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滴化雨伴笔耕】杨勃//山脚下的小屋之扬场与狼(小说连载)
山脚下的小屋之扬场与狼(小说连载)
山脚下的小屋之扬场与狼(小说连载)
文/杨勃
题记:谨以此文献给逝去的爷爷和快乐的童年,并致激发我写作的可爱女儿。文中故事一部分为作者亲身经历,一部分是上一辈老人的口口相传,如有雷同,均在情理之中。
扬场与狼
麦粒虽然与麦秸秆已分离,但麦堆中还混杂着麦糠、空麦穗、断的麦秸秆以及大量的土。下一步需要将麦粒和这些杂物分开,要完成这个过程就需要扬场了。而扬场绝对是个技术活,需要对掌控木锨的双臂所产生的力量恰到好处的控制,以及对麦粒从木掀上以扇形面撒出时角度的把握和对风力风向的准确判断。三者中任何一点的缺少,都会使麦子无法扬出来。虽然,虎子的爷爷是一个扬长的好把式,但再好的技术也需要借助风的力量。可是这两天虽然晴空万里,却没有一丝的风。天渐渐黑了,场面上依然很热闹,没有扬出麦子的不止小虎一家,大家索性在地面上铺了准备装粮食的空麻袋,或坐或躺的在上面聊起天来。
北方的夏天,无论白天有多热,只要天一黑,大地就像从灶台上端下的热锅一样,慢慢的凉了下来。这时,场面上起了风,女人们已回家烧水做饭去了,男人们索性脱了布卦,让凉风把自己吹透,也把这一天的困乏吹散。小虎的爷爷没有躺下休息,他对小虎说:“虎子,你回去吧,今晚睡在柱子家,我要在场面上看粮食”。小虎有些急切说:“爷爷,我要和你一起睡在场面上看粮食”。“ 场面上风太大,小孩儿会着凉的”。爷爷边给小虎解释着,边把镰刀、麻绳等一些小农具放在架子车里。爷爷的脾气小虎是知道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于是,他推了架子车,给爷爷打了招呼,向家中走去。
看着小虎走了,小虎爷爷便把铁叉、扫帚等大件农具收拾到麦垛根儿。当他正准备躺下休息时,只听见有人大声喊道:“二哥”!小虎爷爷扭头一看,原来是秉坤。于是笑着说:“秉坤,你来了”!“ 二哥,你今晚咋睡”?炳坤咧开大嘴,笑哈哈地问。“就睡在这场面上,你呢”?小虎爷爷答道。秉坤走近小虎爷爷,压低声音说道:“听老衡说,最近没尾巴狼又出现了”!小胡爷爷安然地说:“场面上这么多人,何况你还牵了你家的 ‘黑嘴’,有什么害怕的”!“ 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要不今晚咱俩做个伴儿”? 秉坤像孩子似的,带着一丝央求的口气说道。虎子爷爷听到这里,便笑着说:“行”!于是秉坤便高高兴兴的,把他的家当搬了过来。
夜,渐渐深了,场面上早已安静了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一躺下,立刻就睡着了。不一会儿,场面上好几个地方就响起了响亮的呼噜声。夜空中,繁星朗朗。场面上,朦朦胧胧,像是罩着一层青纱。阵阵凉风中,蝈蝈的鸣叫声,像是被丝线牵动着般,时轻时重,在夜里悠悠飘荡着。小虫儿在周围低声吟唱,那声音清澈响亮,却不显一丝的聒噪。宛如淙淙的流水,一直流入梦中。萤火虫在草丛里发出了明亮的光,它是夏夜的精灵。一切都显得惬意、祥和。
迷迷糊糊中,虎子爷爷似乎听到了拴在碌碌上的“黑嘴”低低的呼噜声,继而又听到了它“叽咛叽咛”的,似乎是恐惧不安的哼哼声。由于太累了,虎子爷爷还以为是在做梦,很快他又睡着了。可不久,他隐约听到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像是很多根钢针在扎墙。而且,这种声音由快变慢,好像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正当小虎爷爷在头脑里使劲儿回想这是什么声音时,忽然,觉着自己的脸上热乎乎的,然后就有人用钢针扎自己的脸。虎子爷爷努力在心中提醒自己:这只是个梦,或者是秉坤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刚才的感受太清晰太真实了,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他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于是,便猛地坐起来大喝一声:“谁”?说罢,便顺手拿了靠在身边的木锨,也就是在虎子爷爷起来的一瞬,他只觉得身边黑影一闪,一只狗一般大小的影子,像场边窜去。他站起身来大喝一声:“狼”!这时,睡在另一头的秉坤也跟着跳了起来,他撩起盖在身上的褂子,又扑又打,嘴里还喊着:“狼!狼!狼”!看到秉坤滑稽可笑的样子,小虎爷爷喊道:“秉坤”! 秉坤这才清醒过来。他看到自己惊慌的模样,不好意思地问虎子爷爷:“二哥,狼、狼呢”?虎子爷爷哭笑不得的回答:“狼已经跑了”。这时,场面上的人都闻声赶了过来,大家急切地问:“狼呢”?
虎子爷爷平静的说:“早跑了,这畜生用胡子扎我的脸,想试探我是死是活。一下就把我给扎醒了,要不然我可能就永远醒不来了”。
小虎爷爷轻松的表情和轻松的话语,让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很多。秉坤也缓过了神儿,他垫起脚尖,伸长脖子,边向人群外面张望边抱怨道:“刚才狼来了“黑嘴”怎么不叫呢”?“ ‘黑嘴’不是狼狗,只是一只看守门户的笨狗,它哪里敢叫呢”!自强扯着大嗓门子喊着。大家的目光朝“黑嘴”看去,“黑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弓着身子,蜷缩在路旁,脑袋耷拉,露出愧疚的神色。秉坤没有因为“黑嘴”的沉默而生气,他走上前去,用力婆娑着“黑嘴”背上粗糙的毛,狗似乎显得更加难过了,它哀哀地叫了几声,便躺下不动了。场面上渐渐平静下来,大家都回到各自的麦垛边去睡觉了。可经历了刚才那惊恐的一幕,谁还能睡着觉呢。
终于,天亮了,可还是没有风。虎子爷爷回到家中,他对昨夜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对虎子说:“小虎,我在炕上躺会儿,起了风叫我”。说罢,便上炕休息了。小虎看着爷爷睡下,便出了家门。
小虎来到自家的麦田里,拾起了散落在田里的麦穗。只见他把麦穗一根根的拾起,一直拾到两只手合起来攥不住为止。这时,他从田边扯下一根长茎的绿草,或是找一根绿麦子,把拾好的麦子捆成一捆。虎子自小就参加力所能及的田间劳作,很能体会到农民的艰辛与不易,尤其是粮食的珍贵。所以,对于麦收他要尽自己的力量,减轻爷爷的负担,尽量做到颗粒归仓。
终于。起风了!场面上木锨 “托托”的铲麦子的声不绝如耳,然后“唰”的一声,从木锨上被洒出的金黄色的麦子,迎着灿烂的夕阳,像一把金色的扇子般,美丽地展开,旋即又合上铺在了地面上。小虎爷爷扬麦时那优美娴熟的身姿,像是一尊会动的雕像般,起落间的动作竟分毫不差。小虎没有闲着,他拿着扫帚。把扬在麦堆上较大的麦秸秆轻轻扫走。他的身上落满了灰土和麦糠,但他却抖也不抖,擦也不擦,因为他听爷爷说过,农人本就是泥土之人。
终于,天黑之前,一大堆金灿灿的麦子,像一座座金字塔般堆了起来。周围的人们纷纷过来帮忙,一会儿工夫,大家就把麦子装进了口袋。七八个壮小伙子,一使劲儿,一百多斤的粮食袋儿便被扛了起来,然后被码在架子车上。小虎爷爷把小虎叫了过来,给了他十块钱嘱咐道:“小虎,到商店买十瓶草莓香槟来”。一听到“草莓香槟”四个字儿,小虎的眼睛里立刻闪出了亮光,嘴里几乎流出了口水。要知道,只有在麦收这样重要的时刻,村里人才会去买这样奢侈的东西去酬谢帮忙的邻人乡亲。去年麦收的时候,小虎喝过一小口,那一小口,如琼浆玉液般地,让他永生难忘!
麦子还剩最后一次就拉完了,小虎提着篮子,一路小跑的朝场面赶来。篮子里面装有香槟的玻璃瓶子“叮叮铛铛”地互相撞击着,那清脆的声音,如同清凉甘甜而又冰脆的香槟般让人陶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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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勃,中学历史教师,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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