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 | 过年随想
过年随想
文|朱睿
年关将近,新春将至!站在岁末,恋恋不舍地回眸,用记忆去追随那些逝去的岁月。
儿时最盼过年了,过了腊八就兴奋的板起指头无数次的数着还有几天过小年,过大年。
我的记忆里,过年的乐事无在乎那种热闹闲散情趣了。因为平时,父亲母亲都是很忙,连和我们姊妹安安稳稳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那时父亲在县城上班,每天早出晚归,母亲是个极勤劳要强又心灵手巧的女人,农忙时每天按时上工,农闲时收些做衣服的活,一年到头忙得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而小小年纪作为长女的我,已是担起了很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每次放学都是跑着往家赶,照顾妹妹,打扫卫生,做饭,记得那时还没有灶台高,每次做饭,脚下要垫着两块砖头才够得着。那一边烧火一边做饭的一幕至今忆起仍依稀可见。最难忘的是八岁那年因没有硬柴只有麦秸而太过慌张而引起的一场小火灾,我吓得站在院里扯破喉咙的叫着正在打水的母亲,那小小的心儿该是怎样的惊恐呀,至今想起,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如昨!你想像得到吗?我的朋友!所以一年到头处在极度紧张状态下的我,有多盼望趁着过年父母都在家时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呀!
腊月二十三,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是炕火烧,母亲的在厨房忙碌着和面剁馅做火烧,我总是乖巧的站在旁边听侯差遣,不停地帮母亲递这拿那,即使如此,那种气氛依然让我兴奋的心儿怦怦跳!当香喷喷的火烧做好后,母亲爱怜地给我一个,我咬上一口,那个鲜美呀,至今回味起来,依然口流余香;二十四,扫房子,跟着大人后面一整天都会忙的不亦乐乎;二十五,磨豆腐。儿时正赶上物质贫乏的年代,人们一般到了春节才舍得吃一次豆腐,还是不舍得吃一整块的豆腐。记得我们每次都是和三伯家分一块,于是,围着这一块儿豆腐我和妹妹,还有三伯家的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又可以开心痛快的过一天了。那时每个队上都有一家磨豆腐的,过年时自己带着豆子就可以去磨了。我们姐妹四个因为很少见到磨豆腐,觉着新鲜,也可能是精力旺盛吧,本来有驴子可以推的,可我们总是兴奋的让驴子歇歇,姊妹四个轮着自己推磨,现在想来,不觉掩嘴而笑;接下来又是洗菜,蒸馍,下锅,炸油条,麻叶,酥肉……
转眼到了年三十,晚上吃了饺子到三伯家看电视。那时电视是极少有的,因三伯是队上的电工,所以村里唯一的一台黑白电视就放在他家里。三伯和我家隔墙,我是可以坐在前面看的,而更多的人们则是坐在三伯家和我家的院墙上,人们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哈哈,还有一件对我和妹妹来说可谓是再乐不过的美事呢!晚上睡觉前,母亲会把亲手为我和妹妹做好的新衣服和新靴子放在我们的枕头边,姊妹两个兴奋的在镜子前试了一遍又一遍,真想就这样穿着睡觉,可母亲是不允许的。嘿嘿,枕着自己心爱的新衣服入睡的滋味你知道吗?那一双小手儿啊,一夜也不会离开自己的新衣服。梦是香的,是甜的,可再香甜也会在天亮时刻醒来,早早的穿上新衣,借着给别人拜年的机会显摆自己,听着别人对自己新衣服的赞美和羡慕!(在那个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新年里穿上新衣服的,很多孩子还是穿着大人打下来的露着棉花的破棉袄和露着脚指头的破棉靴)。母亲是不允许女孩子放鞭炮的,(母亲很严厉,给我定过很多规矩,比如说笑不露齿,有几次我一不小心被她看到张着嘴巴大笑的样子就挨了巴掌。她说女孩子只能抿嘴而笑。)所以我们姊妹两个只能看着别人放鞭炮,不过这里“嘭”一下,那里“啪”一声,引起的一串串笑声已足够满足我们平日里寂寞贫瘠的小脑袋瓜了!
弹指间几十年过去了。随着年岁的增长,岁月的流失,物质的丰富,儿时对年的那种期盼早已不存在了。新衣和美食早已对我失去了吸引力。相反的只觉得年来的太快了,有时候恨不能拴住太阳,让她走慢一点儿。让自己的年岁增长的再慢一点,华发生的再晚一些!
想想儿时掐着日子盼望长大,觉得长大是一件多么神秘美好的事情呀!现在依然向往,向往我的孩子长大,我想只要有思维运转着,那种对未来神秘美好的猜测和神往永远也不会消失吧!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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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睿:70后。河南邓州人,医务工作者,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