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巴到极致的创作风格 ——读刘震云的小说《我不是潘金莲》

近日,冯小刚执导,刘震云小说改编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隆重上演, 9月25日获第64届圣塞巴 斯蒂安电影节“最佳影片”金贝壳大奖。

最早读这本书是在新浪读书上,读了一少半刘震云的新作《我不是潘金莲》,后面不让下载,读到不上不下处,叫人着急,火速从网上购买该书,书刚到濮阳,来不及等快递人员送到家门,骑车去巴黎街快递网点去拿。到了宿舍,躺在床上,一直将最后大部看完。

地缘的缘故,十分喜欢刘震云的作品语言,乡音乡事乡情,读着亲切,还有刘氏那种特有的逐步递进的句子,抽丝剥茧的叙述方式,其创作风格拧巴得别致。在这部新作里,风格依旧。“李雪莲”这样的人物只能在刘氏的笔下复活演绎,她的个性很符合刘氏的创作风格,也是要拧巴个天翻地覆来的主儿,认准的事情,即使钻牛角、钻地缝也要整出个明白。但有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根本就是无法说清的,就像李雪莲为了多要一个孩子,与丈夫商量假离婚,孩子出生后再复婚,但离婚手续在民政部门合法地办好,孩子也出生了,到了约定该复婚的时候,李雪莲才发现丈夫假戏真做,已经有了新妻子。李雪莲愤恨恼怒,要报复秦玉和,找到秦玉和,却又被秦玉和戏谑为“潘金莲”,更惹恼了李雪莲,李雪莲才决定要揭穿秦玉和假离婚的把戏,但合法的手续,前夫矢口否认,让李雪莲百口难辩,以至于告状20年,把状告到了人民大会堂,甚至撤了市长、县长、法院院长,为防止她在全国人大会议期间进京告状,还不惜动用警察对她实施围追堵截。不明就里的官司,使李雪莲从青丝告到白发,也没有讨出一个说法来。其实,我认为这部作品的实质,是在告诉人们,在当今社会变革思潮的影响下,民众的情绪都是正常的社会状态,不必闻之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矫枉过正。

看完刘震云这部新作,如同读《一句顶一万句》一样的感慨,只有刘氏可以这样创作,换其他作家,不会这么写,写了大约读者也不会认可,不是说情节不完善,也不是说立意不鲜明。是纠结刘氏作品的结尾,《一句顶一万句》读完了我还以为出版社把书印错了,竟然连结尾也没有印全。这部作品亦是如此,最后一句是“李雪莲噗嗤笑了”,再往后翻,虽然说是“正文”,但没有几页,人物与序文全没联系,倒是可以单独成章。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正在吃一碗可口的大烩菜,吃得恣肆之处,忽然有人把碗给你端走了。你会有怅然若失的扫兴感,但正是这样的感觉,才让刘氏的作品有了欲罢不能的兴趣,这样的创作方式只能属于刘震云。刘震云说,要把拧巴写到极致。

刘氏作品近年来在读者中大受欢迎,不管是南方读者还是北方读者,甚至是港台读者、国外读者,总以为方言写作会有地域局限性,影响读者阅读的快感,因为河南语系的方言毕竟江南、岭南的读者会看不明白,但看刘氏作品的发行范围就知道了,越是有乡土风格的作品,读者读来越是亲切,读者群也越广。刘震云讲故事的功夫十分了得,我想大概他小时候是听多了在乡间游走的说书艺人的说拉吹唱。读他的书,我就觉得他就是站在寒冷冬夜的十字路口,一张破桌、一盏马灯、一双简板的说书人,站在人场里就开讲《我不是潘金莲》,沉郁顿挫、声调起伏,把书里的人物说得活生生、真切切,都可以跟本村的某一个人对上号;把书里的情节讲得环环相扣、层层动人,叫人听得不想去撒尿、不想回家睡觉、不怕脚趾头冻得像猫咬。这就是刘氏创作的风格,这就是刘氏作品的吸引人之处,但到了结尾,简板咔嚓一停,散场了,没有了,听众还没有反应过来,都在疑惑,以为是他卖了个关子,其实真没有了,只有叹息着散场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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