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顺 | 女儿的胜利 / 开普饭

女儿的胜利

文|程金顺

2019年7月9日，正是中招成绩揭晓的日子。

中午我正在做饭，忽然电话铃响了，我一看，是大女儿的电话。

我划开接听，电话里传来女儿急促的话音：“爸爸，九年级看来我是教不成了！”

“这怎么可能呢？”

我记得中招考试的第一天夜晚，女儿也是用这样急促的声音和我通电话的，她说，今年她班的语文成绩肯定考砸了，她要找校长，下一年坚决不教九年级了。原因是今年中招有道语文考试题，竟与她们学校设计的一份政治模拟试卷上的一道题很类似，其他各班政治老师都讲了，而她们班竟没有讲。她的气愤和绝望，让她失去了再执教九年级语文的勇气。我安慰她说，在中招成绩未有出来以前，谁都不敢说自己是最终的胜利者。但女儿伤心已极，执意第二天要找校长，下期坚决不教九年级语文。我只得说，好吧，到第二天再说吧。

结果，到了第二天她并没有去找校长，只把不教九年级语文的想法埋在了心底。

现在我接到女儿的电话，心情格外的平静：“怎么，你的语文果然考砸了，拽住猪尾巴了？”

女儿悠悠说道：“不，我班的语文成绩考得太好了！”

“哦，真的吗？”

“真的，我班的语文中招成绩达到一百分以上的竟有5人，96分以上的竟有十几人！而讲过那道原题的班级，过百分的每班只有一个。”

“这是何故？你们班没讲那道原题啊。”

“你不是常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我在平时经常给学生传授考场上面对陌生试题怎样解题的方法，没想到这次考试竟真的用上了。”

“爸爸祝贺你啊，你胜利了！”

此时我才明白女儿“九年级语文教不成”的含义：女儿的胜利太出乎她的意外了。在她们学校有许多个班级，其他任课老师都是多年的九年级语文老师，作为刚担任九年级语文的年轻的她，在中招考试中竟能脱颖而出，的确显得太突出，太意外了。

我在说出这句话时，不由想起去年的今天，女儿也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当时女儿还是八年级的语文任课教师。在春期期末考试中，女儿毫无悬念的夺得了年级年度语文学科评比第一名。校长找到她，让她秋期担任九年级语文课任教师。但是，女儿顾虑重重，怕教不好，怕承受不了九年级频繁补课，频繁考试，频繁评卷之累。她说八年级语文教学她刚找到感觉，正想好好研究一番，却要中途丢掉它，她有点不甘心。因此，校长让她教九年级语文，她从心里不乐意。

我当时对她说：“不登高山，不见平川。你正年轻，正是干事创业的好时机，学校让你教九年级，是对你的信任，你教了九年级，才能看见教育的最美风景。”

“爸，你啊知道教九年级，有多么忙，多么累！我们学校担任九年级课的女老师，想要孩子，只因为超常负荷而留不住，未婚的年轻女老师，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你不是想让我一直单身吧？”

“爸曾经教九年级十几年，三年级老师的苦和累，爸怎么能不知道？但你没担过九年级科任老师，你就不知道九年级老师不仅有苦和累，也有喜和甜。再说，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到了，无论什么都会为你让路的。”

“那好，我试试吧。”

结果，暑期还没结束，女儿就踏上了执教九年级语文课程这列快车。向老教师请教，钻研历年中考试题，利用星期天精心辅导，通过抖音视频激励学生学习士气……女儿累并快乐着，虽然也有苦恼，也有抱怨，但女儿在苦恼和抱怨中常常收获着自己的欢乐和幸福。每次考试，女儿所担的语文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在2018年教师节受到政府公开表彰，被授予“先进教育工作者”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