一起抒怀，一起失意，一起奋进，一起唏嘘……
曾经以为《真的爱你》献给母亲，《大地》就是献给父亲的，当时哪能体会其家国情怀，不知道背景，不太懂《光辉岁月》的意思，只知道他在诉说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努力挣扎的过程，后来才知道是歌颂南非总统曼德拉的。在《冷雨夜》里《再见理想》。痛苦的时候就一起高歌《午夜怨曲》，孤单时就想《谁伴我闯荡》这《灰色轨迹》，在《旧日足迹》里回首过去的艰难，在《岁月无声》里愤怒，在缺少勇气的时候《不再犹豫》……家驹就像一个大哥，用他的音乐温暖我心，与我共悲喜，与我共呼应，使我感到不再孤单，至少还有音乐，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03
当时也好奇家驹是怎么死的，别人说舞台上摔死的，估计唱歌太疯狂了，当时还想这是什么说法，肯定不是这样，不能诅咒我的偶像。当时也没网络查询，只好作罢，只是感觉他英年早逝太遗憾了……
如今，知道了真相和细节，才知道是当时为了寻找比香港更好的创作环境而去日本，在日本逼不得已参加无聊的综艺节目不幸滑落舞台而死，1993年6月30日因抢救无效死亡，当家驹的灵车出发，香港万千歌迷为他送行……
后来，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终于下决心购买他们的VCD光盘，想看看他们的活动影像，听了那么长时间的磁带，只能听其声，未见其人，为了购买这些光盘，又牺牲了好几顿饭……
于是，通过光盘看到了他们的MTV，看到了他们1991年在红馆举行的那场经典的演唱会，虽然他已经离去，但演唱会里保留了他最辉煌的影像，太过瘾了。通过MTV的影像，见到了他们演出，排练，生活中的样子，实在是大饱眼福，比想象的还精彩！
1996年BEYOND三子在家驹去世三年后举行的演唱会更是精彩非凡，精彩的编曲，更具爆发力的演奏，黄贯中的吉他独奏和黄加强的贝斯独奏让人叹服，叶世荣在《金属狂人》中间的架子鼓独奏更是让我几乎灵魂出窍，从此迷恋上打鼓，黄贯中在《声音》结尾怒砸电吉他，家驹弟弟黄家强在唱《祝你愉快》前后想念家驹而痛哭，现场歌词跟着哭，全场气氛肃然，最后的《海阔天空》是那么的凄厉，仿佛心里有说不清的源源不断的能量被释放出来……
过去只听歌，后来又下狠心购买了随身听（一种小型录音机）插着耳机听，还用手指在课桌上敲打，琢磨其节奏型，看的多了，才知道鼓手是怎么编排，演奏出那些恰到好处的节奏的，于是开始自学打鼓，享受当“叶世荣”的感觉……
04
三年求学时光过去，大家毕业分离，很多误解都化解，有位同学在纪念册上给我留言：每当在音像店看到黄家驹的磁带，就会想到你……”真是说的到位，同桌还送了一幅枣红色的鼓棒……
家驹以及他的乐队在我孤单落寞的少年时光里仿佛一个乐园，让我可以暂时忘记现实烦忧，在音乐的世界里得到安慰，享受无法言传的快乐，感谢与他相逢，或许这是缘分，更是我的荣幸。
毕业后，这份热情不减，自学打鼓还继续，听歌还继续，2003年，为了纪念乐队成立20周年，家驹去世10周年，三人又开了场演唱会，央视《同一首歌》栏目进行了选择性转播，不过还是香港版本的更好看。
2005年，BEYOND三子在这场演唱会上宣布解散，各自单飞。一个传奇就此落幕，不论歌迷多不情愿，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合久必分也正常吧，世荣和黄贯中有时还合作，家强完全单飞……
如今在抖音里见到他们，感觉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呀，脸上明显看见大了，生于1962年，死于1993年的家驹在30岁定格，留给世界几多精彩和一个孤单的背景，如果他活着，2022年他也60岁了，可以名正言顺的退休了，忽然想起白岩松的评价：或许家驹的死是幸运的，他将永远青春不老！他在最辉煌的时候定格，留给世界一个永远的怀念！
人生匆匆，皆是过客，能够相遇就好，如能相识相知就更好了。
在近几年单位的联欢上，我用并不动听的歌声一次次唱响他的歌曲，缅怀他，缅怀我孤单落寞的青春岁月。
没有永远的天长地久，只求在拥有的时候珍惜，在失去的时候可以怀念，从来不曾忘记就好。
2022年，我们将40，生命是一天永不停息的河流，谁又能强求生命的长度？但愿《无悔这一生》，但怎么可能，苏轼说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走近人生的下半场，《活着便精彩》因为《总有爱》，你会《一辈子陪我走》，《为了你为了我》，我们彼此《遥望》，因为只有《你知道我的迷惘》……
亮影写于2020年3月20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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