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同你们在一起

   我愿意同你们在一起

                                                   刘述涛

认识这群志愿者,是从他们的网名开始。“低调复苏”,我想不明白,他曾经的生活会有多么高调,或者是他需要重新调整自己的生活?“红红火火”,他是希望自己的生活一直都过得红红火火吗?“Abby”,我的英文一直都不好,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背不出来,自然我也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撸哥”、“阿华”、“一片森林”、“巴乔”、“叶子青”、“一枝独香”、“蓝天”、“浅笑安然”这样的名字,自然更加直接,能够让人想到他们内心的渴望。

但真正同我开始聊天的,是位叫做“家具组装师”的中年男子,他说到他刚进志愿者协会,就是这么简单。他刚从外面打工回来,没有找到事做,他又有组装家具的本事,就想通过志愿者的平台,接到一点生意,好让他的生活尽快稳定下来。谁知道,随着一批志愿者去了遂川县的西部山区,发现那里的孩子是真的需要帮助,自己的事业倒是放到一边了,只要志愿者有事,就总是第一个上前。

“低调复苏”,应该是高调过,他开着一辆大奔,坐在车里,他说到他是看湖南卫视的《变形记》的节目,让他忽然有了想法,决定利用自己的资源去好好的帮助那些仍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孩子。但在“低调复苏”的观念里面,他不知道遂川县西部山区的孩子还更需要帮助,他被湖南卫视的节目误导,总以为贵州山里面的孩子才是最需要帮助。哪知道,当他同朋友聊天,说到要去贵州帮助贫困孩子的时候。朋友说,你是不是有蠢,就我们遂川县就有多少孩子需要帮助?于是,他参加了一次志愿者的活动,去的是营盘圩,他看到了一位失去了母亲,父亲是残疾人的孩子,他看到他家里的穷,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穷得让人心酸想哭。他牵起孩子的手,孩子却不说话。

在回县城的路上,“低调复苏”就决定了,做一名志愿者,用自己有限的力量去帮助那些孩子。可是在做的过程之中,却慢慢发现,有许多时候,并不是给钱给物就能够解决那些留守儿童内心深处的问题。在说到一些志愿者牵起这些将自己封闭起来孩子们的手的时候,“低调复苏”有点说不下去,他说,我们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这些孩子的眼睛里露出信任,我们一回又一回想帮助这些孩子,可……“低调复苏”的眼红了。他说,如果我是这样的孩子的父母,我的心会疼痛死了,打了一辈子的工,却看不到生活的未来与希望。

我听着“低调复苏”的话,心忽然间变得沉痛。心想,要是有一批心理医生能够到遂川来,那就好了。可这样的心理医生,又在哪里?

我们忽然间都不想说话了,好在此时的车子拐了一个弯,就进入这次的活动地点——草林小学。我们要在草林小学为孩子们组装一批书柜,并将书柜搬到教室里,为后期教室的“图书角”,做好前期工作。

我刚下车,就见比我们早到几分钟的志愿者已经在动手搬箱子了,后到的志愿者小跑着来到场地,他们打开包装箱,开始热心朝天的干起来。他们有一个人拧锣丝,一个人摆板子的,也有三个人一伙,两个人拧锣丝,一个人拿住板子。还有手拿电钻的志愿者,明显手势就快得多。“家具组装师”,肯定是一个人就能够摆平一张柜子的。而我,却是这里拍一张照,那里给他们留个影。

不知不觉,三十一张书柜就组装完了,他们将一张一张的书柜摆整齐,然后又一张一张的检查一遍,才放心的清理起地上的垃圾来,他们说,我们要把所有我们产生的垃圾带走,不能够影响学校环境。

这时候的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用手机拍摄他们装垃圾时的样子。在影框之中,我看到他们是那么的普普通通,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又一个平平常常的人。我坚信,在他们一个又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里,他们一定会有一点平庸,遇上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同人吵上几句。但是,就在这一刻,我却见证了他们身上平凡之中的伟大。我相信,转过身去,他们又将奔波在各自平凡的生活之中,耽于工作中的忙忙碌碌,耽于庸常的生活琐事。但就在此时此刻,这一群人却用他们内心深处最温暖的形象,走入了我的镜头,让我感觉到人间最平凡中的伟大。

我们在回县城的路上,“勇哥”忽然问我,刘作家,你还会参加这样的活动吗?我没有说话。其实,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我愿意同你们在一起”!

(瞧瞧我们组装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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