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约丫蛋儿-故乡纪事029》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勿对号入座。】

这是“故乡纪事”中最八卦的一篇。

本来想过上10年以后再写这件往事,那时候当事人不是昏老就是变得愈加可爱,笑眯眯的,听着我讲述和他太太年轻时的往事,他已分不清故事的男主人公到底是谁了,那将多么美好。

可好多人都在问丫蛋儿,为什么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好,却没有成眷属,丫蛋儿现在情况如何?就是我自己也有想嘚瑟的冲动,今天说一部分出来。在文中个别地方,要学学贾平凹的技术,不过略掉的绝不是情色部分,而是那些细节足以伤害到丫蛋儿的内容。

的确,在三年前,我和丫蛋在一间茶馆的包厢里秘约了一次,为了这次密约,我们几乎达到了间谍的水平。可此后才知到,我们的秘密一直被一双眼睛窥视,而我俩却毫不知情。

都说恋爱中人很愚蠢,旧情复燃的人更蠢。

我和丫蛋儿一直到高中毕业才不得见的,高一以前,我有一年半的时间在县城的实验初中读书,后一年半我转学回家乡,我俩虽然同校同年级,但不同班,只在课间操时隔着她们班的另一个男生偷偷对望一眼,那是无限心事、无法倾诉的眼神。

显然,大男大女不适合像小的时候那样无拘无束了。

庆幸的是,丫蛋儿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跟吃了尿素一样生长。也难怪,好多年吃不饱饭的我们,突然分了地,头一件事儿就是要对肚子进行犒赏,个子也就随之长起来。

丫蛋儿和我属于遗传个子小,这样我们不仅在初中到高中的四年半中能一直排队打头,还在三年的高中课堂上,一直能够排成前后座,在咫尺中渡过近千个白天和晚自习。

丫蛋儿遗传了她妈妈的嗓音,在青春悄悄发芽的时候,我最早意识到她的声音变了。此前,她虽也温柔,可声音属于蔡琴的质量,心房里没有伤痕的少年是不喜欢那种磨砂般音质的。

“丫蛋儿,你的声音有甜杆儿水儿!”我直白得好像很肉麻。

甜杆儿是一种北方甘蔗,粗细像细高粱杆儿,专门种在自己院子的边边角角,长大了咀嚼它的茎,与吃甘蔗无二致。只是甜杆儿比甘蔗水分更多,嚼在嘴里,那又凉又甜的汁儿能从嘴角流出来。

“胡扯!我妈说我是公鸭嗓儿!”丫蛋儿自我不觉得。

“那就走着瞧吧!”

就在那几天,我们那里的高中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组织向阳院文艺活动,丫蛋儿和我被W老四的妹妹慧眼识出,我边唱边跳《大寨真是亚克西》,丫蛋儿是“一条大河波浪宽”。

那条大河是丫蛋儿冲进青春草丛里给我带来的第一缕断草的香,有点呛鼻子、辣眼睛、头晕。

实际上自从我们在家乡迎面碰上,就加了微信好友,我们也就建立了密切的单线联系。那时我在谍战故事里,我不停换平台、换昵称的招数迭出,我称这叫换番号,我们的番号也有规律,先从四野开始,那阶段的故事我熟悉。丫蛋儿不管这些什么番号,就觉得好玩,好像“过家家”那样的虚拟而不伤筋骨。

我们建立了秘密通道,在这个通道里,我俩放肆地说着不道德的话,后来我统计了一下,有几天我和她的聊天记录字数远远大于我写在纸上的那些对白字数。

不过,通过肆无忌惮的聊天,那些挡在我俩之间的布帘子被摧毁,一些往事片断终于补上我记忆中破了洞的罗衫。

变大之后的女生有个特点,都似乎有那么一个阶段:她心里离你越近,身体就会离你越远,是时刻担心有人通过她的蛛丝马迹窥破心中的秘密花园。

丫蛋儿变成了大姑娘之后,就开始设想坯垛里的日子成为真实,甚至想用手绢做的我们的孩子还缺少关键环节,那个被她哥哥破坏了的环节。而且未来是迷茫的,不知该干点什么,原来那些已知数都被数学家给颠覆了,他们说有一种数学叫模糊数学,这就是青春期后我和丫蛋儿的真实状态。

这也是三年前那次密会时,她亲口告诉我的。

“我想到我们真的去生孩子,有时候忍不住,非得要去想,老师讲课根本听不进去。你在我后座那三年,把我给坑苦了。”

这算不算延时的情话我不知道,我无语了几分钟。

“好啦!都过去了,看你那熊样儿!还当真了?”

丫蛋儿仍不如冬妮娅细腻,她见我微愠,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了。

“我知道你是真的,是我俩没那个命!”

这回轮到她向窗外看了。

“不过幸亏咱俩没成!没嫁给你才是我的幸运,你看我现在多好,有儿有女有老公有房子。”丫蛋狠狠地说“有时候我想,要是放在旧社会,你要是老地主,我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你一定把我抓起来关在后院的小房子里,然后你和你那些三妻四妾在前院热闹,除非想让我给你唱歌了,你才会来找我……”丫蛋儿想用调笑缓解一下,毕竟我们28年没见了,谁知道这次见面后会不会还要再等28年,我们能否等得到呢?

“精辟!准确!”

我这样说的时候大脑里升起的画面不是关丫蛋儿的小黑屋,而是高一的一个下午,丫蛋儿用一首《知音》从上甘岭的那条大河把我拉回老北京站的站台,我们依依惜别在启程的火车旁。

不知到底是丫蛋儿还是小凤仙还是张瑜,反正把我的高中生活弄得颠三倒四,不得不借来郑振铎和冰心译的《泰戈尔诗选》,一边嗅着丫蛋头发上的香皂味儿,一边狠命地抄写那些句子,一边在心内默念着,那电波接收器咫尺天涯,是原来无比熟悉而今又无比神秘的丫蛋儿的耳轮上。

可能文艺活动真能保媒拉牵儿,“高山流水韵依依”以后,学校团委组织了文艺团队,我稀里糊涂参加进去,且不知怎么改成说评书了,大约评书是当时的单一来源采购,没人能和我竞争的缘故吧。

这样,每逢有了各色主题,我就可以听丫蛋儿的“人生难得一知己”和“珊瑚树红春常在”了,我一直觉得,她的《珊瑚颂》唱得比朱逢博还棒,后来我到南方,在大海边生活,偶尔见到红珊瑚,总觉得那是丫蛋儿两颊上的胭脂色。

向阳院文艺活动在Q皮匠家里演出。

Q皮匠家是西门外的大车店改造成的,尽管不做大车店好多年了,但那一通几十人的南北大炕的气势犹在。由于是有人组织而非自发行为,照明条件得到大大改观。除了电灯全换成100瓦灯泡外,两侧还添上十几台马灯。那时,中国第一个发电站小丰满的神经末梢到了村镇上就不那么丰满了,还会因为电压不稳时不时营造鬼片的氛围,所以加上马灯,可以叫灯火通明了。

我上台在先,帽子是用刘大下巴的一个毡帽头改的,用灶坑灰做了胡子,用一段树根做了烟斗。我唱完之后丫蛋儿上,在啧啧赞叹中丫蛋儿得了满堂彩,他在“风吹稻花向两岸”时没有向两岸左右去看,而是用水汪汪对着油灯下的我,我已经呆在那里,丫蛋儿唱完后,我闻到了浓浓的煤油味儿。

那天我的后背上染了一大片煤油。

“后来咋洗干净的呢?”

“汽油,用了半瓶汽油洗掉了。”

那天在包厢里面对面坐着,她也想起了这个细节。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把那层半透明的窗帘拉上了。

28年的时间是一块久藏的冰,我们得尽快把她融化开,这时最有温度的莫如她的歌。

在线上建立了我们的密通道之后,丫蛋儿专门在几个平台上注册了账号,把她想唱和我想听的大把的歌曲唱给我听,她设置了私密,也只有我一个人被授权了。

从那些歌曲中我听出,丫蛋儿与28年前是有些不同了。那时,地像顶花带刺的黄瓜,现在那脆生的劲儿仍在,却多了岁月沧桑的那么一点点成熟的味道,是那种一分沙哑九分清脆的味道。

那个阶段我在距离我们的坯垛的家100多里的农村租了个小院子,白天爬格子,每天清晨和傍晚步行锻炼,要走完六个自然村。每一个傍晚从彩霞满天走到夜色朦朦,丫蛋儿的歌从手机里飘出来,给鸟儿听,给闲散的小鸡听,给霞光染过的树梢听,给渠里白亮的流水听,给我的行走的鞋子听,给不安的凉风听…

“真的?不骗人?”听我我夸她的歌,她调皮地反问。

“都啥年龄了,骗你干啥?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些歌的?”

“你不从早就喜欢没骨头的靡靡之音吗?”

“我现在还好这口儿。”

往事不可能回避,我其实这次是想向她要一个28年来一直困惑我的一个答案的。

“其实那天我去了车站,我躲在树后呢,我看见二三十个人送你上火车,我没好意思出来。”

“后来你为什么不写信说?”

“你那么牛气,我才不讨好你呢!”

车站的场景前后的那段日子是我和丫蛋儿关系的转折点。

那次之前,我们心照不宣地有了那个想法,通过当年的方式算是私定了内心,但还需要一些表面上的证明,比如双方的家长要郑重其事吃一顿饭,比如向要好的朋友宣布这层关系。

可是这时我们发生了误会。

这其间我们(以下隐藏85字)。细节不便于言说,从那天起,我俩的环境越来越白区化了。

“那天在车站,我还看见她也在,她给你煮了一塑料袋鸡蛋,咋样?那鸡蛋挺香吧?”

这是车站上的情景,“她”和十几个人去送我上车,鸭蛋儿看成了二三十人。

我们天木的车站是日本人修的,很多史料上都介绍过这个车站。车站的位置在沙地的北缘,原来那里就是一片不知多少岁的榆树林。他们修车站的时候没有全部砍掉这些树,留下了一些又粗又大的榆树,用以在80多年后遮挡丫蛋儿的身影。

“不过,她不也没嫁成你,你呀!就是个浪子.”

丫蛋儿托着脸,很欣赏把肘支在吧桌上。

她的手机又叮了一声,她低下头回信息,可能顺便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我翻看餐单。

“中午一起吃饭吧?就在这儿,你想吃啥?”

“饺子!”丫蛋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有点挑衅的眼神儿。

“饺子就饺子,你以为我害怕?”

“你是谁呀?你能怕啥呢?越老脸皮越厚呗!”

那是30年前的那个元旦,别人都在教室里包饺子,我们的文艺组挨个教室去演出,我的“穆桂英大破龙门阵”和丫蛋儿的“我愿做长风绕战旗”是那个元旦的亮丽色彩。

游走完所有班级,我们回到自己教室,同学们把饺子都煮熟了,我这才发现自已一直排练,晚饭时没有回家,自然也就没有带来饭盒筷子,这些餐具那是是要自备的。

“那们俩用一个吧!”丫蛋总是不和我商量,她的话一出口,有几双眼睛包括后来煮鸡蛋的“她”都在看我,且目光豪不留情。

那天的炉筒子烧得真热,我出汗了。

现在在我的大脑里还留着那晚的画:丫蛋儿从前座转过来面对我,铝制的饭盒里,饺子不安分地跳动着,饭盒盖里有从老师那里领来的酱油,浅浅的汪在低倾的一侧。丫蛋儿从课桌抽屉里掏出一个眼镜布袋样子的东西,从里面取出一柄锃亮的不锈钢小羹匙。

我以后再也没见过那么小巧、漂亮的羹匙。

丫蛋儿的小嘴没再变大,她小的时候就被叫成大嘴儿,她的嘴好像从小长够之后就再也不变了,这反而让高中时的她显得嘴小而凸,与那小羹匙儿真是天仙配。

至今我完全忘了饺子的味道,只记得那小匙在我俩之间闪亮的来往,那晚的时间都被煮化了,当同学们开始打扫卫生时,一抹最早的霞光落在小匙上,红得害羞。

虽然那会儿我们因为误会而怄气,又因怄气而阴差阳错地误了在后来的岁月里一起真正“过家家”,但我是放不下丫蛋儿的。后来只要一有机会,仍旧把自己的心理包装起来,假装轻描淡写地打听丫蛋儿的消息。经常我把她藏进一捆男女同学中,今天问这个侧面,明天打听令一个细节,慢慢的我也将丫蛋儿后来的境况连接了起来。

我们俩的关系壮烈之后,在丫蛋儿爸爸的催促下,她嫁给我们高中下届的一名同学。那个同学来自于很偏的牧区,丫蛋儿嫁过去的时侯他们那里还没有通电。但丫蛋儿是在坯垛里和我历练过贫穷日子的人,她能于最穷苦的环境中让我吃香喝辣,也能改变那个学弟家的一切。果不其然,28年后,她的生活天翻地覆地变了。

唯一让她难过的是她的丈夫,这个学弟太爱她了,以至于二十多年来每醉必闹,偶尔还向她动手,皆因好奇我和丫蛋儿曾经发生过的事儿。丫蛋儿能怎么说呢?她既不能编故事给他,又不能全说出来。这个学弟也会在胡闹的第二天痛哭流涕乃至下跪忏悔,可是一旦酒过半斤,就由不是他说了算了,如此往复二十余年。

“把我的那些信给我复印或拍照一下呗!我想看看我当时是怎么肉麻的。”其实我也好奇我的过去。

“信!五年前都被我妈烧了,还有那些你给我的书,冬妮娅也烧了。”丫蛋儿说的很解气的样子。

“你妈为什么要烧咱俩的信?”

“他闹呗。我把咱俩的东西放我妈家里,有一年过年他翻到了,那个年大家都没过好。”

丫蛋儿的丈夫对丫蛋儿的过去很介意已经不是秘密,他总觉得他知道的信息太少,全世界都隐瞒他什么,于是想了解更多子虚乌有的想像中的事情。

这就苦了丫蛋儿。

饺子上来了,我特意向服务员要了一柄不锈钢匙儿。就在这当口,丫蛋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丫蛋儿先低头看信息,接着惊惧地向窗外望去。

我也跟着向窗外看去,一个帅气的中年男子站在路边向这边望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丫蛋马上拔电话,窗外人接电话。

“你敢跟踪我……?”丫蛋儿口气阴森可怖。

窗外张嘴闭嘴,丫蛋儿一声不吭,站起来。

“把他叫进来一起吃吧?正好认识一下。”我说。

“不用!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干啥要认识他?”丫蛋儿从我身边举着电话往出走,窗外仍在张嘴闭嘴。

窗外便成了两个人,丫蛋儿她俩在说什么我听不见,但他们没有吵架,他们像商量中午买什么菜那样,接着丫蛋儿带着她双双离开。我的手机也振动了一下,一看是丫蛋儿发给我的信息:

“我不能陪你吃午饭了,都怪我,被他发现了,再联系。”

我一个人举着小匙儿,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在想,丫蛋儿的老公怎么就能找到这里来了呢?我们什么地方做的不“机密”?

那两年我在写谍战故事,许多朋友见了我都说我已经写得有点神经兮兮了。在决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前,我丝毫末泄露与这个地点相关的任何信息,我考虑过任何传统谍战剧中的被跟踪可能,至少民国以前的侦探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何况事先我了解过,丫蛋儿的直亲和近亲里没有从事通信研究和搞侦测的人,真是奇哉怪也!

过了好多天以后,我和丫蛋儿换了番号进入另外的秘密通道。

“都怪我不小心……”丫蛋儿还在自责。

原来,丫蛋儿在出发前换衣服的时候把手机放在客厅,那个学弟偷偷看了手机最后的信息,那里不仅写着见面的地点,还有包厢号,好像还有两个暧昧的字“等你”。

其实在这之前,丫蛋儿的两个细节已经让她丈夫感觉到我就潜伏在不远的地方了。

一个是丫蛋儿忽然恢复爱唱歌了。她结婚后忙于生计,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唱歌了。这阶段她忽然想起那么多老歌,是不正常的,尽管她丈夫不一定会背劳伦斯那句“嘴唇在想要接吻时才唱歌”,但他也深谙此道理。

还有一个佐证就是,由于丫蛋儿这些年一直从事(以下节略53字)工作,没条件也无心扮饰,可最近几日忽然到百货大楼买衣服,而且是亮黑上有白色圆点图案那种布料的。尽管她丈夫不了解在大高房子里我俩面对布匹柜台争议的旧事,但丫蛋儿的反常审美和反常举动引起他丈夫高度怀疑。

见面的前一晚我也曾百般辗转,像设计剧情那样设计我们的见面一刻。我选的那个茶店上午几乎没什么客人,我选择公众视线死角的大包厢,我比约定时间提前半个小时抵达侦测现场,我眼见丫蛋儿后边没有尾巴跟踪。

直到她进门我还在下面几个见面礼节的版本中犹豫不决:

绅士版。

我想我该和她来个拥抱,像西方人那样。不行!那样丫蛋儿会认为我读书读坏了脑子。

港台激情版。

我又想我像色中恶狼那样把她搂住,手嘴并用,完成长大后没有完成的遗恨。不行!我们曾经在小的时候“老夫老妻”,她会觉得这样做很假,我倒一点也不担心她看我是流氓。

童年清纯版。

我踢她一脚再掐一下她的屁蛋,然后说“坐下!我给你倒茶”,不对不对,反了,她应举案齐眉,可偏偏是我先到达,开门迎她,这个方式有些逆反。

她已经进来了。

“我从窗户看见你了!”这是我见面的第一句话,从没有准备的话篓子里自己蹦出来的。

“你还能认出来我?”她摘下捂住嘴的围巾,把脸露出来。

“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我讨厌自已的套路,但我一时没别的话可以供给。

我给她倒了茶,把等她的时候给她剥的葵花籽仁的小蝶推给她,又把挡在我们中间的服务呼叫器向一边挪开,把我的手尽量自然地放过吧桌中界,侵入到她那一侧,我们互相对望着。

“手都老成这样了,你还想摸呀?给你!”丫蛋儿太直白了。

我握着丫蛋儿的手,一万个昼夜就把她的小手搞得又干又糙。她不作声,任由我翻过来掉过去看。我找到她右手的食指,那上边已经没有了翡翠的颜色。

“看啥呢?我没戴过戒指。”

“原来这地方是绿的,你老拿这个手指去试猪食的温度,时间长了这段手指跟翡翠一样。”

“难怪……?你真是越大越会花言巧语。”丫蛋儿其实也不想我俩掉进危险的伤感。

“咱俩这叫偷情!你懂么?”她又给我来了一针。

是啊!丫蛋儿虽然还是丫蛋儿,我也仍然是我,但是现在,如果我们继续“过家家”,已经算是偷情了。

(20190612京包铁路线途中)

摄影:翟瑛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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