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世来谈四功五法之打功—“先打下后打上”

京剧旦角的“四功五法”

毛世来

我国传统戏曲表演艺术讲究“四功五法”。所谓“四功”是指“唱、念、做、打”；所谓“五法”是指“口、眼、手、身、步”。京剧的旦角演员尤其讲究“四功五法”。下面，我就结合着自己的演出实践，谈谈旦角的“四功五法”。

打    功

先打下后打上

演员在进行武打练习时，要学会先打下，后打上；先打下串，后打上串。上串和下串也叫上手和下手。换句话讲，演员要先学会当士兵，然后再学当将军；先学当被挨打的，然后再去学着打别人。演员有了挨打的体会，尝到了挨打的滋味，等到再去打别人，就能够打得更加准备无误了，这就叫“知己知彼”。

演员先学会打下手，就是要先学好当配角。过去有专门捧角的，捧得是主角，我看很好。演员要想当好主角，就应首先学会当好配角。做捧角的演员，不能说是低人一等，有人专演捧角，演了一辈子戏，也成了著名演员，这样的例子可以说是不胜枚举的。现在的学校和剧团都不太重视配角，所以才造成谁不愿意学演配角的情况。只愿意学打上手，不愿意学打下手，结果是捧角少了，主角演好的也是寥寥无几。如果主角和捧角在舞台上表演都不严，那么在台上肯定配合不好，会漏洞百出，容易出大错。

“先打下手，后打上手。”通俗来讲是指演员要想演好《狮子楼》中的武松，就要先学会演西门庆，然后再学演武松。这是因为你先学会了打下串，就明白了打下串的心理。反之，你要不会打下串的话，专学打上串，任意去打，无所顾忌，那么，打下串的演员就一定吃不消，所以，演员必须先学会打下手。

先学打下串，就像现在有的人学戏跳交谊舞一样，男女双方总得有一个是会跳的才行，如果男的不会跳，就要先学习女方的跳法；女的会跳，也可以先领着男的跳，领来领去，双方也就熟悉了步法。现在戏校的学生都愿意当主演，争着学打上串，都愿意学习打的、踢的，不愿意学当被打的、被踢的。一个演员如果没学会当被踢的，那么，在舞台上踢上去也不会好看，用我们艺人的说法，叫做“不严”。演员应该学会被踢的，然后再去学踢别人，这样就能够知道两个人的劲儿用在什么地方，就能够体会到在什么时候起腰，两个人就会在台上配合得协调一致，天衣无缝。所说的“严”，也就在此。

假如演员只学踢人，到了舞台上，对方什么时候起法儿，就不能准确地知道。对方一个抢背刚起身，你一抬脚，不是踢早了，就是把腿别在什么地方了，把你摔了个跟头，这样的表演就影响剧情，影响刻画人物，就会显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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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世来《英杰烈》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