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里的一场雨
(朗读者:自洽)
拐过小巷,走在柏油路边的人行道上,细雨悄无声息地下了起来。四处雾蒙蒙的,手一抚,头发黏成一块一块的,渐渐感觉到秋的寒意,从头发到裸露的脖颈,不觉拉紧领口。夜色昏黑,路灯的光也不甚明朗,总觉得像是害了热病似的人,红彤彤的炭火,照着细丝一样灰白的雨。
水滴沿着树叶掉着,地上的方砖湿漉漉的。汽车打着灯闪,引擎低沉而烦闷,一路飞驰过去,马路上响起潲起的雨声。
雨渐渐大了起来,伞布的声音、敲打树叶的声音和在一块,很快,路面也变得湿淋淋的。高速立交桥上的车影倏忽闪过,像是一截快进的电影镜头。又是一段长长的等待,一辆车也没有,高架桥的灰色的弧度向远方兀自延展。
人流阻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不紧不慢地变换着,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块小声地议论着天气。屋檐下是避雨的人,身体瑟缩着,无聊地拨弄手机。雕窗、黛瓦、盘曲的老树,颇有些古城的遗韵,于流连的行人隔着一道锁得严实的丹漆大门。
点了晚餐,坐在窗边,行人黑色的外套和灰白的牛仔裤从眼前掠过,小声的交谈声仿佛就在耳畔,好像都触手可及似的,玻璃上的反光,及时提醒了围在屋内的我。油煎据说是本地的有名小吃,然而味道很不好,亮眼的焦黄和炭黑,油腻和荤腥漕在肚子里,让人心生厌恶。服务员将避雨的食客往外赶了赶,锁上了门,店内灯火暗了下去,似乎听到了打扫的声音,骑车的小伙牢骚了几句冲进雨中。
躲在公交站下,变换红色数字的公交车停下又启动,站亭下的行人去了又至,终于寥落下来。猛然发觉一位女士伸手示意我向前,只见她不再年轻的脸上满是善意的笑:“小心檐下的雨水。”我忙道谢,向前挪了挪,静默着看那上下车的行人。
只想随意走走,雨滴稀疏下来,穿风衣的男人与女人并肩走着。人行道下几处台阶,凹下去一处寺院。门洞里,一位头发蓬乱的年青人拨弄手机,屏幕的光在雨夜中显得十分耀眼。凹在水泥墙壁的寺门紧闭着,深度足以容下一个成人,石阶恰可以蹲坐。听着石阶上嘈杂的行人的交谈声,隔壁门洞里传来阵阵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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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风,栖彼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