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报告文学连载）我们走在大路上（第七章 5) ||张学武（河北）

第七章 ( 5 )

下午，大批的学生到了，男男女女，两个班一百一十人。苏斌他们班经过考试升入高中的，叫高二班，是高中二年级，高一年级没有经过考试，是各大队推荐来的，有七十人，依次叫高三班。大家忙着打扫房间，整理被褥，褥子就铺在土炕上。

突然，高三班女生那边传来了惊叫声，班主任老师和几个班干部迅速地跑了过去，见一堆女生站在门口不敢进屋，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

班主任问：“怎么了？碰上老虎了？”

女生们指着屋里说：“老师，你看，炕上盘着一条蛇！”

高三班的班主任是个女的，姓何，是个大学生，她朝屋里一看，炕上果然有一条蛇，有锄把儿那么粗，体色基本以绿色为主，十分漂亮，背部正中有一条黄色的纵纹，体侧各有两条黑色纵纹，至体后部消失。下半身盘着，上半身昂起头来，呈S型，口里吐着信子，面对着人们，口中还发出呼呼的声音，似乎对学生们的到来，打破了它的正常生活很不满意。

何老师从小在城市长大，哪见过这阵势，脸顿时吓白了。

旁边的女生说：“这可怎么办，我行李还在屋里呢。”

何老师装作很镇静的样子说：“别怕，找伙房的张大爷去，他过去是农村人，肯定有办法。”

这时苏斌来了，他拿着张大爷赶骡子车的一条鞭子，一看原来是条乌梢蛇，就走进屋去，用长长鞭杆一左一右地戏逗那蛇，并慢慢滴靠近。那蛇就冲着苏斌一扑一扑的，似乎在说，好小子，你敢戏弄我！每扑一下，站在门口的女生们就发出一片尖叫声。就在那条蛇忙着对付苏斌手里的鞭杆时，苏斌突然伸手从后边捏住了蛇的后脖颈，蛇头在苏斌的拇指和食指上边不能动，身子立马缠在苏斌的的胳膊上，苏斌就用另一只手把蛇一圈一圈地解下来，最后蹲下用脚一踩蛇的尾巴 ，身子迅速站起来，蛇的关节就断了，整个身子像一根绳子耷拉在地上了。

苏斌提溜着那条蛇就走了出来，女生们立即尖叫着闪到一边。

苏斌笑着说：“别怕 ，这是乌梢蛇，没有毒，咬一口，顶多流点血，没事的。”

这时候，张大爷、肖老师和校长来了。张大爷说：“好你个苏斌，你可真够胆大的，这么大的蛇，你也敢下手抓。”

苏斌说：“没事的，这是无毒蛇，架在火上一烧，还能吃呢，我小时候吃过这种蛇。”

校长说：“那也得加小心，万一不是无毒蛇呢，万一被他咬一口呢？那就麻烦了——何老师，你再跟学生到屋里查看查看，看看还有没有蛇。学生安全是第一位的。”

苏斌说：“肯定没有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吵吵嚷嚷，即便是有蛇也早吓跑了，一般的蛇毕竟是怕人的，除非是你主动招惹它 或者不小心踩到了它身上，它才会回头咬你。”

晚上，吃完饭，高二班学生就集中在宿舍里，点着煤油灯，听苏斌给讲防止被毒蛇咬伤的事。

苏斌说：“其实重点不是防蛇，重点是防什么呢？重点是防蚊虫叮咬，这黑龙上的蚊子跟别处的蚊子不一样，个大，而且有毒，让它叮咬一口，被叮咬的地方的伤就会起一个血包。又疼又痒痒，总想用手去抓，但是这时候可千万不能用手抓，一旦抓破了，流出了血，就可能发生感染，弄不巧还会出现高烧、呕吐等症状。老百姓防止蚊子的办法就是烧艾蒿，艾蒿，咱们这里房前屋后到处都是，拔一些来，拧成胳膊粗细的绳子，每天晚上点着一两根，艾蒿一冒烟，蚊子就全飞走了，你就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同学们在黑龙山林场整整刨了一个半月的树坑，其间吃的小米饭，菜就是同学们到山上跑树坑时顺便采的婆婆丁、苦菜、蕨菜、山韭菜等，回来后用开水一烫，拌点咸盐，这就算是菜了，没有麻油，更没有香油。回到白草中学时，一个个瘦了一圈，衣服撕破了，脸晒黑了，关键是虱子生得多了，在黑龙山时，晚上回到宿舍，一个个赤身裸体，四五个同学围着一个小煤油灯找虱子。去的时候是阴历五月中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阴历七月初了。但是，中间只有一个同学因为屁股上长了一个疖子，干不好活，经过校长批准跑了回来，其他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张学武，一九五七生，赤城县一中高级语文教师，现退休。爱好文学创作，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散文、故事、通讯，2009，故事《村长》曾被《读者文摘  ，农村版》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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