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 | 周庄放歌（组诗）

周庄放歌

文|陈涛

一、五月，我坐在老家田埂上

五月，我坐在老家田埂上

风吹麦浪

一边是绿油油的玉米和艾草

一边是白了头的油菜和稗子

还有燕子、蝴蝶在飞

还有小鸟、云雀的唱……

不远处先人的坟莹紧邻村庄

劳作的人和故去的亲人仍住的那么近    人间天堂

相亲相爱相守相望

只有路和电线杆伸向远方……

五月，我坐在老家田埂上

城市的丛林在茂盛的生长

端坐住大人物个个气宇轩昂

还有一群光鲜的白领和闲者    匆匆忙忙

创造的东西一日千里

马云的淘宝、互联网

京东的快递还有谁的智能机器人

美国的贸易及中东的战争

好不热闹、来来往往

……

土地、农村依然那么质朴又浑厚

父辈依然憨憨    走路还是慢慢的晃

我不知道对的    是眼前还是远方

他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从这里出走怀揣梦想

汲取营养让世界芬芳

无数的乡亲为他鼓掌

然后，还要回到这故乡

五月，我坐在老家的田埂上……

二、我在农村，我贴近他们         

我贴近他们

这是我的本性

我的诗也就开始抽烟和咳嗽

开始大声说话、前仰后合

然后，也可能是吓人的沉黙

一句话也不说

我贴近他们

我知道他们的一些隐私

甚至很久的恩与怨

可能是地的边界

也可能是坏过一桩婚事

甚或是老辈子的事情

但终究是无大碍的

毕竟世代相守

毕竟厚道已进入了骨子

我贴近他们

还是边干边交谈边写诗的好

让脊梁直起来

皮肤黑红

太阳照上去

头低下来

两只手开始劳动和有力

这时的诗，就会好一些

耐读，也有了烟火色

我贴近他们

言语不多

我对他们实称他们就对我实称

必竟谁也不怕谁    谁也不欠谁

只有那份亲情那份孤独和那份落寞

融为一体

才能真正拥有那份不紧不慢

宠辱不惊

我贴近他们

大家都很快乐并且受用

因为，我就是他们

三、村庄的高度

我的村庄没有山，到处是平原

我那村子的最高处是南边的那个老鸭窝和东边邻居的一处二层小楼

而我的村庄有佝偻的三爷、小脚的二奶

有强壮、但憨厚的五哥

灵巧、善良又能干的大嫂

花婶八十多了，广场舞逗乐又妖娆

小侄子刚刚出生、白白胖胖……

这些呀！就是村庄的高度

村里有一群人在几亩地上坚守

坚守这树、这屋、这几处路口

有一群人去城市了

虽华灯闹区但肩上是水泥钢筋而心里是妻儿老小

有一群人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家乡，志在四方……

只有村头老秀才的孙子，记录了这一代人、获得了鲁迅文学奖

这些呀！就是村庄的高度

听老人讲当年：

还有花轿、锁呐、祠堂、族谱及祭祖

有天地君亲师、有诚信和孝德

有四书五经私塾、学堂与儒释道

有千字文、易经风水和二十四孝

有登过戏台的三伯和五叔

有玩鹌鹑、羊抵架和斗鸡的二乖……

这些虽命悬一线、但香火未断

这些呀！就是村庄的高度

还有那绿意、那安谧

那一村鸟叫、那一缕饮烟和那一生的牵挂

这才是村庄的高度，让人不离不弃

我的高度，永远高不过村庄的高度！

四、老家麦子的味道

我与麦子已没了本来的味道

麦子依然金黄，风吹麦浪

我依然怀揣梦想，望故乡

然而，现在我和麦子的关系

已不是镰刀、手和拢它入怀的关系

它也不是单纯的麦子了

从板结的地上拱出

陌生似的张望

隔着我们的是漂亮而巨大的收割机

半月的麦天现在只用半晌

以前的捆梱垛垛碾碾扬扬

扛它上肩又颗粒归仓

吃它时毛驴套上、筛箩箩打面面

一一那一碗艰辛的面条汤……

累死累活的日子没有了

那种千恩万谢的意义也没了

没了真心的交流

也就没了深入骨髓的味道

我在家乡小路上    留恋的张望

随风飘来的还是小时的麦香……

啊！老家味，真厚道

五、感恩我的周庄

享受这片土地

它触碰了我的灵魂

感恩这片土地

它让我来到这个世上有这么深的交集

我知道了它的温度和它的深情

还有这么一群平凡而同样深情的人们

抚摸他们的劳动、爱情、繁衍生息和喜怒哀乐

我知道了我的存在

也隐隐约约知道了活着的方向

即便这个地方那么渺小、生活那么卑微、那么的低

然而，它是无辜的、真实的、完美的

它涌动着你看不见的勤劳、美德和坚忍

以及勃勃生机

它生我、收留我、又那么地爱我

让我在这世上，不要白活

因此，我真切地知道了

这一片土地

为什么总让我回头的张望

为什么总让我无限的留恋

象依偎母亲又象鸟儿恋窝

因为，是它的真实

碰触我的灵魂

我知道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到来……

-End--

审稿: 微子   图:网络  美编:M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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