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个故事我又相信爱情了
文丨月方
(最老报童:克拉克)
这一天,克拉克老头蹬起了自行车开始了又一番送报生涯,此时,目送他远去的不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居住多年的老屋。老屋里,他的老伴琼正睡得安详,她还不知她的老伴已出发,正双脚发力,蹬向62年前的浪漫清晨……
62年前,克拉克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已经开始送报赚钱。骑车飞奔的感觉令他兴奋,路边鲜艳的花草令他快乐,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遇见那个宝石般纯洁的女孩。女孩大眼睛、金头发、穿短裙、笑声朗朗,每次见到他都脆生生地喊:“嗨!”他停下来把报纸递给她,偶尔跟她聊两句,更多的时候是旋转车头疯一样地朝远处飞蹬,那飞的速度不是为离开,是为展示、为卖弄、为身后女孩咯咯的笑……
就象法国著名电影《两小无猜》里那样,他们至此相识、相知、相爱,走过懵懂的时光、走过青涩的时光、走过炙热的时光,他终于牵起她的手,共同步进婚姻殿堂。四五十年的婚姻,如果细细说,该能说个几天几夜吧,如果慢慢写,该能写下几箩几筐吧,如果挑大事记,也该记下一串又一串……可是就在这可以坐在摇椅上慢慢细数往事的光阴里,在这最灿烂最瑰丽的晚霞时刻,他的爱人琼却患上了老年失忆症——过去的一切,坎坷的、顺利的、幸福甜蜜的、痛苦忧伤的……点点滴滴、滴滴点点,都被“老年失忆”抹成一片空白。琼甚至不认识天天陪在她身边的丈夫,隔三差五,她就要问一句:“你这位老先生怎么天天在我家?”
克拉克做过多重努力:拿旧物、看旧照片、絮叨旧光阴……可是老太太始终一脸茫然,不知眼前这位老先生忙碌着什么啰嗦着什么。
某一天,当院墙外飞驰而过一个单车男孩时,琼呆板的眼睛突然迸闪出梦幻般的色彩,她站起来,甩开身后的克拉克,冲到栅栏边朝那远去的背影喊:“明天见!克拉克!”那是62年前,琼和克拉克的常用道别语。克拉克激动了:琼记得那个名字,记得那个送报的小男孩!他搂住琼,心疼地搂住,象搂那个62年前的漂亮小女孩……
至此,琼每早起床后都在院内枯坐,伸颈探望,脸上有期盼有焦灼,她自己说不清什么,而克拉克明白:好多天了,再没见门前有单车男孩飞驰而过。他问:“琼,你在等克拉克吗?”听到这“克拉克”三个字,琼握住克拉克的手,象一切小女孩那样急切地询问:“克拉克今天会来吗?”看着琼急切的表情,克拉克哽咽了,他吻吻琼的手,说:“放心吧,姑娘,克拉克一定会来!”
于是,克拉克把琼交给社区护士,自己开始筹划送报活动。他联系了送报站,挑选了送报的路线,买了与62年前近似的单车,戴上与62年前同色的防护帽,第二天开始了他的送报生活。琼是他的最后一站,到达琼的“家”门前时,琼已经在护士的陪伴下等候在庭院内了,见到骑着单车的克拉克、见到克拉克手里的报纸,琼激动地跑过来,她问:“克拉克,你今天全送完了吗?那只大黄狗有没有再咬你?”他帮克拉克擦汗,抿嘴笑笑,然后忽然想起什么,走进屋内拿出糕点:“这是我妈妈今早买的,你吃一点吧!”于是,克拉克吃起早上出发前买回的面包,听着琼喊他的名字,看着她坐在一边盯着他的热切目光,克拉克觉得异常满足——他终于找回了琼,找回了那个62年前宝石般纯洁的女孩。
至此,克拉克成了澳洲最老的送报员,而琼成了澳洲年龄最大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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