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普林：志怪故事100（10）附魂

附  魂

宁普林

龙山县有个阴教很高的覡公，叫廖通达，一生带了很多徒弟。自己生了两个儿子，觉得以巫术骗取钱财，是不义之财，没有传给儿子。大儿子叫廖仁，人很聪明，但命运不佳，连遭灾难，将父亲分给的田产卖给了弟弟，当了弟弟的佃农。次子叫廖义，是个奸诈齐全的人，后来成了富翁，又捐当了保长。廖义常以权势欺压廖仁，收田租，拍摊捐，比别人都重，非常苛刻，交租稍有迟缓，动不动就是抽佃，要断了廖仁一家的活路。廖仁对廖义恨之入骨，耿耿于怀。而外人还说廖仁全靠廖义才有活路，廖仁有苦无处诉。一日将怨情告诉了父亲的爱徒刘覡公，刘覡公非常同情廖仁，于是说：“仁兄，我帮你出个主意，他五月初八满五十，准备大办酒席，我有办法让他以后不敢再欺侮你。”于是将做法如此这般地告诉了廖仁，嘱咐牢记，不能告诉别人。

五月初八那天，廖仁帮助廖义操办酒席，打扫客厅，背桌子搬凳子，忙得满头大汗。见达官满堂，高朋满座，客已到齐。正待开席，廖仁入内穿上父亲的旧道袍，拄着父亲的拐棍，突然坐到神龛前供桌上，手捋胡须，举止行动与父亲一模一样，喝道：“义儿，快来见我！”众人哗然，目光唰一下朝向廖仁，以为他疯了。廖义大怒，欲上前殴打廖仁。忽见廖仁拐杖一顿，怒道：“畜生，还不跪下！”廖义好像看到了父亲，不觉停了脚步。只见廖仁像父亲生前唱傩戏道白一样喝道：“你不忠不孝，为富不仁，气煞我也！”众人大惊，都觉得是他父亲附魂在廖仁身上，纷纷劝廖义跪下。廖义见此情景不得不信，只得跪下。廖仁又说：“都跪下！”于是廖义的妻子、亲友纷纷下跪。只见廖仁手捋胡须，高声唱道:

我廖某，遗二子，长仁次义堂前跪；

仁太仁，被辱凌，受尽外侮受内欺；

义无义，无手足，竟然煮豆燃豆萁；

捐保长，结狐党，更向百姓施淫威；

收田赋，加五成，刮民膏血肥自己；

丙子夏，抽壮丁，以桃换李得重金；

侮人女，奸人妻，害得姚女命归西；

施脏钱，尽逍遥，明娼暗妓胜似妻；

……

哇！廖义的妻子嚎啕大哭，滚落在地。廖义汗如雨注，立即说：“绝无此事！”于是有人劝廖义说：“义兄，此乃尊父附魂仁兄身上，我看见刘覡公来了，快请他将你父亲请走。”于是喊来刘覡公商量。刘覡公装出非常为难的样子说：“老爷，徒弟有何能力赶走师傅？”另一人说：“你在外面捉了多少厉鬼恶魔，老爷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刘覡公说：“徒赶师魂，恐怕难得听命，需要大礼祭拜，苦苦哀求，看能否请走。”廖义急道：“不管多大的礼，请你急急作法。”刘覡公说：“请急备三担三斗三升金谷，三丈三尺三寸玉帛，三百三十三吊铜钱，外加鸡鱼肉三牲，可以一试。”这对廖义来说是九牛一毛，立刻备得整整齐齐。刘覡公焚香顶礼，口中念念有词。但廖仁仍然照唱不止。

进赌场，玩牌宝，输打赢要……

噗！刘覡公一口凉水喷向廖仁脸上。廖仁大惊，犹如大梦方醒，哈欠连声，揉揉眼睛，见客厅满堂怪像，有跪者、有卧者、有立者、有哭者、有笑者、有怒者、也有愤愤而去者，唯见刘覡公忙搬祭品，满装一辆驴车。

众人纷纷而起。廖仁说：“各位何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折杀小人了！”

廖义为解此窘境，急令道：“开席，吾兄当坐上首，请！”急有奉迎者唱和：“老爷说的甚是，长兄当父，应该，应该！”

【作者简介】宁普林，1941年生，湖南邵东人。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十年，交通管理工作二十五年。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精通诗词歌赋，擅长故事小说。数十年来各类作品纷纷靓丽于各级报刊、杂志。著有《三余拾碎》、《鹧鸪声声》、《鬼侠》、《申真人传奇》、《上广西》等。是邵东远近闻名的传奇小说作家。

绿汀文萃平台微信号LTWCHJL1

顾问   Zss-Chian

主编微信   sdhjl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