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娘
作者 ▏ 朱三哥
仅以此文,献与我娘亲。
——朱三哥
娘已离我而去二十多年了,经常在梦里与娘相会,醒来才知是一场梦。
我家兄妹五人,我居中间,俩哥和俩妹。在我两三岁时,因我父亲的哥他们膝下无子,看起了我三儿了,将我抱养与他们,我称大爷和娘娘。
曾记得我大爷五十年代做布鞋生意,他师父是瑞阳观的,他做得一手好布鞋。隔壁是修自行车的。听邻居大哥讲,我居然从走马街跑回了上南大街。那时社会秩序还是比较好的,没有拐卖小孩的。
在我读书前,我又回到父母身边。因兄弟情深,离得近好互相照顾。我大爷和娘也从走马街搬到了上南大街的铺面楼上,离我家很近,从院子里后门就可以走到楼上。
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转眼到了一九六零年,我家姊妹多,根本解决不了吃饭问题,只好又叫我去跟着大爷和娘。那时的人十分听话,晚上时拿了两件换洗衣服,从院子后门直接走到楼上,谁知门锁着呢,娘未回家,只好在门口等着,等到娘回来后,才进屋子里。
公私合营时,我大爷和我娘在国学巷蓉东布鞋合作社当工人,做了几年后,因我大爷当过兵,有军人脾气,与领导关系不好,相信天干饿不死手艺人,大爷和娘双双退职回家。大爷在两河口打工挣钱。
我和娘每到月底没有吃的,就到文家场我舅舅乡下家,他也有几个儿女和家婆及舅妈的妹妹,我们喊五孃,一大家人,吃上几日后还揹上一袋辅粮回城。那时公共汽车从青羊宫只到苏坡桥,下来坐马车或走路到文家场。
记得有一次中午后,我和二哥发生了纠纷,我跑了不去上学,身上有几分钱,居然在南大街连环画铺子里看了一下午的小人书,后来我娘从连环画铺子里把我揪回家,打我几下后我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怒我不爭气,我也哭着抱住娘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经常到乡下去解决吃的问题,娘以为我考不上中学,谁知我爱看书,从连环画开始,后来在邻居大哥家看小说,什么烈火金刚、苦菜花、红岩、敌后武工队等等。在昏暗的15W灯光下,眼睛也看近视了,后来上中学时,母亲带我在春熙路眼镜店配了一副眼镜,学校里都叫我小眼镜。
我娘做得一手好菜,她做菜讲究刀法,切菜叫长不过寸,她做的魚香茄子,相当好吃,将茄子切成几节,剖开不断,下油断生,捞出备用,下肉沫翻炒熟,将姜,蒜米粒及豆瓣下锅炒香,加一定地水烧开放酱油放入茄子一起渎,好了放醋勾欠起锅撒花椒面和葱花,一碗香喷喷地魚香茄子就做好了。
我娘还会做甜水面,将面合好搓成棍状,用清油裹上放碗里,盖上帕子,几小时后,再一根一根扯长放入开水锅里,煮好后捞入碗中,放红油辣椒面,花椒面,甜红酱油搅拌均匀,那味道至今难忘。
九几年我小妹带我单位女同事到我家吃午饭,我娘做的煮凉粉,她连说好吃,回单位与人多次提起,赞不绝口。
别人有双亲爱,我有四老疼,我认为我还是比别人幸福的。
好了,就写到这里吧。
娘逝二十载有余,
每思娘亲在梦里。
醒来不见慈娘面,
唯见枕上襟已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