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携儿带物养野狼》 陈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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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子生下来就十斤重，是个好孙子。六婶坚定信念一心要为孙子创业。小农场里要把孙了上学、结婚、成家立业的钱都积攒够，不让孙子受罪。所以她是起早搭黑，总有做不完的营生。

　　六婶计划建设一座玉米变性淀粉厂。因为最近有她的一个亲戚在石油部门工作，是搞钻井技术的，说那石油钻探需要变性淀粉，用量很大，这是一个既有原料又有销路的好项目。她想收罢了秋就上马。过去种玉米是为了养鸡养羊做饲料，看来这样有些路子窄，干脆加工淀粉，用淀粉渣做饲料，这样更经济。鸡粪羊粪种了玉米，玉米加工成了淀粉，淀粉渣做了饲料，这种循环经济是非常有利的，既环保又有效益。六婶只要认定的事，说干就干，决不拖延。首先是考察玉米淀粉厂，然后撰写可行性报告，进行立项审批，办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筹资存入银行，审批土地，培训技术人员。按顺序一关一关的过。一个秋冬，她还没有觉得天气凉，不知冷冻，就进入了腊月。

　　三个满月的孙子会笑了，也能翻过身了，看见那个可爱的孙子无比高兴。六婶常常告诉人们，养儿子的时候人也年轻，懵懂的很，还没有觉得怎么亲，就长大成人了。到有了孙子的时候却不知道应该怎样亲，亲的特别厉害。六婶给孙子买回了婴儿车，买回了很多很多的尿不湿。六婶说：这社会真好，科学发达了，都是好东西，这尿不湿用起来真方便，还买回了进口奶粉。媳妇看见这些好像也不稀罕，也没有去理弄。快要过年了，那天晚上媳妇回来的晚了点，由于天气太冷，带回了一股冷空气，也带回了麻将馆的感冒病毒，好好的孙子突然感冒了。六婶带上了孙子在医院打了几天吊针才好了。这媳妇刚能行动了，就在外面灰跑开了，全县城的三厅天天不离，歌厅，舞厅，麻将厅，去的很频繁。根本顾不上饲喂孩子。六婶觉得很心疼，又没有办法说。

　　孙子的感冒好了，就到了过春节的时候了。除夕下午这媳妇出去，到吃年夜饭也不回来了。牵挂给打了电话，手机显示关机。这大年夜该到那里去找呢？牵挂说：不用找了，咱们吃饭吧，去年过年也是跑了，今年大概也是跑了。算了罢，不等了。母子二人吃了饭，洗了锅，聚精会神看开了晚会，春晚的节目很精彩。六婶一年也顾不上看个电视，今天晚上安下心来，静下神来，认真看吧。把孙子抱在了怀里。春晚演完了，家家响开也迎新春的大炮，这是辞旧迎新之际，家门开了，媳妇从门上回来了。六婶这时，有点不冷静了，怒从心上起，言从口里出。六婶抱着孩子说：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过年，人家家家都在过年吃团圆饭，你三更半夜都不回来，你做啥去了，孩子感冒刚好你都不管不顾，你像个做母亲的吗？你去年过年就跑了，我们原谅了你，你今年又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你这样表现，到底要脸不要脸。你大过年的出去问一问，谁家媳妇能和你一样这样坏，你是个脸也不要的坏东西。六婶这一顿骂，骂的这媳妇连孩子也没有看半眼，就又把门打开，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一次走了，隐姓埋名，现代化的通讯工具都联系不上了。六婶要报警。牵挂说再等一两天。可是这孩子不行呀，太小了，晚上睡觉要找妈。牵挂也没法子了，把岳父打电话叫来，说要报警。岳父是个要面子的人，听了要报警，再一看孩子没有妈。岳父打电话才给叫回来。岳父叫回来安顿了几句，也走了。

　　六婶见这媳妇又变坏了。于是就回了场里办她的业务去了。儿子牵挂也发现了这媳妇在悄悄往外倒腾东西了，今天少几个碗，明天勺子锅铲也没有了，茶杯子，酒盅子，茶具，微波炉，面包机，蛋糕机都不见了。牵挂告诉了六婶，说这些东西都不见了，不知道是给了谁了。六婶说：对于咱们家来说，这些都是电子垃圾了，随它去吧。又过了几天，家里的电脑也没有了，是个代尔的笔记本电脑，热水器也不见了。牵挂有些逼不住了，就问她，你把这些东西荷到那里了。人家理直气壮地说：给了爸爸了。牵挂也就再不好追究了。

　　到了农历二月了，天气也热了，抱着了孩子上街了，晚上孩子又是气喘，又是咳嗽，又是吐，又是泻，什么也不吃了，孩子就是哭。牵挂一看这孩子，着急了，就给妈妈打电话。六婶听到电话就连夜跑回来，赶紧往医院里跑，医生一检查是小儿急性肺炎，必须立即住院输液观察。这又给六婶找下营生了，六婶为了孙子，那真是肝脑涂地，尽心尽力，媳妇坐在一边看手机，她伺候孙子，还要给儿子和媳妇送三餐。这一次住院半个月花了近万元。孩子出院了，六婶把孩子送回来，还想和孙子住一天，观察病情。媳妇这一次开口了，让她赶紧走，家里不要她。六婶没有走，和衣睡了一夜。那媳妇拿着手机和她那七爹八老子聊天了一夜。弄的六婶也一夜没有睡觉。

　　第二天，这媳妇起来，出来沙发上，指住六婶骂了许多，说了六婶许多不进耳的话。六婶听不下去了，悄悄下了楼，回了场里。

　　六婶是精明人，感觉到这阵势不对。街巷里也早有传言，说这媳妇经常告人们，这孩子是和别人有了的，不是牵挂的孩子。两年多了玩麻将输了好几万。总觉得判子（一种不守妇道的女子死后变成的鬼）千年也是鬼，这种家庭祸害是变不好的，是不会金不换的，有了孩子也不顶事。她这次到了家里还发现了许多难以捉摸的事情，地上多了一双与家里人的鞋号不同的大拖鞋，这样大的拖鞋这个家里就没有人能穿上。有些亲戚朋友还执耳告过六婶，他们见过这媳妇在外面租房子养着野汉子。这样的养野驴的女人是养不起的，是个无底洞。更有的传言神乎其神，传说这媳妇养的是个从外地来的流氓，无业游民，在外面作了案隐蔽在她的租房中。周围的邻家还传出，听见半夜三更有人开门，早晨很早就有人走了的声音。这些不三不四的言语给六婶加深了注意，六婶每天和饭里吃了苍蝇一样，总是疑惑难解。六婶正在思虑万千，愁苦万状的时候，时钟已敲响了十二点，她想了想，快睡觉吧。突然公安局打来了电话，说她那媳妇半夜还在麻将馆里赌博，被逮回局里了，要她很快去了结，这是要罚款的，带上罚款。六婶穿好衣服，打车去了公安局，见那媳妇仍然趾高气扬坐在椅子上，眼没有看六婶，也没有问一句。六婶交了两千元罚款，把那媳妇接回了家，已是凌晨三点。进了家只见儿子和孙子睡在一起。孙子经两次感冒输液后，身体明显消瘦了许多，看上去也没有精神。六婶很心痛。那媳妇也没有和她再说话。六婶见两个孩子还睡觉，就没有惊醒他们。她悄悄地走了。眼里滴出了几滴热泪。心里想，这一辈子怎就命不好，成了这样一门亲，結回了这样一个不懂人情的灰东西，难道这真的是命运多舛吗？她徬徨，她不安，她在想，难道这媳妇继续下去还会发生什么呢？会不会招至外敌入侵家庭呢？会不会威协儿孙安全呢？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只要一回了农场，外面的事就顾不上想了，就立即沉醉于场里的玉米淀粉厂奠基了。

　　五月端午前要奠基了。

　　正在轰轰烈烈奠基时，牵挂打来了电话，说出他那媳妇上午带上了孩子跑了。六婶在电话里干净利落地回答，让他跑去罢，天要下，娘要嫁，随她去吧，不要找了。

　　奠基结束了，六婶也再没有回家去。她在努力开展施工，一定要建设好淀粉厂，不负众望，向国庆献礼，国庆庆典准时生产。六婶真是丞相肚里能乘船，肚量大的很，大马猴跑了，家里还有儿子，房子。只是可怜那孙子要受罪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牛马。不在就不在了，要把天下儿童都看作自己的孙子就感到非常幸福了。

　　六婶投入了紧张的建厂工作中了。

　　中秋过后，六婶听到有人说了，今天见了大马猴又坐上花轿嫁人了。这一次，娘家发了大财了，娘家向那人要了二十万元人民币，这一下把那野汉子要成个穷光蛋了。又过了几天有人说，大马猴在某饭后打工去了，成了一位洗碗工。六婶把这些话当成了耳边风，东耳进，西耳出，再不用心听了。只是说那大马猴是大年拾住孝帽子，谁家拾住谁家愁。

　　六婶一心想物色一个好媳妇，能接好她的班，经营好这个四场（鸡场，羊场，农场，淀粉厂）一体的小农场。

　　

　　史太公曰：花花世界，礼仪廉耻，人是要走正道的。六婶是榜样，应该夸赞的。大马猴是人类之糟粕，应该加强教育和改造的。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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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陈久平，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岚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山西岚县老区建设促进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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