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隶《礼器碑》笔法｜第12讲：隶书结字“向背”，你写对了吗？

南宋姜夔在《续书谱》中述：“向背者，如人之顾盼，指画、相揖、相背，发于左者应于右，起于上者伏于下。”这句话要怎么正确理解并运用实践呢？

#12

向背分明，參差錯落

《礼器碑》从整体上看当属平正一类，但仔细品味结字却充满奇趣，讲究“向不犯碍，背不脱离”。“向不犯碍”是指左右笔画相互避让，做到笔画和谐，相向不犯；“背不脱离”是指左右笔画间距适中，做到笔势连贯，相背不离。

姜夔《续书谱》中的话，意思是说：左右结构之字，左右面对面，两边皆向内，为相向；左右背靠背，两边皆向外，为相背；左右一边向内，一边向外，方向相同，为相顺；左右两边既不向内，又不向外，而是并排而列，为相并。此四者，各有体势，灵活多变，故左右结构之字要做到参差错落，方可意趣横生。

下面来看《礼器碑》中的字例分析：

▲在《礼器碑》中，“陶”“粮”二字为相向之字，左右两部之态势都向内，好似两人相向而立。“陶”字左右两部相迎相让，有伸有缩，向而不犯；“粮”字左部“米”长竖向右倾斜，右部“良”竖画向左倾斜，其行笔方向渐近靠拢，左右两部关系密切。

▲“南”“孔”二字为相背之字，体势相反，背向而行，分道扬镳。“南”字两竖呈明显相背态势，在结构开张中透出一种艺术情趣，耐人寻味；“孔”字左右两部皆向外，关系分离，但间距并未太远，还讲究意态相连，彼此呼应。

▲“改”“注”二字为相顺之字，左右两部皆向右，方向一致，顺势排列，主次分明。二字左部为次，右部为主，两部既不密切也不分离，各有姿态而互不相依，力求平稳。

▲“韩”“朝”二字为相并之字，左右两部之态势不具方向性，都是正面取势，左右并立。二字左右两部不分主次，关系等同，互不相干而又并排而立，对称统一。

▲“项”“竭”“独”“颜”四字均为抬左降右之字，“项”“竭”二字左部紧收，右部夸张，错落有致，一大一小，相辅相成，相映成趣，且右部姿态雄伟，使整个字形势态稳定，意趣盎然；“独”“颜”二字左小右大，左高右低，参差变化，破呆板为生动，险中寓稳。

▲“叹”“觚”“铭”“阳”四字均为抬右降左之字，避免了左右两部之整齐一律，参差错落，富于变化。左低右高之处理方式使《礼器碑》之字形生动新奇，“叹”字左部拉长，尽显朴茂之容、古拙之质；“觚”“铭”二字左大右小，宽绰字形使整个字稳健安适，意态儒雅；而“阳”字将右部抬高，造成险绝之势，奇崛生姿，恣意率真，有定势而无定法。

对于《礼器碑》的评价，清方朔在《枕经堂金石书画题跋》中言：“此碑之妙，不在整齐而在变化。”《礼器碑》左右两部参差错落，制造险情，打破机械之平衡对称，在规整中显现生动，字形起伏跌宕，远离僵化刻板。这是值得我们认真揣摩学习的地方。（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