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选粹】高晋旭丨红尘深处最美的人间烟火

作者简介

   高晋旭，2012年至今在《文苑》《当代青年》《意林¹²⁺》《故事会》《精短小说》《健康时报》等杂志报刊发表作品300余篇。2012年荣获新浪·微故事大赛优秀奖，入选《故事会·新浪微故事大赛佳作660篇》一书。2017年参加“干线杯诗歌大赛”获奖。

红尘深处最美的

人间烟火

——读刘莉莉老师《促织小记》

作者：高晋旭

《红楼梦》黛玉葬花一回说：“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黛玉手把花锄葬花，刘姐姐是手把折扇“灭”虫，皆为雅人之举。

这个寒冷的冬季，在无暖气之熏风的冰冷家中，读文中炎炎盛夏，想那瓦蓝瓦蓝的天，刺眼灼目的光芒和被斜晖灸烤身处水深火热的肉肉，仿佛今夏时光未曾走远，多想说，借我，借我一点暖。在文中“嗒……”“嗒……”“忒儿”接二连三的动画场景里，仿佛看到一幅幅刘姐姐盛夏“轻扑促织图”。第一只促织进家“嗒……”的一蹦，作者尚能乐而观之，任由这个光腿儿打赤脚的“土大夫”在红楼典籍与诗意的江湖中濯足翻拣。紧接着，第二天，第三天……当作者卷入夜夜虫声时，小家伙也是无所畏惧，甚至凌晨时分也如忍者或史记列传里的带刀刺客，一路蹦跃跳进“宫闱”禁地，扰人清梦，甚是大胆。

文中写：“究竟是梦，还是醒？我努力挣扎挣扎了一下混沌的意识，确认自己确实醒了。紧接着又是一声“嗒”，那么清晰，那么亲近，就在耳边，吓得我赶紧坐了起来。'不行，这家伙又回来了，我得想个办法解决它，不然趁我睡着了，钻进我的耳朵里可就不好玩了……’起床，开灯，找蝇拍，一气呵成。但追觅神踪，有点不容易，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它的身影。”即便痛而举拍，也只作轻微唬喝。

文中写：“它是怎样飞跃这十几米的四层高楼?又是怎样穿过紧闭的窗户，越过严密的玻璃移门和两层厚重的窗帘的呢？咦，它可能躲在了窗帘后面。我轻轻地掀起窗帘的一角，用眼扫去。哈哈，果然躲在这里，我凝神屏气的用力一拍——“啪”！它应声而下，一动不动的躺着，由于我用力过猛，它一只粗壮的后腿已经分离，落在不远的地方。看到如此惨景，心实难安。我用蝇拍轻轻碰了碰它，但已经于事无补。它死了！我盯着看了又看，依然稳如泰山。它真的死了！我这才发现它的颜色是浅褐色，比昨晚那只触须要短一些，个头也要小一些，看来并非昨晚那一只。”

在怡虫、找虫、察虫、收虫的场景里，再现了作者伏案撰文之余怡然自得的闲适生活和痛下狠心灭虫的无奈，仿佛从红楼世界走进烟火人家，富有生活情趣。

“突然，'趋光性’三个字涌入我的脑海。是的，肯定是的，就是昆虫的趋光性！正是路由器散发出的幽蓝色微弱光芒，使得这些小家伙前赴后继的闯入。它们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拼劲儿，真是令人佩服！而这种为了追寻目标坚持不懈的精神，更是让我联想到我国历史悠久的'斗虫文化’。”

为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虫半恼虫。战斗已经打响，在虫与人的“对峙”中，从挂掉一只大腿到光荣就义，在“端”与“托”间，侧面表现了作者对小生命的敬重和误害其命之殇。查明此虫非彼虫时，不解这些小虫为何毫无畏惧地接踵而至？

“虽然它们的生命非常短暂，仅百日左右，十月下旬数量就会锐减，但它们弱小的身躯中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不因渺小而自甘埋没，那种不惧强敌，勇往直前的精神，更是让人叹服。是这些小生命，让我感受传统文化的厚重之余，更深的感受到生命自强不息的精彩，只是不知道当今社会，还有没有那许多的人珍爱它们，对它们敬仰，为它们沉醉，与它们共舞！”

作者如福尔摩斯探案般一番推理，顺藤摸瓜弄清原委，联系俗世人事，就此引深文意，引发共鸣，耐人思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不畏生死的促织在“嗒……”声中一往无前，这弹跳有如生命的韧度，如命运的五线谱上拾阶而上的高音音符，虫子知道它的未来在哪儿吗？还是只知道出于本能的追逐。书上说，蚂蚁是二维世界动物。在它们的导航系统里自己前方的视野永远是平地，爬树也真的是如履平地，直到坠落也不会发觉异样。那么，隐藏在黑夜里的促织呢？在草地和地灯旁，它们那样黢黑、那样渺小，对它而言未来是什么呢？很可能在刚探出头角时就在那些的人类的脚掌下瞬间终结，爬楼和爬树一样，它们一只只从草地到楼顶，需要多少个日日夜夜，攀爬多少个楼层？途中饿了怎么办？下雨了去哪里避雨？但是它们还是保有着追求的热忱。虫类出于本能追逐幽光，我们追求的是什么呢？人类当然不会去在意一只虫子的艰辛和苦乐，它们渺小如一粒粉尘，谁会在意它们的追求？甚至用一只廉价的蝇拍就可以定夺生死。天底下，人们行商坐贾南来北往，行色匆匆，密密麻麻渺小如虫，其中，多少人在洪流般的生活面前艰难移步，多少人在名利的困局里螭蟠虬屈，多少人在梦寐以求的追逐和岁月的流放中横槊坚守……

无论是昨日相聚欢歌还是今时孤独奔逐，每只前进的脚步都缝绗在长长短短的日子里，不管路在何方，我们都可以像作者那样保有一份善良的底色和如春的诗意，在你我的温情岁月里一路欢歌。

善良，是红尘深处最美的人间烟火。

（责任编辑：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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