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回忆录]赵雨祥《少年》第十二集
少 年 (十二)
1978年1月,我和我的爱人结婚,大舅和大舅母来到沈阳参加婚礼,给我们夫妻每人裁剪、缝制了一套毛料的中山装制服。
衣服做好后,我们都被大舅的手艺惊呆了,除了身材可体外,所有的缝纫机针脚均匀平直,线迹笔直边缘整齐,绝没有里出外进的现象。
毛料衣服的衬里一部分是手工缝制,针脚个个均匀,上下一致,就是现在几千元的西服,都没有达到大舅的水平。
这是我和我爱人一生中最满意的一套服装,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真的是“天衣无缝”,从此以后,包括买的所有衣服在内,再也没有一件衣服能超过大舅的手艺!
最可惜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一年比一年胖,我们夫妻的这两套衣服都没法再穿了,中山服的衣服款式让现在的年轻人望而却步,没有年轻人想穿,实在是可惜。如今大舅早已作古,我们永远怀念大舅。
姥爷拉着车,也显出了极度的疲劳,我们跟在车后边慢慢前行。姥爷走一段,就停下来等我们一会,连休息休息。最可怜的是二弟雨民,当年只有8岁,走了100多里路,已经是东倒西歪。
姥爷最后还是让二弟雨民坐上了架子车,让老爷拉着,雨民一上车,便躺在车上睡熟了。我和10岁的大弟雨泰,虽然也走不动了,但是还慢慢地跟在车后不想上车,不想给极度疲劳的老爷,再增加负担。
下午四点多钟,老爷说:“咱们走小路吧,小路不太好走,但比大路能近10里地。”于是姥爷拉着车,拐上了一条乡间小路。
小路开始还好走,可是到了下午五点多钟时,道路却泥泞里起来。最让我们头痛的是,架子车的一个胶皮轱辘突然没气了,瘪了下来。
老爷一看,心疼胶皮轱辘的里带,怕压坏了,于是把外带和里带全部从钢车圈上扒了下来。就这样,姥爷拉着一边有胶皮轱辘另一边是钢车圈的架子车,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
到了晚上7点钟左右,天已经黑了,朝阳镇的的灯光已经遥遥可见,我和大弟雨泰使出最后的力气推着车,三弟雨民继续在架子车上熟睡,姥爷拉车的步伐也开始凌乱起来。
我们虽然不出声,只是提着最后一口气,默默地推着车,艰难地向灯光走去。就在灯光越来越近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河上架着一座圆木搭建的大木桥。
桥面上是用粘土碾压的路面,却不泥泞,很快我们就过了大桥,黑暗中,朝阳镇明亮的路灯光,立刻就展现在我们面前!
道路马上变得平整起来,我们在姥爷的架子车的带领下,直奔妈妈住的亲戚家。妈妈的亲戚住在一个大的四合院里,大院没有围墙,是由四面的房子围成,呈长方形。
一进大院,姥爷急急忙忙地奔向厨房,拿起水瓢,在水缸里舀起一瓢水,便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吃完晚饭,老爷和我们哥三个都沉沉地睡去,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姥爷在朝阳镇修好了架子车的胶皮轱辘,又充满了气,到了晚上,姥爷把11袋干野菜送到我们乘坐火车的站台上,列车员是沈阳铁路分局列车段的编乘组,一开始还不同意麻袋上火车,后来一看我们是铁路免票,免票上面还有爸爸的名字(当时爸爸是列车段财务室的主任),乘务员就不再说什么,帮我们把11袋干野菜装在车厢的行李架上。
这11麻袋干野菜立刻占满了半节车厢的行李架,很多旅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列车员帮我们往货架子上放麻袋,都以为我们在倒运贩卖什么好东西呢!
这次的姥家之行,就此画上了句号。
姥爷回到朝阳镇,又住了一晚上,于第三天,又拉着空架子车,返回了样子哨。
姥爷年轻时当过伪满洲国国兵,出过民工(那时叫勤劳奉士),去过长白山放过木头,还在山里拉过大锯(就是用手工大锯,把大圆木头破成木板),挖过人参,采过药材,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
(未完待续)
赵雨祥,清风细雨
2013年1月22日星期二 于 铁岭银州
1、照片中,前排的两个小女孩,就是大舅的两个女儿,左边的是大女儿吴旭,右边的是二女儿吴洋。照片中坐着的就是我的姥爷(已故),背后站着的是我的妹妹雨兰。
现在大舅的大女儿吴旭在山东定居,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结婚。
大舅的二女儿吴洋也已成家,现在定居在云南,有一个儿子。
照片拍摄于上个世纪80年代。
2、这张照片是1998年6月,妈妈去世5周年时给妈妈上坟时拍照!
照片左起:三弟雨民、二弟雨泰、老大雨祥、老弟雨安。
我们哥四个的名字是爷爷给起的即《祥、泰、民、安》,取刚刚建立的新中国吉祥、康泰、人民幸福平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