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死婴奇案
清朝末年,浙江鄞县有个曹少爷,在外读书捐得个道台官职回家。家里提前接到了喜报,曹府里大摆筵席为少爷接风。其母刘氏听闻儿子归来,高兴不已,让家里的仆人以后一律称呼儿子曹锦堂为老爷。曹锦堂来到家中,参拜了母亲。母亲刘氏看着当官回家的儿子高兴地合不拢嘴。丫环金娥见到曹锦堂归来,赶紧过来送茶。
曹锦堂几年不见金娥,没想到金娥已出落得如花似玉,不免动了心。曹锦堂当了官,前来拜访送礼之人络绎不绝。曹府里宾客满座,热闹非凡。席间,曹锦堂的母亲不免又想起了儿子的婚事。过了一会,刘氏对儿子曹锦堂说道:“你自幼与梁家小姐定下来婚约,如今你事业有成,也该尽快给你们完婚了。”
曹锦堂急忙回道:“此事不急,还凭母亲做主吧。”金娥忙前忙后地在送酒,这时小丫环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弟弟福根来了,正在门外等你”。金娥父母早逝,她和弟弟相依为命。为了维持生计,弟弟福根在客栈当伙计。金娥从小疼爱弟弟,时常为他缝洗衣服。她把洗好的衣服递给了弟弟,说道:“今日老爷家请客,我不能多逗留”。弟弟听完,转身离开了。
到了夜晚,宾客们都陆续离开了。曹锦堂走进屋里,他又打起了金娥的主意。他叫金娥前来送茶,金娥放下茶水正要离开。突然曹锦堂从背后扑了过来,一下子就占有了金娥。从此以后,他隔三差五地就调戏金娥,可怜的金娥不堪羞辱,几次想上吊自尽。后来,她想到自己若是死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弟弟一个人,所以就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过了几个月,曹锦堂就与梁家小姐拜堂成了亲。但是,金娥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曹锦堂得知后就哄骗金娥,让她暂时不要声张。有一次,曹锦堂在花园中散步,看到了金娥正好从此处路过,他叫住金娥正欲上前调戏,正好被妻子梁氏看到了。
梁氏本来就娇生惯养,蛮横无理,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和一个下人在调情,禁不住生起气来。过了几天,梁氏就诬陷金娥偷了她的首饰,名正言顺地把金娥赶出了家门。金娥来到客栈,找到弟弟福根,诉说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弟弟听闻,非常气愤,于是跑到曹府要找曹锦堂算账,但是每次去都被轰了出来。可怜的福根深知官官相护,他状告无门。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眼看着姐姐金娥快要临产了,福根不知如何是好。这日碰巧张婶来到客栈,她跟福根说:“财主徐老爷家膝下无子,打算抱养个男婴。客栈里人来人往,福根你见多识广,费心给留意一下吧”,福根听完点了点头。
福根回到家里,他反复思索着张婶的话。福根心想:“姐姐并未嫁人,生了孩子恐怕名节难保。如果姐姐生的是男孩,倒不如把他送出去的好,这样姐姐以后也免遭拖累”。过了几天,姐姐腹痛难忍,福根赶紧去给姐姐叫来接生婆。过了一个时辰,接生婆跟福根说道:“恭喜,恭喜,生了个男婴。”
福根谢过接生婆,然后偷偷地抱着孩子去了张婶家。张婶看到孩子,高兴极了,两人抱着孩子就去找徐老爷。徐老爷夫妇见到孩子欣喜不已,他给了福根20两银子,却被福根拒绝了。福根对徐老爷说道:“我把孩子给你们不是为了钱,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善待他”。徐老爷夫妇二人听闻,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们会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后来,他们给儿子取名天赐。
福根从徐老爷家出来,赶紧回了家。姐姐看到福根,急忙问道:“孩子呢,抱给我看看吧”。福根说道:“接生婆递给我时,他已经死了,我刚才已经将他埋葬了。”金娥听闻,伤心地哭了起来。第二天,金娥哭着离开了客栈,她来到桥边,看着滚滚的河水,刚想纵身一跳,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
巧合的是这人正是徐老爷家的仆人赵妈。赵妈看金娥可怜,就问起了缘由。于是,金娥就把儿子不幸夭折的事情告诉了赵妈。赵妈一听,徐家正好需要个奶妈,于是带着金娥就去了徐府。来到徐府后,徐老爷夫妇就让金娥留了下来,专心照顾儿子天赐。
后来,福根得知姐姐在徐家给天赐做了奶妈,也没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姐姐。一晃十六年过去了,天赐长得一表人才,谈吐不凡。而金娥也没有再嫁,她把天赐精心带大,徐家也将金娥也当做亲人一般。天赐对奶妈的感情也非常深厚。
有一日,曹锦堂来到了徐府上,他看到了天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气宇轩昂的少年。于是,曹锦堂就跟徐老爷说,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天赐。徐老爷一听,高兴地答应了。送走了曹锦堂,天赐却对父亲说道:“那曹家的小姐刁蛮任性是出了名的,父亲怎么可以答应这门婚事,还是赶紧退掉吧”。
父亲说道:“有多少人想攀曹家这门亲都攀不上呢,你居然还让我退婚,这万万不可”。无奈,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过了两个月,两家选好了吉日,天赐就和曹家小姐结了婚。
结婚当天,新娘曹氏见天赐一脸不悦,于是非常气愤。到了晚上,二人进了洞房,曹氏就质问起天赐来。天赐一看曹氏刁蛮任性,不由得发起了火来。金娥听到了,赶紧进屋劝和。天赐看到奶妈金娥,感觉羞愧难当,于是转身走出了房门。
天赐刚走,新娘曹氏就将火发到了金娥身上。金娥刚想劝解,不料新娘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剪刀对着金娥就刺了过去。金娥见状,赶紧躲闪,她本想抢过剪刀,不料剪刀却被两人争夺,分成了两半。金娥见新娘失去了理智,赶紧转身就跑。新娘见状,拿着那半把剪刀就追,不料刚一转身跌倒在了地上。
那把剪刀正巧刺穿了她的心脏,金娥看到后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于是赶紧趁着天黑跑出了徐府。过了一会儿,天赐的父母带着天赐过来给新娘赔礼道歉,结果发现新娘已经没了气息。徐家人顿时吓傻了。他们深知此事无法隐瞒,于是赶紧叫人去告诉曹锦堂。
曹锦堂听闻后赶到了徐府,看到自己的女儿死在了洞房里,他悲痛万分。于是,不由分说,就让人把天赐捆了带到了县衙。县老爷看到曹锦堂带着女婿来到了大堂,一点不敢怠慢,连夜审讯。可是天赐却说新娘的死和他无关,但是自己也说不清新娘的死因。曹锦堂气愤不已,逼着县老爷明天处斩徐天赐。
再说金娥从徐家跑出去后,直奔弟弟福根的住处而去。见到弟弟,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福根一听,这件事情关系到天赐的生死,于是就把天赐的身世告诉了姐姐。金娥得知天赐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时,又惊又喜,惶恐不已。
第二天,县老爷被逼无奈,只好听从曹锦堂的安排将徐天赐押赴刑场问斩。金娥得知此事后,赶紧和弟弟赶赴刑场。刑场上人山人海,堆满了看热闹的人。只见徐天赐满脸泪痕,呆呆地跪在地上,等候问斩。曹锦堂看了县老爷一眼,说道:“是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
县老爷虽然觉得案件疑点重重,但是看着曹锦堂那张脸,他却又万般无奈。正在这时,金娥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她跪倒在县老爷的面前,将新娘的死因说了出来。她说新娘是拿着剪刀误伤了自己,在场的人听完一片哗然。
县老爷听完一惊,说道:“你有何证据?”于是,金娥呈上了从新娘手里夺过来的半把剪刀。曹锦堂听完大怒,他对金娥说道:“这个女人纯粹是一派胡言,你到底是谁,为何敢为徐天赐开脱罪行?”
金娥看着曹锦堂说道:“十六年前的事情你全忘记了吗?我就是金娥”。接着,她揭露了曹锦堂玷污了自己,怀孕后又被赶出了曹府之事。然后,金娥抱着天赐说道:“十六年来,母亲日夜都在思念着你,没有想到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这时,金娥的弟弟福根,说出了姐姐产子后,他把孩子送给了徐府之事。曹锦堂听完,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天赐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曹锦堂赶紧走上前去,拉起金娥说道:“你和儿子赶紧跟我回家去吧”。金娥冷冷地看了曹锦堂一眼,说道:“你妄想,你不配做天赐的父亲”。
县老爷看到这里,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他看了看曹锦堂,然后说道:“既然案件真相大白了,曹小姐是自己误伤身亡,与徐天赐无关,徐天赐理当无罪释放”。说着,衙役们就给徐天赐松了绑。天赐搂着母亲金娥伤心地哭了起来。
接着,母子二人离开了法场。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曹锦堂这真是害人害己,落得个如此可耻的下场。过了一会儿,人们都渐渐地散去了,只剩下曹锦堂一人呆呆的坐在法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