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庄：读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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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惟庄
余暇中，我翻书的兴致越发高昂。也许是求得贪图便捷和方便，我将自己稍微化作童稚一把，把口袋书珍藏版塞进腰包里，随时随地掏出来端详它。
这是一本《世界悬案之谜》的小书。读书次数增多了，感觉神秘而万分惊异不已。书中历史上那么多的谜团等待着化解开来，如揭示其中真相，施与我一点点渴求的目光，心里未知的世界将会一片阳光灿烂。我未做过侦探，没有破解谜语的技能，也没有侦破悬案的智商。我看完全书之后，依旧是疑问重重，仿佛一圈圈肥皂泡在头顶上盘旋，直到升空后破灭。
谜题依存。悬置于心的五彩纷呈的谜，挂在心中，看来看去都悬念陡升，似乎永远是一个个谜案，我之后感到无比失落。没心思再花时间看下去了。眩迷着的精彩确实告诉我人生在于探秘，探索无穷无尽的遗存，以及它的深度和奥妙。
闲的无聊了，我反顾那份意念的寄托，做梦消遣。虽然不切实际，但是也能够悬疑，至少有所遐想。我就去阅读《外星人探秘》这本书，测试一下自己的想象力究竟有多强劲。摆在现实之中，多了一点希望，总不会感染地球毁灭的奇怪论调了。这些未解的高度智慧生物，来自于何处？许是永不罢休的追索罢。
看看金克木的书《末班车》，却是内敛之中磨练精神，把阅读的习惯强化了很多，使生活情趣化，带点深沉。作者自命闲谈、与历史对话和自我性的独白，亦即雅俗共赏，如一道绝妙的川菜，越品尝越有味越深长。这等好书常放在身边是多好的事，读出优雅也读出大师的情怀，再合适不过。读一本好书，内心情感深化，可以把生活抬高到既真实又深沉的那一个应有地位，不回避，不折不扣地自作内心旁白，营造出优美的意境来。
阅读原来可以这么劳累，所有书页翻也翻不完，常像溪流一样，颇似流不尽的水。
手不释卷地承受其重，宛如不辞疲倦地度过灰色岁月。严歌苓的长篇小说《霜降》何曾结了一层冰？我以为内中含义表现的是情感岁月，生命力长，就如鉴赏美丽的油画，品尝不尽的。伊利亚·爱伦堡的大部头《人·岁月·生活》令我的精力倾向于一个崇高，感觉心头厚重，享用不尽。
汉乐逸著作《发现卞之琳》是一位西方学者思想的探索之旅途，已无所别类化，有几分新鲜的发现，不改我的思索与崇敬，从内心到外化的震感,最起码一颗诗心永不变化。
做什么姿态呢？我的阅读的光阴里。靠在静默的书案前， 看一看张同吾的文学随笔集《放牧灵魂》，思辨且又学习着更加深刻的怀想，纳入灵魂之中，可以暂时脱离世俗，模仿拔高一点精神。
穆旦写的《蛇的诱惑》颇诱惑了我心，初步了解到穆旦将为何人，以及他的高度。几句话使我反复吟诵，寄予一个情感。“让我们在岁月流逝的滴响中/固守着自己的孤岛”不是无聊，而是对于生命意义的喟叹。“他的身子倒在绿色的原野上，一切的烦忧都同时放低，最高的意志，在欢快中解放，——”，诗人穆旦就是这么积极向上，不在等待中，在奉献自己的生命而无怨无悔。
简单列举一个书单，我等待精度下去，用心品味它的意犹未尽。或是不只是第一次阅读，很多次了，仿佛手不释卷，坚持阅读习惯化，不舍昼夜。
传奇书系编委会编辑的书《星空奥秘——地外人类》，将幻想和探索精神结合，仰望苍穹，引领读者走向神秘莫测的地外世界之中，尽情傲游不舍昼夜。
读一本好的思想笔记，或是受益无穷，将拓宽自己的视野。叶匡政主编纸生态书系，这其中的一本书《梁小斌如是说》由新华出版社出版。不妨去多读一读它，去窥视梁小斌的深度。
第一次完整阅读《梦家诗集》这本书，形式优美，给予我无限的想象，感受深刻。早先就知晓陈梦家研究甲骨文，可谓一个古文字研究大家，在历史研究上成效显著。不可否认他是一个著名的考古学家，一代大师级人物。如今看到陈梦家的诗，进入月影之间，浮现美丽，深深折服于他的洒脱，以及他作为一个诗人的博大胸襟。
资中筠主编的书《冷眼向洋》分上和下两本，以一个世纪为时间的跨度，且是面对时事纷纭跌宕的，表述欧美社会文明历史的发展和演变，抑或百年风云史，让人跟着历史的思想走向，一步步推进，到达那个变化万千的时代。
方舟子打假出了名。可他解读科学史著名谜团，再一次吸引了我，我不得不想去读一读《爱因斯坦相信上帝吗？》这本书。第一篇“科学家也要当赌徒？”诱使我想看个究竟。接下来，作者写到了塔塔利亚、布鲁诺、牛顿、胡克和莱布尼茨的争辩、柏林格化石研究、伽罗华、达尔文和华莱士之间的恩恩怨怨、孟德尔、凯库勒、巴斯德等，书中描写令人疑窦重重，我也读到了科学领域原来这般争议繁多，感到非常费解，难得分出真伪来。科学发明在世这么多年，依旧无休止地争论不断，到底孰是孰非呢？我以为历史自有其公论，不必过分担忧。不过方舟子给予人思考的余地，教人学会独立思考问题，不可偏信一个方面证词，提高识别真假的能力，值得赞赏有加。
最早接触《小说选刊》大约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正读初中阶段，正当年少时，性情上还很懵懂，蔓延在眼前的汉字似乎生了魔法效应，光辉四溢。那些篇小说入得眼眉中，我看得仔细，心中茫然，也一片朦胧，似懂非懂的。俨然变得习惯了许多，至今不改寻得一本《小说选刊》在手，且保持平常心态，慢慢咀嚼。与《小说选刊》同时相随我成长的杂志还有《收获》和《人民文学》两种。都坚持下来了，未曾间断过，甚至于改变了我思考问题的方式。其他包括《诗刊》、《小说月报》、《当代》等等纯文学杂志，我皆为时断时续的态度，有一册就看，没有了也不去寻求它，很少长年累月地持续阅读下去。
有过热钟于《奥秘》的时候。它就像是磁铁，吸引我不厌其烦地读，有时废寝忘食，如今回想起来颇令人费解。到了冷落它时，我又是那样坚定，毅然决然，迅速忘到脑后，抛弃废品一样，毫不留情。在之后，个人本性上，我对于科幻和动漫的形式从没变过，换了一个新的内容而取得新的愉悦了。
结果，自由随性的禀赋吧，我轻视了官办的一些刊物，开始关注起了民刊。很多民刊稿件的水平不低，实在率性，完全可以与《小说选刊》和《人民文学》相媲美，甚至更加纯粹化，贴近真实生活更加紧密一些。正确与否？暂且不必要肯定，我就得出一个小的论点，即凡是来自于民间的淳朴思想和善意的情感表达，表现真实还是真实的，故作姿态，表意虚假的永远都不可能真实。
《诗经》里边最具影响的作品只怕是“风”的部分，由民众中得来，也就是来自于民间传诵的朴实诗歌，表达出普通大众的情怀。“雅”的诗歌可以吟诵，文笔质感优美，陶冶情操。最不值钱的当然是“颂”了，歌功颂德能有多大的价值？比腐尸霉烂得还早，所以一本《诗经》传习至今，“风”的篇幅保存最多，也最有文学价值。“雅”其次，时不时地会涌起它的影子来。而“颂”的部分几乎被人们遗忘殆尽了。
废名的著作《莫须有先生传》使我颇费了一些功夫读它。通篇全读完了，无意识之间，并非刻意而为之，拥有几分亲近感。所写的人文风物和环境因素，实实在在有的，据实描述人物，形象鲜明，我感觉书中有作者自己的影子在摇晃着。因为我熟知那里，那是我母亲的故乡所在，也曾去过几次黄梅县城，所以，触手可及其中。废名家乡的背景都是活灵活现的，处于那个时代，更多的是几多无可奈何，又是一般人生活化的十足逼真。
废名笔端的五祖寺，现今仍旧香客纷纭而至，且香火旺盛。回望莫须有先生生活的时候，想必也是人来人往不断，那么细致刻画的一个人物，是苦难和磨砺的开始，如果隐居山林，结果没那么多的故事发生了。卜居再是留客吃饭，画符，听白丫头唱歌子，乃至教别人英语，总不至于无题，但是在我心中印象深刻。领受此中的一波接着一波情节，再推演开去，我感到了无以名状的辛酸和莫须有先生的生活的不易。
这篇小说书写的方法具备时代典型性，通过它，了解那个时代现状，可以窥一斑领悟全豹。须多读读看，在眼前凝练文字的流动下，感受真实的黄梅县城和那个乡风土语。不再停息，我就接二连三地阅读废名的其他小说。比如，《张先生和张太太》和《文学者》两个短篇小说皆发表于一九二七年的《语丝》刊物，着实具有京派意味。小说《一段记载》、《李教授》和《纺纸记》更加切入世事，有点半文半白，但不很艰涩难懂，比较耐读一些。总的看来，废名的笔下大多写的是知识阶层，有其基本固定的描绘形象，我推测一下，以为与他本身熟悉的生活环境相关联。他经历如此简单。废名进北大读书，经过发奋苦读，学业长进很大，然后成了一位大学教授。兴许他的灵感来自于周围，或是身边所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件。无可厚非，废名塑造的文学氛围当然围绕着知识分子这个形象旋转了。
我应付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每一天排列得满满当当，消受不起。这时，阳光都是灰暗色，不再象平素里那般美好。我的时光在应酬中缓缓消磨掉了，过得慢，度日如年。一日三秋在我此刻简直就是神话。一天里可以容下许许多多的内容，有点杂乱，恐是不胜枚举的。
所有事情都不具体化，迷蒙之间突出了飘飘然。夜间睡眠时，闪闪的星光照耀着我，我忽然想起了郭沫若的一首诗《天上的街市》来。“远远的街灯明了”虚无缥缈，此间又是我所以渴望的光明，不得不轻声念起。试想那个“提着灯笼在走”的仙人如能下凡来，怕是烂漫情感同时也会降临我身边，可会是无忧无虑的模样，卸掉压力和重负，尽快轻便起来多好。
只能有所侧重，放掉包袱，任由脚跟贴后背，充实每一天。大事小事似乎不能分辨得清楚，皆为大或者皆为小，满腹狐疑，脑袋里晕沉沉的，如同一团乱麻。
私人稿件写到半截子，纵使灵感爆发涌起，再无力写下去了。诸多的事白天没有做完，甚至夜间睡觉的时间都在减少，顾不上计较身体消磨，小憩片刻或者是一个奢望。心情亢奋时，那是我的欲念充斥了琐碎的感觉和狂想，无关乎当下的忙碌，把阅读当作功课，总不会熬到心死。
就这么过日子，如转动的轮子，上班、下班、读书都在劳累。双重负担下，我若能够承受其重量，负重前行，由是腰背酸涩难当，扑进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不清，连连晃动，我老去的速度越来越快速，心情也会无比深沉。内心触觉分明，至少没有坏死，隐隐作痛。书籍读得再多，不再磨难。
（注：题图照片、文中第一、第四插图照片系作者本人，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惟庄，原名何伟征。落魄凡尘载酒行，习惯于行走与攀援。著有诗集《一次步行的起始》《半分甜度》及《新启蒙诗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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