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虫子 ――写在公号一周年之际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李白说,“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都是这种光阴荏苒,流水而逝的感觉。但是事实上,光阴流逝,常常无踪影,追无可追,寻无可寻,你不知道恍惚间,那些最为美好的光阴去了哪里,只是在偶然翻阅老照片的时候,就会很惊觉,哦(´-ω-`),原来年轻时的自己是这个样子的,那什么时候成了如今的样子?丰子恺《渐》那篇文章里说,“舞台上的如花的少女,就是将来火炉旁边的老婆子,这句话,骤听使人不能相信,少女也不肯承认,实则现在的老婆子都是由如花的少女“渐渐”变成的。”渐渐地,就失去了青春的模样,渐渐地,就走了迟暮之感,但是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成了现在的样子,有了这种苍老的心境的。但是文字不一样,白纸黑字里,字里行间间,将过去的一切,一一记述,很多时候再回头去看那些文字,过往的陈事,就像波动水浪而引起莲花的摇曳一般,呼啦啦都生动起来了。
不知不觉间,公号已经写了一年了。不知不觉间,坚持写作已经好几年了,曾经鼓励自己走上这条崎岖艰辛的道的人,都已在岁月的流逝中渐行渐远了,只是这个习惯,倒坚持了下来。
一开始写作,和学画画学跳舞学任何东西一样,是好奇心地驱使,觉得文学也好,艺术也好,都是很唯美的东西,但是只有真正深入的时候,才知道其中艰辛,个中滋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当曾经积累的那些东西都被翻晒光的时候,当肚子里没有东西,甚至是有东西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恰当地表达的时候,突然明白曾经特别看不上的所谓苦吟诗派的“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原来是写作的常态。才思泉涌,下笔有神,是一种自作多情的一厢情愿,而更多的时候,是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地铁里人看人,就是一个人发呆,呆板的生活,贫瘠的想象,没有一样东西是写作的厚土,哪里还有东西可写?
妈妈说,不知道为什么人要自讨苦吃,整这个既不能当吃又不能当喝的东西,以前她看到我一本一本看稿子的时候就于心不忍,认为既伤眼睛又熬心血,所以她看到捧起书本的时候,就常常喊,“放下,放下!把眼睛歇歇!”就好像书本有毒,沾上它就没有健康的孩子了。直至看到写东西,更觉得不可思议,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温馨时刻,车马劳顿、星夜兼程的旅行时候,无论何时,总还要惦记着这一天的这一篇文章,她觉得更是不可思议。而更为恐怖的是,公号的实际经营者是弟弟,我只负责写,他负责发,一天24小时,几乎都给了琐碎的事情,写东西常常是要在把其他的事务都安置好的时间,而大多数时间,都是夜晚了,可是弟弟还得等,他不睡,家里的孩子就无法安睡,所以老娘认为,为了这不能当吃不能当喝的东西,搞得鸡犬不宁,四宅不安,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是好像打小就是个叛逆之徒,虽然也知道父母的拳拳之心,但是又好像一意孤行惯了,也从未认真听取过她的意见。反倒是越有反对越要坚持己见。
写作,有痛苦,但是也有释放的快意,将生活的点滴感动,种种痛苦,都调和于文字当中,在其中自得其乐或自我救赎,那些痛苦与欢乐,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哭过,痛过,笑过,乐过,最终剩下了什么?剩下了情绪与情感凝结的文字,还有经过梳理与过滤的情感,更为纯粹的情感。尘归尘,土归土,终究一切都会归于平淡,终究所有的人都会走向长眠的那一刻,但是因为有了文字,终归还是会留下些东西。“太上有立德, 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功名如尘土,利禄归尘土,但是文字,终究不朽。多少年之后,人于尘土,还有那些文字,或许还能存留,扯得有些远,比不得大家,只一家之言,或许亲族后辈可以于文字里,记存想念。
步履蹒跚,步步为艰,然而所有的坚持,终归是有回报的,至少,有一种特殊的经历,其次,是对于语言的表达,能够给它找出较为妥帖的安放方式,也总是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找出来一句最贴近的那句话,有一句,便绝欣慰。再次,因为写作,好像渐渐地将混沌的思想,梳理出条理,让思想与思路渐渐清晰,也许推及于其他,面对生活中的很多问题,就不会是慌张无措了,而是对于这个问题,有了自己的看法,也许稚嫩不成熟,但总强过于慌张无措。步履蹒跚,步步为艰,是在那个过程之中,真的走过来了,就觉得步伐越来越坚定有力。
感恩,在薄凉的世间,有那些温暖相随,也感恩,在繁华的尘世,还有文字,让灵魂歇息。
文人,总是矫情,总有些不切实际的,超脱尘世的浪漫情怀,所以原本希望公号的名字是阳春白雪,银碗盛雪,但是感激弟弟,给了它如此贴近生活的名字。“有人说世界上就有两种动物可以爬上金字塔,一种是雄鹰,另一种是蜗牛。”慢悠悠的虫子,就像蜗牛,毫不起眼地,被人忽略地,一步步朝着既定的目标攀爬,攀爬不已,笔耕不辍!
此为记,甚欣慰,有文字,有你们,人间美好,左右相随!
2019.7.22晚 郭江妮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