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建兵:杀胡令(小说连载之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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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席建兵

我接着说:“狼王,一个'炎黄子孙’为了'九黎族’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你还那么恨他们吗?”
它抬头看着我说:“一个'炎黄子孙’做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消除我对与他们的仇恨吗?”
看来想用排长叔叔的死来改变它们是不可能了,但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也不打算放弃,我接着说:“狼王,我想问你,对于'炎黄子孙’是你对他们本身就充满仇恨呢还是你的使命使你不得不对他们充满仇恨?”
它听完我的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这有什么分别吗?”
“这当然有分别,如果是你本身就对他们充满仇恨,那就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伤害了你们的事情而使你恨他们,这种仇恨就像我现在对于日本鬼子的仇恨一样。如果,是千年来的使命使你不得不恨他们,那我只能说我敬佩你们对于使命的忠诚。”
他的眼睛瞪着我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回答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狼王会被我说服,改变它们千年来所秉持的信念,不再仇视“炎黄子孙”,但这种可能近乎渺茫。二是我会失去铁狼军团。但我并不打算放弃,因为如果它们始终怀着对“炎黄子孙”的仇恨,那么它们就对我要上战场杀鬼子不会有太大的作用,这其实和第二种结果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我看着它咬咬牙说:“我想说的就是今天的'炎黄子孙’,不仅没有伤害过你们铁狼军团,更没有伤害过九黎族人,甚至还为了九黎族人而献出了他们的生命,狼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它听完我的话叹了一口气说:“主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再与他们为敌了,是吗?”
“你又叫我主人?”
“是的,我又叫你主人了,我所理解的朋友是应该有共同志向的人,现在我们没有了这个基础,我想我们不能做朋友了。”
我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但我还是试探着问:“既然你还叫我主人,那你对于我的决定是什么态度?”问完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紧张的等着它的回答。
它转过头不再看我眼睛,望着远方说:“明天,或者今天晚上铁狼军团就会全部到达,到时我会带着它们来'朝拜’你这位'天授人’,之后我们会返回朱雀山去继续履行我们的使命。”
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是来了,我有些急了说:“可是,我是'天授人’,你们不是应该听'天授人’的话吗?”
它转回头看着我说:“可是'天授人’已经忘记了他的使命。”
“我不是忘记使命,只是几千年后的今天已不同于往昔,'炎黄子孙’和'九黎族’早已没有仇恨,他们早就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了,你忠诚坚守着的使命已经没有了意义你知道吗?狼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苦苦等待了数千年的'天授人’背叛了自己的使命。”说完,它不再理我转身向林子走去。
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说:“可是,我有兵符。”
它头也不回的说:“是,你有兵符,那就请你每次找我们时都带着兵符吧!”说完它进了林子走了。
狼王走了,我颓废的坐到了山坡上,无助的用手抓着头发。眼镜叔叔说收服铁狼军团的心,需要长时间慢慢的感化,看来我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可现在怎么办呢?就这样失去铁狼军团了?我是没有半点主意,看来还得去找眼镜叔叔。想到这儿我马上站起来向山洞跑去。
山洞里却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我猛然想起眼镜叔叔可能已经知道了排长叔叔遇难,去了村里。我马上转身朝村里跑去。
村里,排长叔叔的葬礼正在举行。在村里的那块儿空地上两条板凳支着一口棺材,排长叔叔躺在棺材里,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他的那身军装,军帽戴的整整齐齐,带着足以震慑鬼子的中国军人的威严。爹和眼镜叔叔也穿着整齐的军装,站在棺材旁守护着排长叔叔,守护着他们的战友。
棺材前放着一张方桌,桌子上香炉中香烟缭绕,召唤着排长叔叔的英灵,香炉前摆着几样吃食,祭奠着我们的英雄。村里人挨个来到排长叔叔的灵前,向排长叔叔鞠躬寄托着他们的哀思。
祭奠完毕,爷爷走到灵前向排长叔叔鞠了个躬后喊着说:“封棺”。几个年轻人抬着棺盖走了过来,慢慢的把棺盖合上,又拿起几个木头楔子把棺材钉的严严实实。这时,爷爷又鞠了个躬说:“摔盆送英雄上路。”
爷爷喊完,三娃子腰里系着白布条手捧着一个瓦盆走到灵前,我三两步跑过去哭着说:“我来,我来。”爷爷递给我一条白布,我接过来系在腰里,跪在灵前给排长叔叔磕了个头,站起来从三娃子手里接过瓦盆,对着一块儿石头狠狠地砸下,瓦盆瞬间粉碎,碎片四溅。摔完我又跪倒在地嘴里大喊:“叔叔,走好。”
村里人也都喊着:“英雄,走好。”
然后,随着爷爷的一声“起灵”。几个年轻人走上前来,拿着绳子和杠子,抬起了排长叔叔向村外的山上走去。墓穴早已挖好,大家拽着绳子慢慢的把排长叔叔的棺材放了下去。爹和眼镜叔叔站在墓穴旁给排长叔叔敬了个礼,然后,拿起铁锹往墓穴中填起了土,其它人也都拿起了锹把土一锹一锹的填进了墓穴。很快墓穴填满,墓穴上堆起了坟头。村里的石匠已经为排长叔叔刻好了一块碑,几个人抬了过来立在了坟头。葬礼完毕,所有的人站的整整齐齐向排长叔叔鞠了一个躬后,渐渐的散去。坟前只剩我,爹和眼镜叔叔。
看着排长叔叔的坟头,我又落了泪,对着眼镜叔叔说:“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要打这一仗,排长叔叔就不会死了。”
眼镜叔叔摸着我的头说:“伢子,这不怪你。只是你要记住排长叔叔的仇,迟早有一天我们要找日本鬼子讨回来。”我含着泪点点头。眼镜叔叔又朝着排长叔叔的坟头鞠了个躬,转身对我们说:“咱们也走吧!我还有重要的事跟你们说。”我不知道眼镜叔叔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不过,我却是有重要的事要对他说,便和他们一起回了山洞。
回到山洞,天也黑了下来,爹去找柴准备生火,我迫不及待的就把我收服铁狼军团失败并且它们要退守朱雀山的事跟眼镜叔叔说了。眼镜叔叔听完叹口气说:“伢子,你也别太着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只是没想到,狼族居然会对自己的使命忠诚到如此的程度,就这一点而言,是我们人类远远不能及的。”
“叔叔,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么强大的力量呀!”我着急的问。
眼镜叔叔对我摆摆手说:“伢子,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有一件紧急的事情必须马上想办法解决。”

作者简介

席建兵,山西省洪洞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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