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亲与尺胡

父亲与尺胡

也许父亲感觉自己的老年生活过于单调，他悄悄地重拾了青年时期的拿手乐器—尺胡。那是他青年时期，曾经拉弹过的古典乐器，三十多个年华过去了，竟又与他结缘来了。

那尺胡外形似二胡，裹着褐色斑纹的琴筒，修长的马尾弓，欣直的琴身上是两根细细的弦，款式异常的简约，却显得古朴优雅，气度不凡。父亲时常会轻轻地抚摸着、端详着那尺胡，它己显得陈旧且古老。父亲的左手握住琴杆儿，右手左右拉弓，虽只是单调的两根弦，但在父亲的拉弹之下，它演绎的“哀怨“之声，好似用灵魂在呐喊，又好似人们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闲暇时光，父亲总一个人躲在在楼顶的小房间里，反反复复，咿咿呀呀地练习着一些莆仙戏曲，经常是忘我境地。他刚开始重新拉练的一段时间里，性格内向的母亲显然很不习惯这样“嘈杂”之音的存在，她异常嫌烦，时常抱怨被楼顶回荡的尺胡声，吵得心烦意乱，并且时常念叨着父亲是“吃饱饭闲着”。每次，我听到母亲的抱怨之言，既好气又好笑地劝她：“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爱好，喜欢弹奏乐器是很优雅的乐趣，应该给予理解和支持。”母亲说归说，但也体谅父亲己年老，确实需要一点娱乐生活，她也渐渐地接受了。而父亲从不还嘴，好似可以让他拉奏，已经是异常的知足之事了。

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在二楼看书，父亲的尺胡独奏之声又飘扬在家的每个角落里。听那胡声，音色纯美，如歌如泣、有些哀怨、有些凄惋，感觉父亲己练习得挺娴熟了，心里默默佩服父亲的持之以恒。我轻轻走上楼顶，看到己是77岁的父亲，戴着厚厚镜片的眼镜，正如痴如醉地陶醉在拉弹之中……他那布满皱纹的脸，在胡声中舒展开来，眼睛半眯着，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神态安祥、有着喜悦之神情……此时，那胡琴声回荡在家的上空，微风习习而来，感觉琴声在冼涤心灵的尘埃，洗去世俗浮华喧嚣……又好似是心灵的一次独自旅行，让人思绪飞扬……

暮年壮心风光好，怡然从容夕阳红。渐渐地，父亲加入了社区周边一群退休老人组建的“十音八乐”队伍。乐队的接受让父亲更加来了精神和信心，他孜孜不倦地练习，只为更好地配合乐队的每场演奏。隔三差五，这支充满爱心的“十音八乐”队老人们便聚在一起，吹拉弹唱一些久违的莆仙戏曲，传统曲目。经常周边某地有贺庆之喜，会来邀请这群老人们前去助兴，增添喜庆气氛。父亲与乐队的那些退休老者们，总是非常厚道、诚恳，乐此不彼地为许多场合吹拉弹唱，营造着浓厚的欢乐气氛……

如今，那尺胡已成为父亲的生活不可缺少的“小伴侣”，父亲常常在早上或夜晚，兴致勃勃地背着它出门，去会合他的乐友们。每天下班到家，总会听到父亲的尺胡声，在家的上空回荡着......胡声时而幽怨；时而委婉；时而悠扬；时而哀嚎；时而如草原牧歌般欢快；时而在如泣如诉……

父亲一生辛苦且奔波，劳累且坎坷。默默在心里祝愿父亲：胡声曲曲表心怀，祝福暮年夕阳红！

插图/网络

作 者 简 介

何爱红，女，文艺爱好者，业余喜好画画、看书、旅游；业余的小写作发表于《仙游今报》《湄洲日报》《莆田作家》《莆仙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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