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读后感·杨荔佳】镜中的丰满被现实的坚硬击碎一地尖锐 ——读范墩子的短篇小说《摄影家》及《遥远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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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丰满被现实的坚硬击碎一地尖锐

——读范墩子的短篇小说《摄影家》及《遥远的碎片》

原创/杨荔佳

现实生活中的边缘人物自我人生价值梦想的实现与现实生活的矛盾冲突——《摄影家》

读范墩子短篇小说《摄影家》：我无意间在戏园子（小说的故事起源于戏园子，可是在暗示人生犹如一场戏）捡到一台摄影采风者落下的照相机。（为什么是照相机而不是其他什么）“然后我就看见台柱在我的面前跳起舞来，地面上的尘土却在大声喝彩，（世上只有尘土会沉溺于戏剧的悲欢离合，而尘土岂不是这世上的普通百姓。）戏园的西南角有几个年轻人在抽烟，他们就像黄昏的一面影子，被风吹得飘来飘去。（年轻人像黄昏的影子，可是说没有人生追求和梦想的年轻人就如同处于黄昏期的老人）已经到了一天当中最为宁静的时刻。我起身往外走的时候，那几个年轻人已经消失在黄昏尽头，黑夜即将覆盖大地，猫头鹰开始站在戏台后面的桐树上嚎叫起来，（没有生机没有希望）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捡到了那台照相机。（照相机易于实现我的梦想，影像也是梦想的组成部分，照相机易碎梦想的破灭）起初，它像一只小猫那样躺在一旁的砖块上，却被我一脚踢翻，所幸只是被我踢到草丛间，旁边若是要有什么坚硬东西的话，肯定会粉身碎骨的。”（这段话里面的年轻人就像黄昏的一面影子被风吹得飘来飘去，可是在象征着没有梦想的人即是年轻也是没有希望没有生命力的！而一脚踢翻的照相机，可是寓示梦想的易碎！）从小镇我周围人们的反应，可以看出我在生活的这个小镇是一个怎样的卑微存在。然而这台照相机却带给了我一个发现自我，实现自我存在价值（在妻子和周围人看来却是毫无生活价值，虚妄毫无意义）的开始。我逃离（这个逃离在现实世界里逃离的不只是我感到恶心，憎恶的的人，还逃离了对我无所事事，没有进取心很反感我的妻子以及对我没有敬畏之心的儿子，也就是说还逃离了一个有家室和子女的大男人的担当与责任）这个困囿我，使我恶心浑浑噩噩的小镇。我来到一个全新陌生的小镇，在这里，在周围陌生人把我当做摄影家对我赞许和推崇中，我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当我倍感成就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得会想念我的妻子，我的儿子。 也就是想到我在现实生活中所应承担的责任我给原来小镇上生活的妻子寄去体显我人生价值的摄影作品。然而，当我满怀成就感的回到原来生活的小镇时，因我的不辞而别承受生活重压的妻子再与我相见时，脸一边的歪斜扭曲。家里的院子里因生活的不堪长满了蒿草。妻子气愤地扇了我两个耳光。我跌回到过去人们对我固有的认知之中。我还是原来的我！通过这个故事作家想告诉读者，我们人所生活的这个群体对我们个体生命的影响的现实意义！也从哲学角度反映出所谓梦想，周围人的赞词，名誉的虚无！

范墩子的这篇小说不论在行文，语言，及小说的结构方面都有创新，特别是对新颖的表现手法的运用对我们大家在今后的文学创作上有很大的引领，借鉴作用！对于小说故事的悲剧性力度，我自己有一点自己的建议。既然主人公“我”的梦想得以实现是从戏园子开始的，那我们不妨也从戏园子结束。这样也许会使小说中主人公的悲剧性更全面更加剧烈！其次小说故事在人物塑造结局上落掉了主人公儿子的结局交代，因此我对小说有以下补充：（补充小说：我背着装满相册的背包回到了我原来生活的小镇。走在熟悉坑洼不平的马路上，遇到小镇上原来熟悉的人们，我想和他们打声招呼，然而大家对我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异和欢喜。就好想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小镇一样。我悻悻的埋下头快步走在午后的阳光下，当我再抬起头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又走进了戏园子，来到当初我捡到照相机的地方。这里还是当初的样子，当初上面放着照相机的那块砖还静静地安放在原处，只不过我发现这块原样没有动过的长方的砖中间有了一条细细的裂纹，你不留心去看，根本发现不了。就在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时，我看到远远的戏台子沿上坐着一个年轻少年。他右臂抱着右腿曲起的膝盖，左腿垂吊在戏台外面，左手夹着烟，蓬乱长发的头沉浸在吐出的烟雾里。我觉得他的身材很像我的儿子，可今天他应该在学校学习呀！他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呢？我心情激动地疾步朝着儿子走过去，然而我走出几步，还没等我张开嘴叫他的时候，他的影子却消失在飞散的烟雾中。）

小说中“一天，我回到房间，进门的时候，我听见房间里面传来说话声，而且根本不是一个人在说话，而是一群人。我大为吃惊，便轻推开门，门打开的时候，那些声音全部消失了。房间里面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东瞅瞅，西看看，房间里面可没有一个人啊，心中便更加困惑。可是我分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啊。但过了会儿，我就把这事给忘了，我趴在桌前整理今天拍摄的照片，又用干净的布片将照相机的镜头擦了擦。可当我关掉灯就要睡觉的时候，那令我惊心动魄的一幕便发生了。我亲眼看见墙上有几对闪烁着绿光的眼睛正看着我，那透亮的绿光就像跳跃的火焰。接着，四周的眼睛纷纷都亮了起来，没多久，我就被包围了。

而最令它们感到激动的是，此时此刻，它们之间完全平等，丝毫不受身份、家庭、职位的影响，它们就像久不见面的兄弟那般相拥一起，热烈交谈。通过脸部的表情和微笑，我看到这些人脸分别来自镇长、杂技演员、农民、葬礼歌手、企业职员、商贩、建筑工人……

而正在热烈交谈的就是被我拍摄下来的那些人脸。它们没有身体，没有腿、胳膊和脚趾，唯有一张脸挂在照片里。这些脸和拥有这些脸的人，本不该见面，它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隔阂，这当然不仅仅是身份而言。可是现在，你快听啊，它们彼此之间正在交换着各自的故事，彼此倾听对方的话，彼此为对方的生活经历而垂泪，在我的房间里，它们成了一群难兄难弟。它们几乎已经忘记了是我将它们带到这个特殊的地方，于是我大声咳嗽了一声。”这个小节可是在告诉读者卸下社会身份的人们是可以相互信赖相互诉说与倾听的。而现实生活中的人们在社会角色的妆扮下，变得人性缺失，互相猜忌，没有信任格格不入。

作家在尝试表达主题思想的时候，借用主人公“我”在小镇拍到的人们的像片活起来，有了生命的意象，想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阻挡了人与人真情的交流。是什么使这个现实社会人与人之间变得冷漠，漠不关心！

现实生活中迅疾发展的事物已经使我们作家没有时间精力，现实生活中的读者也已经不允许我们作家去编织完美的生动感人的故事去打动他们！因此上，这一切的文字.写作方式的变革是当今现实生活快速发展向未知的未来极速挺进，阅读快速化，信息绝对饱和化的必然。

短篇小说《遥远的碎片》是以我所生活过的小镇为背景，回忆我生活的小镇的人和事。

小说以（虎面）童年，（老刁）少年时的精神引领大哥，（地下）青年，小镇，（每个人都在夜间哭泣）小镇人们像骆驼一样负重悲剧的命运，（鬼）我的灵魂对我不坚定理想追求的拷问，自然地把小说分为六个小结，这六个看似没有联系的小结都以小镇为背景展开。也是作家童年，少年，青年，小镇的生活环境生活状态的写照。也是我最终走向人格成熟对像骆驼一样负重前行的小镇人们由恨变为悲悯同情的情怀！

《虎面》是孩童时候的我因儿童天性张扬总被小镇人们不待见，使得“我”总梦想自己是一只强壮威武没有人敢欺负的老虎。这也是世间所有儿童时期的天性，当小镇上所有的人都带上了虎面具，大家都像虎一样强大了，不再被强者压迫了。“买到了老虎面具。从此，出门在外，我的脸上总会挂着那副老虎面具。人们嘲笑我。人们骂我。人们吐给我口水。我都不在意。我知道我已经逼近我的虎梦了。从此，我开始趴着走路，我要做一只真正的虎。我朝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们发出响彻天际的怒吼，我不仅要吞了太阳，吃了月亮，我还要亲口撕碎了人们那无情的嘴脸。我像虎一样，奔上公路，又跃入荒野，我还像虎一样，趴在池塘边饮水。白日，我卧在树杈上睡觉，夜里，我睁开亮晶晶的眼睛，横穿小镇里所有的街巷。我是小镇里的虎王。”

《老刁》写的是作家少年时期很崇拜（我少年时期的精神引领大哥）的一个比他的年龄大一些的小镇青年，在改革开放初期去南方打拼回来，不被改变了的小镇人们接纳，自暴自弃整日酗酒的悲剧故事。“十三年后，当你带着早年的梦想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你惊讶得跪倒在地，茫然不知所措。十三年间，你幻想的一切，都被你看到的变化击得粉碎，你以为人们会向你投来无比羡慕的眼光，你以为人们会围着你，大声地呼喊着你的名字。你站在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十字路口，嘴唇乌青，全身颤抖不已。没有一个人认识你，没有一个人记得你的名字，没有一个人会多望你一眼。风声淹没了你的哭声。你感到自己的生命已在现实面前死亡了一次。”

“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讨厌的人，但你却说，你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厌恶你。你没日没夜地坐在树杈上，荒地里，沟坡边，麦草垛上，墙垣边，喝酒，喝酒。往死里喝。直到不省人事。”

《地下》这个小节作家通过描述自己和前辈（在这块说是时间可能更准确）所处的生活状态，通过老前辈一铁锹一铁锹往压轧机里填书籍（寓示经过时间的检验，绝大多数的文字书籍都被时光淘汰了！）诉说写作职业的残酷与虚无的人生命运。

《小镇》这节是渐渐成熟长大的我与小镇上庸庸碌碌的人们的心灵隔阂的写照。

“我是被云朵带来到这个小镇上的，我来的时候，小镇里没有一个人，街道两边的土槐绿得发黑，蚂蚁在树叶上跳着奇怪的舞蹈，它们的触角不停地摇晃，阳光落在它们身上，身后便出现了阴影。但阴影却是蚂蚁的几百倍。我对蚂蚁说：“黑鬼们。”这些蚂蚁们可是映射了小镇上与我格格不入的众生。他们整日忙忙碌碌，自以为很强大，但那只是蚂蚁在太阳光下放大了几百倍的影子！”

“我如同抱住母亲那般抱住树身，我将嘴巴贴在树皮上摩擦，嘴唇很快流血了，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小块树皮。这时候，我听见阳光掉落在地的声音。低头观望时，我发现了一件无比震惊的事情：一张脸正在地面上看我。确切地说，应该是半张脸，只有左边的脸。深陷的眼睛周围长满了黄色的斑点，嘴唇闪烁出红色的光芒，整张脸微微有些变形。”

小镇人们的碌碌无为，他们是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影子。他们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强大无比，其实就是一个蚂蚁在阳光里舞动的影子而已！在他们群体里，我只能表露出自己一半的真实——半张脸，我来自母亲的天性。我真诚的感情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只会得到血淋淋的结果！读着“我”激情血淋淋的控诉，我们读者怎能不被作家充满真挚感情地撕裂现实生活表面的温情的深刻的揭露而感动！

《每个人都在夜间哭泣》这个小节，从字里行间作家表现了生活中对一个个庸俗市侩人物的憎恨，然而随时时光的流逝，我成长起来了，我对人生的认识高度提高了，也许人们一个个死了，再回过头去回想那一个个人，又是多么的可怜可悲。作家站在了人道主义的高度对小镇上头脑中只有自己私欲的芸芸众生产生了悲悯情怀！

“现在回过头去，已经看不见小镇了。只有灯光在远处闪烁着，就像小孩提在手中的灯笼。我越走越快，越走越感到脚步的沉重，在一块比较偏远的地带，我突然就停在了路中央。毫无征兆。我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害怕起来，仿佛身后跟着无数的鬼魂。我屏住呼吸，头都不敢回转过去，我听见万马奔腾的嘶吼声，莫非是那些游荡在夜间的鬼魂骑着骏马而来？我就那样被围困在幽深的夜色里，一言不发，动弹不得。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身处在无边无际的人海中，但这些人们都没有腿和胳膊，他们的头轻轻地漂浮在空中。每个人的相貌和姿态都各不相同。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他们都在掩面哭泣。他们的哭声时长时短，时重时轻，令我万分迷惑。星光下，他们的眼泪汇成河流，朝着山影朦胧的地方流淌而去。每个人都在夜间哭泣。每个人都为了什么而伤心落泪。每个人都像一匹匹哭泣的骆驼（骆驼可是现实生活中负重前行的普通人们）。

《见鬼》这个小节是作家通过自身的灵魂找到自己，埋怨主人公“我”动不动就抛弃了自己的灵魂和梦想（最终也会成为他曾经憎恨，讨厌的那一类人。最终被现实生活同化了）追求思想的变化。

读完作家范墩子得这两篇短篇小说，我被小说中所表现的现实生活中普通的社会边缘人物的梦想，喜怒哀乐的人生命运所感动！同时也因作家在小说中所反映的社会现实而沉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我感动于现实生活中普通边缘人物的卑微，柔弱，不堪社会重负的悲戚命运！我由此联想到现实生活中我们这一群深处卑微而又不甘于卑微和庸庸碌碌，为了自己的梦想，更确切地说是为了自己的灵魂而坚强忍耐，负重前行的人们的命运而感动！同时我也思考我们在追求实现自我及自身价值的困难中励心前行的时候，我们应该怎样处理好现实生活中的困难（自身创作中的，家庭生活中的）与自己向着实现自身价值，实现自己梦想的矛盾冲突！我想这就是我们读到作家范墩子这两篇短篇小说的收获和意义。我想这也是作家范墩子写这两篇小说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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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荔佳，1970年出生大荔县。毕业于陕西省蒲白矿务局高级中学。在校期间组织成立“掘光”文学社。高中毕业入伍当兵磨砺心志。参加工作下岗从事自由职业。现在大荔县从事白酒生意。

总编：夏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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