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幸福,靠谱吗
春暖花开
幸福,靠谱吗
幸福,在我的左手边,我总是没法抓住。因为,我不是个左撇子。
命运,似乎很垂青我,似乎又如此苛刻于我。找不到出口,人生陷入昏暗,我终究只是在黑夜里探索,企图掌灯落花,看尽人生风风雨雨,阅尽沧海桑田。
在那个繁花落尽的时候,遇见了一份爱情,触目惊心,原来,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美好的人儿,在那片阳光下,徜徉于湛蓝的海岸线,荡漾着人生这只秋千,浅吟低唱。温润如玉的外表透着儒雅的内蕴,阳光掠过他的头顶,眩晕一段华彩,我来不及仰望,便要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在我紧张的眼神里,四处搜寻他的踪影,落落寡欢的愁情,喜剧地爬上我的心上,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了这样的男人,爱上了他身上的散发出来的阳光,而我这自知薄凉的女子,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温暖。
短短的半年,恍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知道是相思太长,还是人生苦短。每每独坐在空寂的屋子里,袅绕着一杯清茶,苦涩的味道滚落在喉咙。没有他的城市,再繁华,再灿烂,也是一座废墟。没有生命力的城市,我想我应该离开。毕竟,有些人注定给不起我要的爱情和婚姻,比如文兄,浩。他们都是我所喜欢的,所尊敬爱戴的人。可是,命运的安排似乎在捉弄人而已。离开,成了逃避的归处,成了一种必然,当然也成了一种生命的开始。
四川的三月,本该春暖花开,可三月这妮子穿着呢子大衣信口开河许诺一隅暖阳,却背地里抖落一季冷冷的风雨,漫灌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氤氲着等待春暖花开的气息。原以为,我可以用半年的时间去守护一种纯情。
通过家人的帮助,我的努力,很快在川找到了工作,待遇极好,前途一片光明。在接到通知去江苏培训的时候,身体出现了异常状况,红色的液体从我的体内,带着血腥味道,在我的鼻尖悄悄蔓延开来,乍看宛如一朵惊艳的花,那么鲜艳,那么灿烂。眼睛感觉到了疼痛,心悸不已。
五年了,它再次以夸张的嘲笑,告诉我,你的体重慢慢在减轻,你的生命开始在慢慢变弱,慢慢消退。那一瞬间,我蹲在卫生间,望着那些鲜艳的色彩,懵了,随即眼泪扑朔而来,痛苦难耐。心再一次揪疼。
瞒着姐姐姐夫,偷偷去找了公司主管,向他说明自己的去意已决。回来若无其事地寻找了一堆不能去江苏的借口,敷衍得天衣无缝,我都佩服自己,怕是一块做演员的料。
到南充客运站,买了一张2013.3.13到3.14的汽车票,像极了一生一世的宣言。我已经决定了离开,离开四川,去寻找那个男人,寻找我下落不明的爱情。
手捏着一张南下的车票,站在风雨交加的车站,雨水打湿了我的眼,淋湿了我的发,可我还是倔强地拖着行李箱,穿梭在倒春寒的季节里,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要去找他,这样的寻找,只关乎个人悲喜。所以三缄其口。伴着汽车缓缓而行,我的心猛然一跳跃,因为,正式宣布,自己走了,南下寻找遗失多年的梦。
汽车载着我的离开,带着我的希望奔驰在无边无际的公路上。对于我的离开,朋友们、亲人们都很费解,也有些失望,甚至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感觉。看着他们失望的表情,听着他们愤恨的语气,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傻笑。
木讷地坐在位置上,思绪像个魔咒般的从心底最深处涌现,没人知道,我为何要放弃那么好的一份工作,为何要放弃那份多年的感情。而选择浪迹天涯,以致于下落不明。
就连网上认识的一个老哥在Q聊中也劝诫我说,怎么成了一个让亲人、朋友担心的人了,心智如此不成熟,值得深思,叫我善自珍重。
他们怎能明白其中缘由啊,是我的生命已经不多了,我来不及寻找那丢失了多年的梦想,像海子一样,从此做一个浪子,天南海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尤其处在咫尺又遥远、感性又理性的真命天子、白马王子,我担心来不及去爱他,来不及去实现和他的约定,牵手观潮起潮落,闲看云卷云舒,眼看就要香消云散,在我最美的华年殒落,化成一抔灰烬……
有些不甘心,有些无奈,有些悲怆。我知道,自己太过自私,将要把这样的悲剧带给他,可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炊烟袅绕,过着简单而平凡的日子,静默岁月的安好,读着温暖的文字,写着两个人的爱情和梦想,这样的日子,哪怕只待一秒,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月就好,已经不能奢望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了。
我为他许下的是“有种爱情,在岁月里沉淀。此生唯有你,我把痴情给了你,纵然只是浅唱低吟。也会自私地把你怀惴在自已的篼里,不再离开自已的视线。因为爱情,本就自私,只属于某一个人。温暖也罢,潮湿也好。温暖地爱着,执起你的手,与你偕老。悲凉与共,与子同承……”
而他期待着,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里,彼此的生命开放着、流逝着,彼此搭着肩、握着手,走过漫长而短暂的人生路。这种境况似乎模糊了双眼,但却让人重新理解和欣赏这样一个小小世界里的温暖和人情,充满了良善的希冀,或许是彼此真心爱过了,恨过了,习惯了坐在一起聊天说地,慢慢变老,而彼此忘记了容颜的丑与陋、身份的贵与贱,那么开心,那么从容。
闭上双眼,趟过一行清冽的泪水,想着,如果某一天,我真的实在不行了,我会留下一封信,流下眼泪,向他告别,然后消失在时空里,让他以为我还活着,只是不在他身边而已,心存善念,宁愿让他知道活着是件多幸福的事,也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在他的生命里渐渐消失,化成一缕青烟。
当汽车行走在漆黑的夜里,我被轰隆的雷声和闪电惊吓醒来,凌晨两点,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反反复复拨打了很多次,依然是盲音,瞬间,我有些失落,傻傻地笑自己,这么晚去打扰他,他肯定睡着了,他太忙太累,而且他有个习惯,一沾床就睡得天昏地暗,我一下子竟然给忘记了。
第二天,汽车依然飞驰在茫茫的公路上,黎明,被雨水洗礼过的城市焕然一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我想他可能忙,没接着电话吧。心放宽了去想。
人在途中,遭遇暴风骤雨,冰雹雪雨,翻车滞留,我们的客车出现交通事故,甚是令人心惊胆战。临到目的地时,几近夜幕时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去公共电话给他打了电话,无人接听,永远都是无人接听,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开始回想他说,“静夜,一弯琉璃的月色透过薄纱窗帘,蒙蒙如烟,如雾,铺满一地缭绕。此刻,看着那文字,我哭了……清弦坠满心事,弹落片片梦幻,我该如何用这弦、这韵去丈量那天涯的距离,一滴泪上的墨香,如何画下清影摇曳,眉眼如水的荷莲?缓缓,今生,情愿在你的笔下永不醒来!”突然感到了害怕,感到了恐惧,心口莫名地抽搐。
夜,开始凉了起来,霓虹灯闪耀华丽的光彩,我仍旧找不到他,独自伫立于繁华而陌生的城市里,看着人来人往,总不见那人在何方?心里的防线瞬间决堤,眼泪哗哗地掉了一地,今夜,注定流浪。喃喃自语念叨,你在哪儿?
偶然间,想起这座城市的相邻,有一个文友在广州上班,走进网吧,上网找到了朋友,便来接我,一同前往广州。其实深圳那么美好,只因找不到他,暂别离开。
找到住的地方,开始为了生存而奔走。原来有些感情只能出现在文字世界里,出现在我的梦里,而我,还得继续生存,继续奔走。
突然,想起了某个朋友说我活得不够现实,像一只生活在梦幻世界里的鱼儿,从来不知道天高地厚。怀揣着梦想到处招摇,到处流浪,是要吃亏的。
有时候,我在想,这样的自己,带着倔强而离开,又没有多余的生存能力,身体状况很差,会不会客死他乡,来不及去寻找,就要夭亡?
人生,就像那抓不住的流沙,风轻吹,它就散了,从此,沦落天涯,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摸样。这样的人生,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便是选择了一个人的流浪,选择了一个人的旅程,走吧,一定要走下去,走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或许,不会那么遗憾。
已经不再奢求他为我留一条回家的路,面朝蓝色的大海,去等候心灵深处那道渴盼已久的曙光。
他来或者不来,我都在这里,不远不近;他爱或者不爱,我依然在那里,静候等待的日子,不惊不喜。我已经尽力了,尽我的全力在努力靠近他。
只是,假如有一日,我与世长辞,则请所有在世的人,都把我忘了吧。
只是,假如有一日,我不辞而别,请我的朋友们到我白色的墓碑前,焚香燃烧诗稿吧。
我如此地矛盾,我渴望被他记起,被他寻找,又怕给他带来伤害,又怕自己遗憾。靠近、远离,带着纠结的心情,默默穿梭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走丢。渐渐失去了本能反应,一切都变得空洞而漠然。
幸福,这个唯美的词语,在我脑海里,变得如此的模糊。海子说过,要把幸福当做祖传的职业。可是幸福往往是最不靠谱的。
简介
叶墨涵,蜀中女子,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中国林业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社团副社长。从事建筑行业,业余喜好写作,作品散发于《山东文学》《辽河》《华东文学》《诗歌周刊》《散文诗世界》等期刊。崇尚作文如做人,虔诚、坦然、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