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 | 张春莉：深秋的那抹红
深秋的那抹红
作者：张春莉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这里没有“断井頽垣"，这里只有怪石峥嵘。站在五朵山的主峰上，环顾四周峰峦叠嶂，红叶花朵似的泼满山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牡丹亭》里的词句。远远地乌桕的叶子正红，织锦样的堆在山峦沟壑。坡埂上的野菊花白的白，黄的黄，窸窸窣窣的灿烂了一片。秋，描着浓墨重彩的妆，带着萧瑟的气场，冷冷的走过了山岗村庄。离我们越来越近。
五朵山，不过是位于本市两县交界的一组海拔不超过六百米的，环绕绵延的群山。可是每到秋来，那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景象总是吸引着一拨又一拨的背包客徒步跋涉。站在任意的一个山头，放眼望去周遭均涂满红绿相间的色调，虽然是色彩学上的撞色调，可是放在大自然中却是这样的浓淡相抹总相宜。间或冒出几丛白扬林，排成栅栏一样的协调着色彩。整体看上去，座座山峦盘景一样的精致肃穆，如果不是行走在山脊上那晃动成蛇形的爬山队伍，真的感觉自己是静止在了画卷里，连呼吸都是静止的。
正午的阳光豪爽的倾泻在叶片上。竟如流水一样，折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棯子树的落叶杏黄色的，铺满细长的登山草径，浸着早上的雾气踩上去湿湿的，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实在是走累了，很多人已经三三两两地打开背包，席地而坐开始了午餐。大片长长的蒿草倒折了，泛着柔柔的金灿灿的色泽。我想我不能拒绝在上面躺上一小会儿。睡意朦胧间，游人们兴奋的喧闹声和锅碗瓢盆声，在山谷的上空，高高的飘着。强烈的阳光下，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彩色的大卷轴风景画近在咫尺，就像正躺在它的怀抱里。对面的山峦泼了油彩一样斑斓，好像我随手拿起画笔就可以任意涂抹上去了一样。山风徐来夹着太阳的味道，轻轻拂过面颊。耳朵边蒿草的叶子长长的，零散的点染着几星白色的蓼花。
山谷间人声鼎沸。家人的，友人的，情侣的错落的分布在朝阳有树荫遮蔽的草地上。有的还垒起了锅灶，随便拾几把干松枝，点火做起了麻辣烫。三五好友酌饮自带小酒，认识的不认识的抛开隔阂，忘掉烦忧，在蓝天碧水间高谈阔论，畅意抒怀。实不失为人生一大赏心乐事。林子上的叶子震颤着，红红的乌桕叶透过阳光呈现出红宝石一样的色泽，映衬着女孩子们绯红的笑脸。大姑娘小媳妇们那肯放过这等美景，吆喝着嬉闹着在红红的桕木林里，各种的姿势各种的拍，好一片红红火火的热闹景象。合着高涨的人气寂静的山谷好似也沸腾了起来。红的，绿的，黄的叶子快乐的翻摆着。女士们项间那蓝的，翠的，橙的，各色丝巾，也在迎风飘曳着。澄蓝的天空，悠闲的游走着一片云朵，阳光洒满山谷暖暖的一地，一种懒洋洋的的气息，传染似的在空中慢慢的漾溢开来。
秋天从来都是冷艳，肃杀的样子。可是，偏偏藏在秋深处的那抹红。跳跃出一片别样风采， 红是热烈的，希望的，是挂在藤蔓间串串圆圆的浆果，是枝头片片燃烧的焰火，是女孩丰盈的红唇，是怦然心跳的色彩……，当然偶尔它也会洇透些许忧伤，可它终究以磅礴的气势，奔放的姿态饱满了季节，温暖了世界。陶醉在深秋的那抹红，因为它就是万木悲壮谢幕前的浓情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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