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写作,我一直有着保留写作手稿的习惯。无论是大小纸张的草稿,抑或是一张划上只言片语的小纸条,按照年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放在一个个纸盒里。自从2003年起用上了电脑,一般写作的文件都在电脑里存储。原来的草稿连同文友、编辑的信件计20多盒,集中堆放在高大的书橱上,在我眼里,那是一座不能轻易开启的宝库。前不久,在翻阅资料的时候,重新翻查过去的老黄历,不经意间,夹杂在书中的一张纸片飘落下来。看时,是已经辞世三年多的文友高境,在十多年前写给我的一张纸条:《六0年的冬天》是文魂之笔,读之使余感伤悲痛,刺心肺般,然人世间真情又使我暖意融融。阅时忘情无魂,无悲的刺激,欲哭无泪,心灵受到洗礼和震撼,久久不能平静。现在能残存在大脑皮质下的文字越来越少。此篇文字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铭刻心中。此时,不禁让人想起了阜阳市作家协会原副主席、好朋友高境于2018年打春的前一天辞世,迄今已经三年多时间了。文学活动频繁的九十年代,由于时常参加市文联组织的文学活动,有幸与青年作家高境相识相知,先后在颍上八里河采风、阜南王家坝淮河边采访、临泉安徽农村题材创作会、颍州颍泉诗会、第五届安徽省作协换届大会等活动,随着了解的逐步加深再到无话不谈的挚友。虽然与先生时常会面,但他仍有用文字表达意愿的习惯。1999年春,市作协在蒙城召开漆园散文笔会,那次笔会是影响我由诗歌而散文转型的节点,同时又是与高境情感提升的一次良机。会后不长时间,收到了一封高境的短信。在蒙城见面谈话甚是开心,真诚地希望以后我们多多交流,欢迎来阜阳叙谈。接下来不久阜阳市第二届作协换届,邢思洁当选作协主席,我与高境张雷等五位文友当选为副主席,主席团成员间的彼此接触,自此更加频繁、密切。高境写的《质朴的韩光》一文在地方报纸发表,后收录在先生的文学评论集《龙之语》中。先生敢说真话,尤其对对阜阳文艺家的评论,不抑恶,不溢美,说真话,表真情,基本上达到客观公正,字里行间中体现出扎实的文字功力,冷峻的行文风格,传递出文人间的深情厚谊。我与高境有太多值得记忆的美好时光。2007年阜阳市拍摄六集电视宣传片《崛起的新阜阳》,市委宣传部从作协中抽调出六名作家分集写作,我同高境二人先后去颍上、阜南、太和、界首采访,后由电视台摄制完成,在香港经济电视台播放。几张券,其中“少林寺”的,竟鬼斧神差被骗去了150元,想想可笑。教训要吸取,今后惜悯人时,得思考些。阜电拍的系列片,看了三集,还就数你的那集像回事(画面和解说词)某某的都不中。有时梦中竟遇。久之不见,亦念怀。要保重身体,问嫂夫人好。抚摸着带有先生笔迹的纸片,与先生在一起的一幕幕难忘的镜头,总是在我脑海里反复回放:市作协主席团每年一届的年会相聚;先生喜欢集邮,我送他喜欢的邮票,他送我剪纸,书画等玩意儿;那些年在阜阳居住的时日周末空闲,与先生相邀文友到清河浴池洗澡、喝茶,每每海阔天空谈文学,漫无边际说人生,畅所欲言,好不快哉!最为赞赏的高境的不卑不亢,敢作敢为,对朋友肝胆相照,对事业坚韧执著,对工作认真负责,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兄弟,有胆有识真汉子!高境的情义体现在他对待朋友。因为先生在市政办工作的便利,阜阳市包括县市区的文学、书画、文史、摄影、民间文艺界都有他的朋友,他在事政府办公室管理档案工作较清闲,那里就是文艺家的联络站、会客厅、加油站和充电桩!高境的胆识学养,集中体现在小说集《中华的鉴定》、评论集《龙之语》中,而中篇小说《一亩三分地》,是作家寻求文学突破走向新高度的标志。假以时日,阜阳文坛上应有高境一席之地。苦涩清明泪沾襟,春光水色思高君。值高境先生驾鹤三周年之际,三张平常的纸片承载着沉重的思念,呜呼哀哉,天妒英才;痛定思痛,长歌当哭!虽然高境已经走了三个年头,大家还不时谈论着他,论他的热情与耿直,谈他的小说与评论,总感觉他仍若隐若现在颍淮文友之间。但愿天堂像尘世一样,也有文学活动能驱除清冷,有文友陪伴可规避孤寂;愿高境的英名和他留下的文字,颍淮大地上如一株芳草,逢春便散发出浓郁持久的幽香……
作者简介:中国作协会员,安徽省美协会员,临泉县作协名誉主席,曾出版小说散文传记文学《吕霞光传》、《野艾蒿》、《最美乡村教师任影》等十余部。散文小小说曾获国家、省级奖励,两篇入编中学语文教辅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