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树

那棵大树

——怀念老书记王凯同志

孟元勋

王凯是南关的老书记,地道的农民,一辈子当村干部,一辈子受苦,一辈子做好事;从解放初的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到文革的中后期,一直担任村里的社长、党支部书记等职。2021年是他诞辰100周年,也是他去世36周年,在他64岁的人生中当干部就33年。

很早前想写纪念王凯的文章始终未能如愿,但又一直割舍不下。去年10月,他的儿子培林与我相见谈起王凯时,我才深感王凯是南关的宝贵财富,是一面铮亮的镜子,宣传、弘扬王凯精神,不仅是对他一生无私奉献的情操和卓越业绩的肯定,更是对后人奋发有为开启新程的动力,当然也是我们这一代义不容辞的责任。

最近南关要举行纪念他的活动,我再次回到村,在那条街上徘徊、在他被拆除了的院落徜徉,昔日老宅丰姿荡然无存,然而我依然能强烈而深切地感受到,老书记的形象如同他房后那棵大榆树依旧巍峨壮观:劲枝参天,冠遮云日。我豁然开朗:这这棵大榆树不正是王凯闪光形象的象征吗?

小时候,我跟娘到一个叫新堡湾的河槽里玩,一个30多岁的农民领着人们用镢、镐刨石沙,用戧子往起䃚石子,起塄造地。歇的时候,他手拄铁锹站在人伙里讲话,时而挥动着手,指着远方,时而神情严肃好像在批评什么,大家认真地听着。讲话的人叫王凯,人们叫他小名“生娃。”这是第一次印刻在儿时心中的王凯形象。后来,在街上常常见他抗着锄或锹收工或出地,见他赶车送粪见他背田……他和其他农民一样普通却又如此特别。我每逢上校路过他家的大门口不由驻足,注目于他深院的住舍:他,一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神秘而令我敬仰。

解放初,我国结束了几千年封建土地私有制,“土改实现了耕者田。不久,他和姚迎喜、王斗红先后创办了互助组、初级社的西社和东社、高级社,将分得了耕地的农民组织起来,解决单门独户牲口不够农具不足等困难。这是好事、大事也是难事。它不仅是对经营现状的变革,更是对几千年封建观念的挑战,当时,有拥护的有反对的有敌视的有怀疑的,也有观望的。有的人甚至想不通走上不归路。农民糜某无法释解心头疙瘩:亲兄弟还得分门另户,何况“张王李赵”挤在一打,还谈什么过光景于是“大难临头”之感挥之不去,在极度抑郁中刀自尽。由此可见当时“组织起来发展生产”是何等之难。王凯和他的同仁们又是怎样在一个“一穷二白”的南关涵养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披荆斩棘踏出一条金光大道的呢?

在南关,“东社”、“西社”、“高级社”成为那个火红时代的一个标志性符号。1953年,南关的高级社受到县人民政府的表扬,高级社社长王凯就是全村农民走集体道路的带头人。

1958年初,南关学校组织学生上街游行宣传,庆祝“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三面红旗树立。队伍前头敲锣打鼓;任三焕老人、安二焕老人手里摆动着笤帚,耳朵上挂着红辣椒,脸蛋抹着鲜艳的红色,裹着的小脚踏着鼓点尽情地扭秧歌。从此,“南关农业高级社”的牌子换成“铁家会人民公社南关生产大队。”担任大队党支部书记的王凯,是怎样的走马上任又是如何烧起“三把火”,儿时的我对那场轰轰烈烈的“大跃进”记忆模糊。但王凯领我们学生植树造林的事至今清晰如昨。

王凯带领师生,到村东南的一个叫“风筒”的荒漠地里埋压树条,搞绿化。他挖坑,检查学生们坑挖得大小,土压得薄厚;讲植树造林对南关多么多么重要,会带来哪些好处等。顽皮的男孩儿们似乎对他的要求并不在意,而最大兴趣是在这片广阔荒野里的打逗嬉闹。无意间我的锹顺肩冒了出去,身后的王二兰、姚云云同学,险些被伤,引来一阵大呼小叫。这一切被赵子甫老师看到,他吓得双手颤抖怒冲冲地奔我而来。我心慌地直跳:挨打呀!关键时刻王凯书记过来了:“你是谁的儿子?”“孟成义的。”“呵,三虎子!”书记的过问,解除了我的尴尬和恐惧,也缓冲了老师的气劲。他对围拢过来的娃娃说:“锹头没眼,俺娃们千万别瞎忽绕,用它是来挖坑栽树的,它可不是玩具。”而后,他指着漫漫沙丘,条条荒沟,兴冲冲地说:“别看现在荒凉,咱们苦战几十年,南关就会出现远山近山花果山,荒沟荒滩变绿川的美丽景象。”他的一席话把我从眼看要遭批的宭境中解救出来。小学生们激动不已,种树的热情高涨起来。可第二年,所植的树苗不知去向,纵然有几株出绿嘴儿,也逃不了羊群的扫荡,灰眉楚眼,没劲道。好多人暗暗摇头。

王凯又来了,他牛住树这股劲不动摇,不断琢磨着其中的奥妙,开始实行“群专”结合的绿化战略,跟着他的不仅有学生还有成群的大人们,在沙丘舞锹弄镢.......十多年的专业队绿化,十多年全村人的冬闲变冬忙,南关发生了神话般变化:西寺门苗圃欣欣向荣,连元沟桃梨累累,田间道路绿树成荫,户户院落花果飘香。南关掩眏在一片绿荫里,成为远近闻名的绿化先进大队。

当人们在地头乘凉的时候,当人们擗一绺嫰枝喂羊的时候,当娃娃们用树枝编织凉帽的时候,自然会记起绿化南关的“林业状元”们那些平平常常的社员,更不会忘记带领他们锲而不舍的王凯书记。全国特等劳模、平顺县西沟村党支部书记李顺达,有着“能种一棵,就能活一片坡”的坚定信念,力排众议,不怕失败,硬住头皮荒山绿化,换取了满坡松林。人们说王凯就是南关的李顺达。

上世纪五十年代,扫盲识字活动风生水起,南关的“民校”应运而生。民校是村中的一座院子,有正房西房和东房,除东房一位哑巴住着外,其余都是教室;木头制的黑板下边由四条腿支撑着;教认字的“老师”是村里“睁眼”(有文化的)人和小学教员。

晌午饭后,民校房上村干部举起用钢铁叶做成的圆锥体的长喇叭,紧挨着嘴唇、仰着头使劲地“广报”,吆喝社员们上民校识字。于是,民校热闹起来:大爷叔叔们嘴上着旱烟锅,巴哒巴哒地过烟瘾;大娘婶婶们一见面,“锣一套、鼓一套”快要把房顶嚷翻;老师在黑板前再三呼喝的声音也抗不过“女高音”的震撼。可是,只要王凯一坐,教室立刻安静。民校里书声琅琅、笑声朗朗。此外,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每人包教一个文盲农民,开展“小手拉大手”活动;由学校老师统一出题,每人每日学懂三个字,定时对“小手大手”检查、评比。我包教的是巷(hang)廊头起的王堂婶婶,每天下学后到她家教识字。她说认不了字就交代不了生娃,没脸面。

在街头多个大幅宣传标语和黑板报上,写都是有关扫盲识字的内容,赏心悦目。更有趣的是一些临街人家窗户的木板板上,毛笔写得识字顺口溜吸引路人,“坐立门户住房、刮风晴天晚上、油盐酱醋辣椒、锅碗瓢盆瓮缸,”书写工整,趣横生据悉是村上“文化人”张德新所书。写在“兴隆店”南房窗的木板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房屋已经坍塌,然,每每路过这里时我们总要回眸良久。50多年后,我和当年的小伙伴二迷虎常常念叨它,背诵着木板板上写得识字顺口溜。可见当年民校、识字、扫除文盲活动多么深入广泛。在我年幼的心灵深处,蕴涵着对南关一种妙不可言的愉悦和骄傲。“民校”是跨越世纪的靓丽彩虹。

我想如果“扫盲”劲风拂荡到今天村民对先进文化的追求,像上民校一样热情执着,那么“文房四宝”必成为村民家中的座上宾;茶余饭后,街谈巷议,“诗书琴画”都会是他们的热门话题。什么“麻将摊”、“网吧”、“烟鬼”等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无处藏身。人们羡慕的、竞争的是人才是时尚,那又是何等境界!

王凯是普通农民,在关键时刻又是那么与众不同。

1957年夏的一天中午,突降暴雨,村北的滹沱河山洪暴发,石头泥沙倾泻而下,河畔的农田像被割豆腐似的,大片大片正在开花的山药地被洪水冲。洪水逼近村庄我们一群好事的娃娃们跑向大河。山洪巨浪的泥土气味,石头沉闷的撞击声响彻河畔。王凯手拿铁锹“虎”在河边,后边很多人跟着他。“娃娃们往后,往后!”他不停地呐喊。他指挥着,扑着身子和民兵将砍倒的树木拉到岸边,把树头探到洪浪里,树杆埋压在岸上。他的果断、沉着犹如勇猛的斗牛士,何顾洪水的危险,何顾溅起的浪花拍打在身,有人拉他,示意他注意安全,他全然不顾。半天的奋战终于控制住了洪水的肆虐。他一步一瘸走在回村的路上60多年过去了,王凯高大的身影,抗洪抢险一幕如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

坚持实事求是,敢于仗义执言,是王凯立党为公、为干为人的原则。有一年大队的120斤苛蓝种子失盗,有人诬告是社员韩章生所为,公安局来人也锁定了韩,只欠王凯点头定案。但是王凯认为,越是众口嘁嘁喳喳越需要冷静,办案要凭证据。结果真相大白,并非韩所为。“四清”运动中,县委驻南关工作队长杨守仁,轻信馋言以“殴打贫下中农”罪,将大队公安员王来礼报公安局被捕。对此,王凯据理力争,甚至与杨守仁拍桌子翻脸。杨对他说:“你再不和工作队保持一致,小心你的后果。”那个时候“四清”是压倒一切的主流,来势凶猛,工作队说啥就是啥,谁敢说半个“不”字。王凯不畏权势仗义执言,不断向上级反映,要求对王来礼案澄清事实昭雪平反。他的意见引起县委重视,县委派员来调查清楚后,撤走了工作队。王来礼无罪释放。

王凯当南关党支部书记经历中曾有两次离岗缷任,很快又两次受命于危难之时。一次是1959年他从南关书记的位置上,被调任铁家会公社综合加工厂书记兼厂长,第二次是“文革”中被打倒两年后,又“官复原职”。

三年困难时期的1961年,王凯告别了他创办的公社综合厂,再挑南关党支部书记重担。

那时的南关:人均口粮由1958年的360斤下降到1960年的180斤毛粮;17个小队中仅3个小队日工分可分3、4毛钱,其余小队拉平的、倒分红的。青黄不接时,村民瓮无粮,锅无米。地里的野菜挑(挖)完了,杨树、柳树的头砍秃了,榆树皮剥光了,河滩的蒲根刨尽了。饥荒像恶魔严重威胁着人们,患浮肿病的社员与日俱增,人心惶惶。

王凯一颗拯救饥荒的火热的心在熊熊燃烧。他以救济粮救济款的分配为契机整顿班子,坚持公开、公正、透明的原则,严于律己作表率,使人心很快得到了安抚;他走家串户一方面做好宣传,将群众团结起来共渡难关,一方面调查群众所缺口粮,积极向上反映。一位与之较熟的县委领导质问他:“王凯,你南关要求吃救济和大山里的二茄蓝村有啥分别?”也有人说他的这种举动是给社会主义抹黑,要他注意。但王凯“我行我素”,他敢于直面县委书记,很快引起了时任县委书记秦廷机的关注,及时来南关大队调查,搭救了饥饿的村民。

造成饥荒既是因为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也是浮夸风酿成的祸根。

1959年,场里的粮食还没打完,公社多次要求各大队在原报产量的基础上再提高产量总数,当时,有别的大队干部因为与上级“顶嘴”说了真话,遭受了不白之冤,甚至被“丢三角”(被几个人围着推来搡去)、被开除党籍。那时国家对粮食实行“统购统销”政策,就是统一收购,统一供应(销售)报得多自然征收得就多。浮夸风直到1961年仍然存在。王凯在大是大非前,面对上级的压力、面对官僚主义的淫威,不顾个人得失,敢讲真话的精神是多么可贵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品德

他带领群众积极开展了声势浩大的生产自救运动。

1961年,村南叫“甜苣圪垴”的坡上热闹了起来:民兵们赤脚的,光膀的,个个汗流浃背,随着优美的硪声唱和,硕大的硪墩猛地被举起,即狠狠落下铿锵的硪声是一代人永远的记忆。

难忘怀——村里破天荒兴建三级高灌站。在电闸启动的那刻,盆口粗的清水喷上山坡。赶来观看的村里人,比在庙场院唱戏还红火:有掬起水往嘴里灌的,有撩划起水耍的,有跟着水往地里跑的,欢呼声、水流声弥漫田野。历来已久的旱地变成了水浇地,谁不开心

难忘怀——高灌站的高压电线于1962年延伸进村里,家家户户电灯通明,告别了祖祖辈辈油灯的暗淡岁月。“点灯不用油”的神话,活生生地变成现实。

难忘怀——风趣的老人,拿旱烟锅在电灯泡上对烟,开怀戏谑:王凯的灯光明亮不能对烟。

难忘怀——高灌站一级钵的蓄水池,是娃娃们打江水的好去处。夏日午,村上的小小们光着屁股,扑通扑通跳进水中,戏逗、搏浪。从此,南关一代孩儿们有了敢于下水、勇于冲浪的底气。人们感叹,党支部、王凯真的给人们干了一件大好事。

他引进良种,推广了“金皇后”玉米种植;推广了氮氨化肥施用;扩渠修田增加水地,粮食产量稳步回升;开办砖瓦场,集体经济有了发展;推广绵羊改良技术;展开声势空前的绿化,绿化工作被评为全县先进......在他的带领下,各项成绩斐然。原士林被繁峙县人民政府授予“林业状元”;农民绵改技术员王十娃,出席全国青年群英会,受到毛主席周总理的亲切接见。

王凯一贯重视南关的教育,困难时期千方百计挤出资金补修学校还免费吸收了杏园村的学生来读完小;全村300多名学生无一人辍学。1962年升初中已成为全社会的难题,是王凯焦头烂额地奔波求助,才成立了南关“农中”,解决了本村和十里八乡学生念初中的困难。他真是棵遮风避雨奉献荫凉的大树呀!

                        

  正当南关风生水起百废待兴的时刻,与他同庚的妻子于1963年撒手人寰。那时他的长女出嫁了,在家的四个儿女大的16岁小的18个月,沉重繁杂的家庭重担落在42岁的王凯身上。这时面对集体与家庭的王凯怎样抉择?假如他缷职,无可非议;若当个“摔手掌柜”,靠嘴巴遥控工作,也没有一人会说“不”字。始终以大局为重,克服重重困难,本本分分地践行着一个党支部书记的职责。

王凯丧妻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他早早起来做好全家一天的饭,尔后由二女儿照料家里。外出开会,或在抢锄的季节,就请岳母来帮忙。村里一切会议开在晚上,参加开会的人来的迟,会后又不走,他回到家里已是深夜。热在锅里的饭,早就凉了他顾不上吃,摸着一个一个熟睡的娃娃们的头;他翻出二儿的裤子,对着灯捉虱子,摇头长叹:“没娘的孩儿……”

王凯,命运多舛:8岁丧母16岁爹去世,中年丧妻,老年丧女,人生大不幸他都饱尝。一次做早饭,蹲在灶火前做饭的他不停地一把一把擦着泪水发现儿子看他,他调转了头,怕儿子伤心。

长子培林初中毕业后,有一份满意的工作,王凯有意给儿子找对象成家,对他已故的妻子好歹也有个交代。1968年,在苏联陈兵百万于祖国北疆的关键时候,他毅然送儿参军彰显了他博大的爱国情怀。 

   王凯1966年被打倒,这是他第二次书记职务上下来1969秋,他再次出任村干部不久又挑起了党支部书记重任。当时的南关:派性,涣散,落后。大队办公室仅有一条杨木板凳,一头无腿架在铁炉上。县武装部李福部长见状愤懑而去。王凯不记“文革”中所遭受的委屈,不记前嫌,雄心勃勃准备重振“家业”,凭着坚实的群众基础和大公无私的精神,他很快排除了乱、散状态,稳定了大局。按规定大队干部每年补助430个工可他和社员一样,坚持回小队劳动记工分,干一天记一天工分,放弃补助待遇。这看起来似乎简单,但真正坚持下去并不容易。当时许多大队的干部,甚至一些小队长都成了“摔手掌柜”,他们衣裳穿得棱铮铮的,没有一星土毛毛儿点儿,迈着消闲的步子,悠哉、悠哉,到头来什么也少不了,严重脱离了群众。所以上级大喊“干部参加劳动”真正做到者却寥廖无几王凯却做到了“不用扬鞭自奋蹄。”

无论在三年的困难时期,无论家庭的不幸遭遇,还是养儿育女的艰苦岁月,他始终拒腐蚀洁身自好。他的一位儿女亲家以为王凯是个“官”,但自女儿和他儿子结婚后方知王凯家里“穷得只有炕板石了。”王凯自律自戒,甘守清贫的心灵是那么清纯,这也是他“一声喊到底”众心所向的根源所在。

他宽广的胸怀还在于培养青年。合作化期时,组织安排他去培训,意在提拔他为国家干部,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而他却向组织推荐了他的助手村干张鹏。当年和他一起共建初级社的姚迎西,已当上乡干部,领工资吃供应粮,而他还在村里。是他没能力吗?不是。他是基层最具实力的青年干部。是组织考察不合格吗?不是。时任县委书记王珍曾登门请贤。他几次放弃提干的机会固然有多个原因,但对这片黄土地,对南关父老乡亲深情的爱是他留下来的主要原因。

王凯“文革”中复出后,他把许多青年推到了小队长或大队干部的位置上,让他们成为南关的有生力量。那时,我被老书记推荐为生产小队副队长、大队科研队队长、“革委会”副主任。我与他接触的机会多了,逐渐了解了王凯,他想的、说的、做的一门心思是南关、是集体,是群众。他认识、处理问题的观点与方法,甚至一言一行潜移默化使我受到了教育。

南关需要像王凯一样有浓烈“乡愁”情感的儿女,无论守村的、在外的,豪情满怀共织“南关梦”,是时代的呼唤,是家国情怀的升华,更是我们后人的责任担当。

  

我的祖籍是阜平县,解放前祖辈逃荒来到南关,至今五代人在这里休养生息和我家一样从河北和别地而来的有40多户200余人,同样的感受是:南关没有宗族大户的压制,没有“飘零小户”的自卑,是个温暖的大家庭。形成这样的良好环境,彰显的是村民的豁达,也有党支部以及老书记的良苦用心和博大胸怀。

当了20多年“一把手”的王凯,因身体原因当副职负责砖场,他甘为助手,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他能上能下的思想与作风是干部队伍的一面镜子。

1985年,64岁的王凯走到了生命的终点。王凯的一生平凡而伟大。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有过遭受磨难与不幸的时光,但无论是顺是逆,是喜是悲,这位普通的农民,黄土地的好儿子,村民爱戴的好书记,他的心里始终奔涌着热血、慷慨与激昂。他一生清贫,而给南关留下的精神财富雄厚无量。他的儿女秉承父嘱,自强自立,勤劳致富,为父亲的名字增添了光彩。长子培林军旅20余年,从战士成长为军官,荣立三等功两次,转业到地方工作后多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和先进工作者。

王凯出殡那天,村民们为这位好支书送行的场面悲壮感人。36年过去了,人们怀念着他而且将继续怀念下去。南关召开隆重会议,缅怀王凯对南关的卓越贡献,弘扬党的优良传统,学习王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坚定信念他的精神就像村中那棵大榆树一样,深深植根于老百姓的心中。

2021年72日于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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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杨荣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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